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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义盯着李辰胸前的十字伤口看了很久很久。他没有去唤醒李辰,也没有把李辰扛回去的意思。静立沉思,手中的拳头握紧,松开,又握紧,重复着这个动作。
最后拳头还是松开了,他自嘲般一笑,如释重负。
没有人知道他松开这一拳下了多大的决心,这不是一个人仅凭意志力就能够做到的。再坚韧的性格放到人的本性面前都会变得不堪一击,这无关内心强大,只取决于善恶之念,那是道德的底线。
一旦越过这层底线,人就不能称之为人。那是被欲望所驱使的野兽,就如同躺在那里的张山。
金义是个人,但却是个“愚蠢”的人。
这个愚蠢的人把李辰扛到肩上,回身走过去用另一只手抱起张山的尸体,向海湾镇走去。
但他却突然停下步伐。
夜色中弥漫起黑雾,将前方的道路遮蔽,然后在林子里扩散。月色被笼罩,寂静的夜变成了黑夜。
这黑雾来自金义的身后,是从他后背飘散开来的。
不是他的后背,而是趴在他后背上的李辰。
那黑雾源自李辰胸前的十字伤口!
张山的尸体从金义手中落下,四周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那是吹起了一阵风。
一阵黑色的暴风。
金义下意识地把李辰扔了出去。
可是已经晚了,他的后背血肉模糊,那是数百道像用刀片刮过的伤口,数百滴血珠从每一个伤口中流出。
“李辰”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神情呆滞,空洞的双眼“看”着金义。他身上包裹着一层黑色的光晕,黑雾笼罩着,时而浮现时而消散。又一阵暴风席卷四周,视野内的所有树木枝叶都被切成了碎片。
林子里莫名出现了一块空地。
金义全神戒备,身前有一面光晕阻挡了刚才的攻击,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一幕似曾相识,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该死!”
“李辰”胸前有黑光萦绕,那是比夜更漆黑的光。在黑色的光下面,那一道十字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只是瞬间,那伤口便凝结成了疤痕。
“李辰?”金义呼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掺杂着类似绝望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暗中提升灵力,右手臂在发光,短袖碎裂开,肌肉在光亮中膨胀,皮肤染上了一层金属般的光泽。这条手臂慢慢变粗,那已经不是他原有的肤色,更像是一条用钢铁浇筑成的铁臂。
这条铁臂冲向了那一团黑雾,眼见着就要触碰到“李辰”的身体,那些黑雾却突然“活”了过来,竟在“李辰”的身前凝聚一面盾。金义的铁拳击在这面盾上,就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很柔软,却前进不了丝毫。
这时金义的左拳也已经挥了上来,它虽然不像右臂那样变成了金属光泽,却仍有千斤之势,宛如一柄锋利的斧头,切碎了空气,却切不断那一缕细细的黑雾。
一股风吹起,金义倒飞了出去。仅仅一个照面他就被逼退了。
“李辰”只是站在那里,动也没动过。
金义半蹲在地上,右手臂毫发未损,可是左臂却被撕开了几道口子,胸前也有两道细细的血痕。
“李辰!醒醒!”
“李辰”没有任何反应。
“该死的张山!”
金义恨恨地瞪了一眼张山的尸体,他从地上抓了一把土,纵身一跃,将土洒到了李辰周围。夜很黑,根本看不清尘土在空中弥漫,但金义看得到。他看到那些尘土好像被数十把无形的刀刃切开,这些“刀刃”飞向自己。
身体在空中侧了一下,金义躲过了这些无形的刀刃。他贴到了李辰的后方,眨眼间出拳数十次。
这些拳全都被黑雾阻挡了,但是金义不知从何时飞起的一脚,却正中“李辰”的后背。
但这一脚踹飞的却不是他,而是金义自己。
就在金义还在空中下落的时候,“李辰“从原地消失了。腰部传来剧烈的疼痛,金义被横扫一腿,身体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
“李辰”在金义刚才的位置出现,却又立刻消失。
砰砰砰……
听着像榔头敲击巨石的声音不断响起,“李辰”鬼魅的身影在金义四周时隐时现,每一次金义没来得及锁定他,就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个位置。金义本能地用右臂阻挡,神色痛苦。就算这手臂如钢铁般坚硬,也承受不住如雨点般的攻击。
他大喝一声,用消耗大量灵力的代价将“李辰”震飞。
“开、休、生、伤、杜、景、惊……破!”
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在金义身上炸开,他的眼透着光,然后从喉咙到丹田处也闪现出同样的光。这些光并不耀眼,但在那一堆黑雾面前看起来却格外明显。金义的气息比之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就连脚下的大地都在隐隐摇晃。
他的身影消失,出现在了“李辰”身前。一拳挥出,“李辰”的身影却也不见了,下一刻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很远的地方。
金义再次消失,两个人就好像捉迷藏一样,在各个地方出现消失,消失又出现。
金义的实力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李辰”的速度根本不在他之下,金义的所有攻击连衣袖都碰不到一下。
这出捉迷藏游戏很快就结束。金义从空中落下,身上的光已经消失了。他已经压榨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此时只能透过呼吸来回复勉强能支撑自己站着的一点体力。
“呵,果然还是差太多了吗……”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差距,却仍旧掩饰不住颓废的神情。
愚蠢的张山逼醒了一头沉睡的狮子,自己却“很幸运”的已经死了。如果他此时还活着,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后悔得用匕首了却自己的性命。
金义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不仅是他,整个海湾镇的人都会在这一夜死去。
如果他一开始就逃的话,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况且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逃走,在那间屋子里,还有自己的母亲,有一群和他一样渴望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人。
“我早就说过其实你是一颗炸弹……可他们却始终相信你能拯救他们……”
金义双眼无神地说着,声音里藏着一丝后悔,他闭上了眼睛。
“李辰”仰天一声长啸,黑色的气息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提升着,夜空中不知从何时凝结了一层黑云,月色被遮蔽,再也没有一丝光亮。
身体仿佛被一条无形的锁链束缚,金义无力地跪了下去,他的意识变得模糊,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知道,现在才是李辰身体里的力量真正开始苏醒。
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一座岛在海平面上消失。
黑色的雾气在凝聚,托着“李辰”的身体往天空飞去。金义看着他飞到高空,变成一个渺小的黑点。
“李辰”凌空而立,身后黑压压的乌云汇聚过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他在这股漩涡下方俯瞰大地,身上的力量无止尽地膨胀着,霎时间狂风骤起,电闪雷鸣。
“昂……”
从这具人类的身体里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咆哮,那仿佛是一头远古猛兽,在沉睡了无尽岁月之后苏醒,似要挣脱幽暗的牢笼,从时空中跨越出来。
金义面色惨白,他或许是方圆十里之内唯一一个还醒着的人。
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的一切,看到“李辰”痛苦的挣扎。那些黑色的雾气化作一片片刀刃,朝四面八方飞去。乌云被切开又愈合,海面上浪花四起,只有大地变得千疮百孔。
一片刀刃从他眼前划过,在这片空地留下一条十几米长的沟壑,深不见底。
海面上卷起一束风,无尽的海水被这束风吸到空中,随后洒落而下。
海湾镇下起了一场海雨。
一道黑色的火焰从“李辰”身上陡然蹿升,那一片乌云就好像一堆干燥的杂草被点燃,黑色的火焰蔓延,将天空焚烧。
“李辰”还在痛苦地挣扎着,所有的能量都已化作一团光,只不过那是黑色的光,甚至连黑色都称不上,只是一团虚无,空洞的虚无。
一丝光在他眼中闪过。
风停了下来,黑色的火焰消失,乌云携带着闪电向远处退去,世界好像一下子静了下来。
毫无预兆的,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来。
“李辰”身上没有了光,没有了黑色的雾气,空洞的眼望着前方,闭合了。
他的身体从高空落了下去。
早已心灰意冷的金义看到这一切,震惊中带着一丝欣喜。
“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
他跃向空中,接住李辰,然后任由自己坠向地面。
轰。
地面被他庞大的身躯砸出了一个坑。
两个人都晕了过去。
PS:好吧,我承认八门的设定借鉴了火影。但人体八门本来就是我们中国的文化,人家也是借过去在用,我又借过来,说到底还是在用我们自己的东西不是吗?(小说《那个人的传说》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