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建邺城,突然地就刮起了一阵风,天越来越冷了,早已掉光的树上,翻卷的烟尘到处都是。
一辆车子出了东门,另一辆车子也出了东门。
三更时辰已过,桌子上的喜烛燃烧过半,洞房中依旧喜气盎然。墙上挂着一帘送子观音,屋内香烟袅袅,气雾氤氲,透过婚床的粉红纱帐,半裸的拓跋玉桃面生花地坐起身来。
新郎萧泽赤脚站在灯前,双手举着落红的“白绫标”,激动万分,高兴得面红耳赤,唱言道:“春罗元莹白,早见红香点嫩色。”
新婚的第二天,萧泽与拓跋玉便早早地进了宫,一对新人先去皇帝殿前请了安,随后便去了萧泽母后刘氏的宫中。
刘皇后一身锦绣华裳,淡漠地端坐在上桌前,萧泽给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丫鬟便机灵地为刘氏沏上热茶,拓跋玉目不斜视,微微低着头,样子看着极为的大方与恭敬顺从,头上的发髻配着几样饰品,恰到好处,既不显得招摇,而抢了刘氏的风头,也不会太过简单,失皇家儿媳应有的体面与尊荣。
萧泽二人一齐进来,跪在蒲团上,这时丫头递了茶过来,拓跋玉恭敬地敬上茶,这般让人挑不出错来,刘氏有几分满意,接过茶喝了几口,便与了两人红包,并赏了些上好的东西。
萧泽二人起身,便有内室官双手举着落红的“白绫标”展示给刘皇后众人,拓跋玉半侧着头立在萧泽的身旁。众人先是聚拢观看,随后皆大欢喜。
刘皇后看罢,笑着开口道:“泽儿,你可知千金之躯,一旦去之,此身皆托与你,勿以它日见弃,使有白头之叹!”
萧泽上前道:“儿臣定当谨记!”
语罢,便有嬷嬷端来早膳,萧泽和拓跋玉,便也留下配着刘氏用过早膳才归府。
归到太子府,兰芳芷早早地变率着众人在厅中等候,太子府众人一一见过拓跋玉,兰芳芷也逢了茶,大半日的光景也便不在了。
在建邺城东门,两辆马车终是一前一后地停了下来,一人率先从车上下来,他向着从另一辆车下来的拓跋扈走去。
“现在还来做什么?”拓跋扈道。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想见她一面——”
“既已成定局,还见做什么,今日你是我的朋友,我们就此别过,如若你要纠缠,下次相见我便是拓跋府长子拓跋扈。”
“她既是他人妻,我理应祝福她,岂有不见之理!”
两人负手而立,随即,手腕一番,刀剑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前前后后,不分上下。花樱闻声而来,只见河岸上拓跋扈与一人正打的激烈,两旁映射的刀光令人发寒。花樱静静的站在那里。当真是如看戏一般,心头暗自叫绝,这两人的功夫当真不差。
突然,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天黑沉沉的,紧接着,一道道闪电噼里啪啦地只响,花樱只觉得地动山摇,霎时间,电闪雷鸣,大树被吹的摇摇欲坠,东倒西歪。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闪电窜入花樱身体,冲天地火光将河岸两旁映射的一片通明。远处的拓跋扈看着一人如洛神临世一般,轻云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灼若芙蓉出渌波。木香在旁边哭喊,定睛细看,才知那人是花樱,一失手,那人便转身向后逃了去,拓跋扈,也来不及追,只得飞奔到花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