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玩具区,陆一能躲时小多远就躲他多远,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矫情什么呀?不就是被人误会了吗?有什么呀!豪迈回头,和时小走在一起,问宝宝“小可爱,这些玩具你喜欢不喜欢呐?”
见孩子眼睛停留在玩具枪上,陆一盯着他看的眼神,都能滴出水儿来,那小家伙毛茸茸的大眼睛,太太太可爱啦!
时小把宝宝放到地上,准备让他自己去玩具跟前玩儿。
可……
陆一忙窜过来扶住了要摔倒的宝宝,心疼死!
3岁的小孩儿,普通情况下,应该是都会走路的,并且可以走的稳稳当当,有些上学早的,都已经上了幼稚园。可宝宝这样……
时小的眉头,也纠结了起来。
导购店员见势,忙笑脸相迎走到他们面前,蹲在陆一和宝宝跟前,看着小家伙,伸手试着和他亲近,和蔼温柔,“你喜欢这里的玩具吗?”
宝宝依靠着陆一胳膊,眼睛又瞄到了那玩具枪上。导购店员手往前稍微挪了一点点,“那阿姨带你玩儿好吗?”
似有犹豫,他没动,身体依靠在陆一托住他的手臂上。
时小看在眼里的,是陆一刚刚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思考,无意识跪到了地上,快速接住了宝宝,心中些微动容。
她呀,果然是个小纸老虎,表面霸道的跟什么似的,其实,心地善良。
宝宝的眼神,向往着玩具枪的方向,陆一胳膊往前挪了下,让他的脚还挨着地面。
“宝宝被抱时间久了,脚发麻所以站不稳。”导购店员微笑着抬头跟时小和陆一说,顿了下,将食指挨住宝宝手心,“爸爸妈妈不用担心,有些孩子走路或者说话的却比一般宝宝要晚些,听我姥姥说,我舅舅小时候十几岁了还说不清楚一段话,现在我舅舅还不是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口才流利着呢!”
导购干这个行业多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信手拈来,和家长说说知心话,才能更好的和客人拉近距离不是?她刚才看出来了,这宝宝似乎和别的宝宝的却不太一样。
渐渐的,宝宝拉住了她食指。
这导购面善,还和时小和陆一亲切地说了那么多话,宝宝觉得,她是个好人,小手就握住了人家的手指,在人家缓慢的牵引下,才颤颤巍巍地走向玩具堆。
陆一看着看着,小脸揪到了一起,灰着脸,站起来走到时小身边,小声说,“我们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虽然她也很不希望,“看看他到底需要补充些什么,我们买给他吃啊!”
抬眼征求男人意见的时候,陆一尴尬的发现,时小盯着她的眼神……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时小低头一手捧住她后脑勺,飞速蜻蜓点水一吻,“好。”
陆一死,不好意思向宝宝走了过去。
时小心中疑惑,蒋雅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他是不是有必要,顺便让李堂到医院和这孩子做个‘亲子鉴定’呢?
亲生的孩子?如果真是蒋雅和李堂的孩子,就算没有父亲,孩子的母亲不是也应该好好带着他吗?他看上去一点问题没有。
退一万步讲,就算孩子有什么问题,以蒋雅的条件,她能轻而易举的为孩子治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也或者,真像导购说的那样,宝宝只是一时这样,慢慢长大,会好起来。
时小家门口,陆四和玄等等摁了半天门铃,里面没应答,陆四掏出电话,打了出去。电话里,陆一惊奇于陆四的到来,告诉他,陆三应该回去了。陆四挂上电话,没做停留,和玄等等俩人打道回府。
“陆四!陆四!你等等啊……带我回去呀!”
被挂断的电话,陆一情不自禁脱口而出,怎么就没人在意她身在何处呢?她也很想很想回家的!
欲哭无泪!
背后一道凉飕飕的眼刀飞向她五脏六腑,陆一咽了口唾沫,吹起腮帮子,闭了下灵动灵现的眼,装作若无其事,回身走过去,嘴巴里还嘟囔呢,“什么人啊,跟他开个玩笑,瞧把他给吓的。”
时小脸色依然阴沉沉的,宝宝眨巴着大眼睛,被时小抱着怀里俩手互相虎口相对在无意识的玩儿,看着脸红撒谎的陆一,陆一怎么就觉得,小家伙看她的眼神里,是满满同情呢?
又看了宝宝一眼,没错,他准是想笑她。
陆一恶狠狠瞪了宝宝眼,忽略掉抱着宝宝的黑脸包公。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呀!她都已经顾及他面子,说了违心话呢!
可是……她真的好想回家呀!
从陆三离开那天算起,已经三天了,身在绿色军营里的李堂坐立难安,夜不能眠,实在受不了了,天没亮,敲开了最高指导员的门,请了假,起身行动。
路上,一个电话交代下去,“我要和陆三结婚,随便哪里,我要给她一个婚礼。”
电话里,谢煜刚起,看着眼前的女人,眉心微隆,“你认真的?”
李堂要娶陆三的心,从没这样强烈过,“我现在就去把她带过来,你准备吧。”
这就是兄弟!
谢煜‘嗯’了声,那头挂了电话。
学校宿舍里,其他人都去上早自习去了,陆三一个人趴在洗手台上,干呕恶心,披头散发苍白着脸,比起第一次,这次更严重些,老天像给她开玩笑似的,她又怀孕了。
从京都回来,车上她一直犯恶心不舒服,刚开始她没往这事儿上想,还是室友一句玩笑话,给她点醒,对啊,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缺根筋的从来不吃避孕药。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呢?
活该她吧!自作自受,怨得了谁?呵。
虚脱倒着床上,她闭着眼睛,思量着,这下,又要打胎了吧?
造孽。
学校是不能呆下去了,现在想想,上一次,她怎么那么厚脸皮,让当时还是她丈夫的冯爱国陪着她去打胎了呢?这大概就是报应。
不敢多耽误一分钟,简单收拾了些日用品,洗漱完毕,背着单肩包,她离开了学校。
这地方,毕业前,她还能来吗?陆三好笑的想着自己的际遇,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乘车坐到市区,找到妇幼中心医院,直接门诊挂号,陆三等待着做流产手术。
等待的时间里,有人上来给她搭话,人家都是小两口或者情侣来,至少身边都有个人陪着,陆三一点都不羡慕也不觉得孤单,她自己犯下的低级错误,自己买单,这是很自然而然的,她向来想得开。
人家见她也不太爱说话,没多说几句,就闪开了。空闲时间,陆三到网上在附近找了临时租房的信息,和留信息的人简单聊了价格什么的,说明今天就会住进去,直接网上网银将半个月的房租给了那人。
做完了手术,陆三打的,就去了网上说的那地方。
门口有个五十岁左右的阿姨等在那里,见陆三背着书包出现,阿姨笑盈盈走了过来问她,“是你租我房吧?”
陆三点头,在阿姨的热情招待下,去了简易房。
阿姨在前面带路,笑着对陆三介绍,“我们这里是市区规划前的房子,虽然简陋,不过冬暖夏凉,用土砌的墙,小姑娘,没见过吧!”回头看着陆三笑了下继续,“我儿子有本事,在邻市买了房,接我过去住,这里放着也可惜,就挺人家年轻人的意见,人家帮着我在那网上什么的搞了个广告,嘿!没想到,还真有人来找。”
阿姨‘哈哈’笑着,心情顶好,也待见陆三,入眼缘儿。
“丫头,你多大了?之前我这房子有人来问,我统统给回绝了,你是不知道,有个才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还和几个小男生一起,来我这租房子呢!哎呦喂,把我给气的,要是我家孩子那样,我脱鞋子抽她大嘴巴,太气人了!染着和金毛狗一样毛色的头发,身上叮呤当啷挂的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看着眼疼……“
阿姨在前头走,一路上给陆三说了好多话,陆三在后面听着,走着走着头上都是汗。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到了地方,阿姨打开了门,钥匙交给了陆三,陆三接过钥匙就说了,“阿姨,我在这里不知道要住多久,我不住的时候跟你打电话说,我把钥匙还给你。”
阿姨笑呵呵摆手,“没关系没关系,阿姨信得过你。”
她这不是正规租户,也没个中介什么的,全凭自己的感觉。阿姨大概也是个有气魄的,她就想了,要是真遇上个不是好人的,她就认了,反正她现在儿子出息,她不在乎这些。
可房子搁着闲着她心里放不下不是,到底住了好多年,有感情。
安顿好了陆三,阿姨就走了。
空拉拉的屋子里,陆三什么都顾不上,找到卧房,还好,还有床铺,她什么都懒得想,先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心急如焚的李堂跑到学校的时候,轻车熟路,他就摸到了陆三宿舍楼前。还是那个对他特殊照顾的宿舍管理阿姨,那阿姨还帮他喊了和陆三同宿舍的人出来。
和陆三同宿舍的都是一个班的,那同学告诉他,陆三东西都不在了,应该是回家准备毕业论文去了。
李堂听后,如雷灌顶,整个人差一点站不住。
陆三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回家?她能去哪里?
焦急万分时刻,他拿出电话,给顾已陌拨了过去。
顾已陌现在和他说话,说不了两句,俩人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吵起来,没说一分钟,知道陆三不在他那里,李堂开车去了太子府,什么地方他都试试。
太子府,空无一人,陆末和了不不都不在家,想着应该都在上班吧。
车停在太子府门外,他紧闭双眼手掌捂着脸,脑子里搜索着陆三可能会去的地方,让自己冷静、沉着些,好去思考。
而此时此刻的林荫小道,婴儿的哭喊一声高过一声。
颜夕颜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事已致此,玄尘和冯涛不想让颜夕颜住到家里,也还是让她住到了家里。不看僧面看佛面,颜术和孩子,都是他们坚硬态度转变的原因。
部队里了解冯爱国的情况,特意批准他每天可以回家,这原本挺好的事,对冯爱国来说,却好像如鲠在喉,让他难受。尤其是看到颜夕颜喂养孩子母乳的时候,他心里五味杂陈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