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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紫桑一直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孩,从小到大,似乎还没有经历过爱情,除了在电视里或是小说里,见证过,在实际生活中,却还是绝缘,虽然。在这之前,也有人对她表示出好感,还没等这种好感酝酿成爱情,她硬是拒人家于千里之外,很快就没了下文。那些对她表示过好感的男孩也只能黯然伤神地离开,实在捱不过思念也只是偷偷地观看,学生毕竟有些羞涩,遭到了拒绝,自然就不敢再有行动。可是,对于身在社会上的魏晓杰来说,这并不是难题,尽管他也遭到她的拒绝,但他并没有气馁,他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对他来说,去追求那个女孩,肯定是一场战争,而且还是一场持久战,他知道,他没有这么快就能到达胜利,他甚至都没有把握他能否胜利,但他还是秉承着坚定的信念,去接近那个女孩。

“紫桑,我想你了,我们什么时候见见吧,解救我一下吧。”魏晓杰深谙女孩的心理,这样的问话,他一天要问好几遍。

初听,她还有些反感,一个大男人老在自己面前念叨这些,一定是对自己图谋不轨,她才不会进入他的圈套,她一直坚定地清除自己的立场,同时也坚守自己的立场。大家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当一个人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比如这些甜言蜜语,说一两遍,也许,你并不会放在心上,甚至会嗤之以鼻,觉得这就是人家的糖衣炮弹;可是,当这种声音在耳边经常响起,且每一次都显得那么真诚,你渐渐动摇,还会思忖,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一旦这种想法有了苗头,就会日益严重,成为主导,终于有一天,你对这样的声音不再质疑,而是肯定,深信不疑的肯定。你甚至觉得他真的爱你,爱你到骨髓,才会这般变态似的给你说这么多情意绵绵的话。在秦紫桑眼中,魏晓杰一天三四个点话的呢喃,无疑就变成一种变态似的行为,这样的行为,有时候让人害怕,时间长了,却又让人产生了依赖。紫桑大概已经开始依赖他的声音,还有他的呢喃。

“那我们老地方见吧。”很多次过后的某一次,她竟然没有拒绝,也许,魏晓杰的诚意终于打动了她的心。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对于爱情,她也满怀心动,也许,魏晓杰会是一个不错的考虑人选。

每一个女孩都会慎重地对待自己的第一次恋爱,第一个男朋友,每一个还没恋爱的女人都会觉得,初恋就是一辈子的恋情,不分开,第一个男人也就是最后一个男人,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也许,每一个女孩最初的梦想都是这样,可现实与梦想往往有一定的差距,很多时候,初恋并不长久,第一个男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男人,更不会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她还是保持谨慎的态度,关于魏晓杰,尽管她知道的不多,但关于他做什么,多大年纪,她还是有所了解。她所担心的是,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的魏晓杰会是怎样一种人,一个高中未能完成的人就出来打拼了,跟一个正在上学的女孩会有什么故事,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一块,会不会有世俗的眼光,这样的爱情故事又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她倒不是想得到别人的认可,而是,她害怕真的有一天,他们走到了一起,会经受不了世俗的眼光而分崩离析。也许,刚谈恋爱的时候,你不用想这么多,可是,一旦进入恋爱,这些问题,你不得不面对。而她,还只是一个学生,如果,他们之间走到了一块,会不会有这样世俗的争议。

显然,他没有很好的文凭,也没有很好的家世,稍微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能力,他能凭借他的努力和实力在现在的工作岗位上做出一番成绩,这才是他稍微能拿得出手的地方。紫桑并不是一个世俗的人,她一直觉得,爱一个人,无关学历,无关物质,单纯的只有爱情,就像琼瑶在小说中所渲染的爱情故事,男女主人公冲破世俗的束缚,挑战世俗,完全因爱而爱。很多时候,她也希望能碰到这样一份能让她奋不顾身的爱情,他会是吗?

未经世事的女孩,在心中都会勾勒出美丽的爱情,无疑,琼瑶小说里的爱情会是她们憧憬的模板,很多时候,她们也想像书中的主人公那样,一见钟情、非你不娶、非你不嫁,奋不顾身。未经世事的她们,自然也没想过,这样的爱情或许并没有生存空间,如果,没有生存空间,没有成活土壤,你怎能企盼,它能凭空结出果实,长成参天大树。当真的碰到这些问题,大多数都会想,唉,不管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谈恋爱哪能一切都那么确定,真的一切都确定了,谈恋爱还会有什么意思,已经少了许多神秘与惊喜。大家还不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其实,摸着石头过河还挺危险的,如果哪一天,摸不到石头,就只能掉河里了。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她正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人家的圈套中。只是,她并不知道这是一个圈套。魏晓杰也没想到这是一个圈套,他只知道,他想得到她,至于用什么方式,他并没有在乎,他只想慢慢靠近她。

同样的地点,不一样的时间,他在那等她,倚靠在树下,伫立成一道永恒的风景,就这样伫立。等她到时,他的双腿已经麻木,麻木到不敢动弹,远远地看到她,看到她巧笑倩兮的脸庞,他多想深情款款地走过去,然后伸出手,行一个很绅士的礼仪。只是,等他想迈动双腿的时候,他才发现,双腿已经牢牢地钉在树底下,稍微一动弹,就要瘫下去。他只能朝她苦笑,算是打招呼。

“你也不会走动走动啊,公园这么大。”秦紫桑看到他哭笑不得的模样,笑着责备。

“哪敢走动,我怕我走动,你就找不到我了,甚至连上厕所都不敢去,你等等我,我要去趟洗手间。”魏晓杰之前还是满怀愁绪的等待,他也不敢确定,紫桑是否会来。虽然他跟她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以他对这个女孩的了解,她应该不是一个会放人鸽子的人,于是,他只好放下焦虑的心,倚着梧桐树,耐心地等待。

“不好意思,今天是周五,公交车爆满,有好几趟都没赶上,所以就来晚了。”让他等待,本非她的本意,也许,正因为这一等待,让她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魏晓杰去卫生间,很快就回来了,秦紫桑看着梧桐叶落下来的身影,倒也惬意。也许,是因为多了一份暧昧,他们之间显得有些拘谨,还是谈天说地,笑着走着,这样的感觉真好,她喜欢仰望他高高的身材,然后小鸟依人般地站在他身旁。有时候,他的手也会触碰到她的手,在不经意间,悄悄拉上,喜欢他手掌中所传达的厚实感,喜欢他的手心所散发出来的热量,他的手掌真大,能把她的小手整个地握在手心。终究有些留恋这样的厚实感,还有这样的温暖,她没有抽脱,默认他的牵手。

魏晓杰的心里涌过一丝窃喜,很多时候,他也期盼有这样的时候,眼见着她的手就要靠近,顺势拉上,紧紧地握在手心。尽管很激动人心,但他还是要保持镇定,保持坦然,镇定到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坦然地不着痕迹。

短暂的停留,她还是会不经意间抽出自己的手,或许,是那个男人的坦然刺激到她,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坦然的事情,如同过马路的时候,趁机扶一扶肩。魏晓杰有一丝的惘然,很快又恢复镇定,他总会在适宜的时间,找准机会,再次把她的手握在手心。后面,紫桑再想逃脱,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容易,那个男人把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紧紧的,不敢有丝毫地懈怠。他的脸上仍波澜不惊,嘴角上扬起来的笑,却显示着阴谋得逞后的得意,看着他脸上的笑,那种羞涩而略带强悍的笑,紫桑干脆默认了他的牵手,不再抽离。一直以来,她都希望有一个强悍的大男人来给予自己强悍的爱,也许,魏晓杰就是这样的男人,比起那些羞涩胆小的学生,魏晓杰无疑就是一个强悍的男人。

他们就这样并排走着,魏晓杰高高的身材在夕阳下拉得更长,秦紫桑瘦瘦的身体刚好成了他庇护的对象。就这样,灿烂的晚霞照着他们的背影,在光与影的渲染下,变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犹如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和公主。

王子和公主就这样走下去,是不是很完美,可是,王子和公主并没有这么顺当,况且,她不觉得自己是公主,他更不会认为自己是王子,在他眼中,他愿意让紫桑成为他的公主,爱惜她,保护她。在紫桑眼中,也许,有一天,魏晓杰也会成为她的王子,只是她还没有确定,会是哪一天,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想过要把他当作王子。

他们就这样开始约会,无非就是“月上柳梢头,人欲黄昏后”,无非就是牵手,每一步进展都是按部就班,但是,每一步的进展,让她觉得来得有些太快,快到她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她答应做他女朋友了,也许,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这个男人拉下水了。魏晓杰自然是各种开心,看着一个女孩渐渐走进他的怀抱,渐渐地向他敞开心扉,他距他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以前,她从来就没想过在大学的校园要去跟一个社会上的人谈恋爱,她也从来没想过她的恋爱对象会是一个学历并不高的家伙。只是,现在,这样的观念在他心中慢慢动摇,遇见了魏晓杰以后,这些观念不再成为一种规定的公式,一成不变。虽然,她不是一个市侩的人,只是在碰到这些问题以后,她难免有些会担心,别说父母会反对,连周围的同学都会诧异,以至于,她都不敢在朋友面前说起这个男人的学历。还说自己不市侩,这不就是市侩的表现嘛,连她自己都要埋怨自己口是心非了,理智告诉她,他不会是她的最佳选择;情感却一次次地唆使她,只不过是谈恋爱,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只是试一试,不行的话,及时刹车。

原本,她就把爱情想的这么简单,合适的话就在一起,不合适的话,就和平分手。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新时代的女性,不管是在一起还是分手都是那么轻松而又自由的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舍不得,或是分手的伤痛,就算有伤痛,也会被她的乐观豁达及时化解。显然,这就是没有经历过爱情的女孩对爱情一厢情愿的揣测,她早就忘了很早以前就学过的课文: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几千年前,老祖宗教给我们的切身经验,秦紫桑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觉得,几千年前,女性地位比较低下,面对变了心的男人,只能泪眼涟涟,几千年都过去了,社会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爱情方面,也应如此。

况且,按照他们此时的发展,她也从来就不会想到,魏晓杰某一天也会有那样的变化,如果真要有变化,也许是自己。她甚至对自己没有信心,也许,一开始自己就处于有利的位置,她想过自己会放弃魏晓杰,却从来没想过魏晓杰某一天会离她而去。每一个在爱情开始的阶段,都不会想到爱情的结局,爱情的结局无非两种:各自分散,或是白头到老。也许,大多数陷入爱情中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白头偕老,可是,许许多多的爱情,并不是白头偕老,而是中途分手,各自分散,如此这般,才会有不同的恋爱经历,遇到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悟。

爱情就是这样,既然想不到结局,那就好好享受当下。早就说过,谈恋爱,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摸到了石头,就慢慢前进,没有石头,到时再说。掉到水里,也许,水并不深,淌水而过,未尝不可;若是运气不好,真的碰到深水区,会游泳,也许还能保命,若连游泳都不会,那只能申请求助了;很多情况,没有人会想到最坏的结果,恰恰相反的,大家想到的却是最好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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