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突然来了一个人,而且武功不弱,三个汉子都退了开来。
“半夜三更,欺负一个弱女子,简直是禽兽不如!”海宝怒道,不动声色地将那女子护在身后。
“你是干什么的,快滚,休要坏了爷的好事!”那个胖汉子说着就一拳向海宝打过来。另外两个男子也分别从左右两侧向海宝攻过来。
海宝丝毫也不闪避,用比那胖子快十倍的速度,一拳将那胖子打飞出去,几乎就在同时,脚下一扫,左右两个汉子站立不稳,都掉进了水里。
三个汉子没入水中挣扎几下不见了。突然,船向一边剧烈地倾斜过去,紧接着,又起来,倒向了另一边。原来,那三个汉子识水性,这会儿钻到了船底下,不断摇晃着小船。好在海宝渔家出身,小船虽然颠簸得厉害,对他却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怕那个女子有闪失,海宝叫一声:“得罪了!”将那姑娘拦腰抱起,一提气,脚步在水上点几下,就到了岸上。
海宝不想与那三个汉子多作纠缠,到了岸上,展开轻功,迅速向人烟稠密的地方驰去。
到了街市,确定安全的地方,海宝将女子放下,施了一礼道:“方才,只求尽快脱身,多有得罪,请姑娘不要见怪。”
那女子道:“我要是见怪又如何?”那声音,真如仙乐一般好听。
海宝一愣,立刻红了脸,道:“姑娘要是见怪,那就,任姑娘处罚好了!”
女子扑哧一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你救了我,我处罚你,那以后你再见我有难,岂不是不会出手相救了?”
海宝忙道:“绝对不会!刚才我的确方法不对,多有冒犯,姑娘处罚也是应该的。”
女子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才轻声道:“方才,多谢了。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见她突然收了那股刁钻顽皮劲儿,海宝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无端地有一些紧张。听着她那又轻又柔的声音,心中又增添了一丝慌乱。
“我叫张海宝,就住在城东的竹巷胡同。”
海宝极力稳住内心的慌乱。
“我叫杜雪衣。”女子轻声道。
杜雪衣,杜雪衣。海宝在心里默念了两遍,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杜姑娘,这夜深人静,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有危险,不如我送杜姑娘回家吧?”
“多谢,不必了。”女子说着,转身飘然离去,步态轻盈得好似没有重量。
看着那窈窕的身姿消失在街巷的转角处,海宝心里一阵怅然,良久,才转过身来,向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回到家里,已是四更天了。河儿水儿都在熟睡,院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海宝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屋里,躺在床上,困意袭来,转眼就睡着了。
醒来时看见阳光隔着窗帘照进来,起床穿好衣服,觉得浑身无比地舒服。出门看,已经日上三竿。河而水儿甚是奇怪,不知道主人今日怎么了,竟然睡了懒觉,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河儿关切地问:“主人身体不舒服吗?如果生病了,奴婢去请大夫去。”
海宝忙摆手道:“不要紧,只是睡过头了。”
这时水儿已经端上饭来,摆到桌上。早点是两个馒头、一碟咸菜、一碗稀饭外加一盘酱牛肉。海宝看到热气腾腾的食物,这才觉得饥肠辘辘,于是坐下来稀里哗啦吃了个精光,然后站起身来,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仿佛跟以前不一样了,变得更加灵活轻盈。难道是自己的武功又精进了一层?这样想着,心里十分高兴。
这天到了晚上,坐在灯下擦拭完九剑,又盘腿坐在床上温习瞌睡虫教他的那段咒语,刚一开始念,那种奇异的感觉就自肚腹涌遍全身,然后满室红光,昨天的情景再一次出现。海宝试着停止默念,然后心里升起一股烦躁之意,只好又接着念。一切如昨夜一样,他提剑出门,到了昨日河边练剑的树林里,又练了一阵。
海宝心里暗自琢磨,难道真的是那段咒语的作用吗?那段咒语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它能够使自己的身体里发出光来?为什么念完那咒语自己身体里就集聚起了一股能量,急需发泄呢?不知道这对自己的身体是好还是坏,但是目前来看,身体似乎越来越轻盈灵活,剑法也精进了很多。
带着这些疑问,白日里海宝试着念那咒语,但是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又疑惑起来:到底是那咒语的作用,还是自己身上发生了其它的事情?
这天晚上,海宝刻意不再念那咒语。到了睡觉时刻,收拾完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渐渐烦躁起来,他坐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缓缓纳入丹田,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毫无用处,片刻功夫,那股烦躁之意又起,而且比刚才更盛。不知道为什么,那段咒语一直在脑子里回旋环绕,那种奇异的舒服感在召唤他,他努力地去抵制这个诱惑,但是嘴唇似乎不听使唤,终于哆哆嗦嗦地念出来:“天地之初,善恶未出……”,第一句刚出口,只觉得那股烦躁之意立刻消失了,那股奇异的舒适感涌遍全身。室内再次升起红光,而他盘腿坐在红光里,神色疲惫而又满足。
大约有半个时辰,身体再次热起来,那种有能量需要释放的感觉像潮水一般涌上来,他再次悄悄出门去,来到河边的树林里。
此后接连几个晚上,他都做着同样的事情。而他发现,无论他想与不想,到了那个时候,内心都会升起念那段文字的渴望。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武功的飞速进步,身体一天天轻盈灵活,而力量却越来越大。无论是耐力还是短时间的爆发力,都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而白天他试着念那段文字,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段文字难道有什么魔力吗?毫无疑问,它对练武有帮助。海宝仔细琢磨着,最后得出一的结论是:那是一段练武的秘诀,需要在一定的时刻使用才能起作用,而他无意中在对的时间使用了这个秘诀,发现了这个秘密。
内心涌起一股愧疚之意。瞌睡虫当初教他这段文字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这是什么,显然是不想让他知道其中的秘密。而现在,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使用了,感觉就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一样。但是每天一到那个时刻他又克制不了自己不去念,不去练。在矛盾和痛苦中度过了半月,有心去请教张成健,却又不能把那古怪文字的事说出来,想了想,还是先到王府的藏书楼里查阅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于是出了门,直奔王府而去。
到了藏书楼,找出了那些天下名人的传记来看。既然是名人,其成才之路就有值得借鉴的地方,说不定哪位名家就有和自己一样的经历。关于武功突然精进许多这件事,确实在一些人身上发生过,但是他们的经历和自己毫无半点相似之处。看了半日,也没有什么收获,心里琢磨着从那段咒语下手也许能找到一些线索。于是他开始查找关于咒语的书籍。这一看才知道,原来许多练巫术、驱魔术、操兽术、修仙术的人都会念咒语,唯独没有练武功的人念的咒语,不知道杜大叔教他的这段咒语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正不知所措间,看见一本叫做《天下灵物谱》的书,心生好奇,随手拿起来翻看,第一页居中用正楷写着“天下孤独
著”一行大字,向后一页页翻看,原来里面记录的是天下的奇珍异宝,每一件宝物都有简图和介绍。心里道:写这书的“天下孤独”一定是个极爱财又见多识广的人,否则怎么会费尽心思搜寻这么多的奇珍异宝呢?
翻到一页,忽然停了下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灵山伏魔珠。上面的图案虽然只画了寥寥数笔,但是可以明显地看出来是一个扳指的形状。看到“灵山”三个字和那个扳指图像,海宝不由地想起了瞌睡虫藏在自己肚中的那个白玉扳指,难道那就是伏魔珠吗?如果是真的,那杜大叔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将这么宝贵的东西交给自己呢?
脑子里一瞬间冒出许多疑问来。仔细看着书上对伏魔珠的介绍,上面说得极为简短,只说那是灵山的历代相传的宝物,是练灵山最上乘的武功——伏魔大法必不可少之物。
如果这上面说的是说真的,而自己腹内真的是伏魔珠的话,那么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或许就可以以此来解释了。既然伏魔珠可以助人练成伏魔大法,那么或许对人练其他的武功也有帮助,而自己无意中因此得到很大的益处,真是幸运之极。
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自己体内的白玉扳指只是形状和那书上画的相似,天下的扳指多得是,哪有那么巧合,刚好这个就是伏魔珠呢?那伏魔珠只有一个,怎么会轻易落到外人手里?但是不管是不是伏魔珠,杜大叔花费尽心思保存的东西,一定不是平常之物,要尽快找机会去灵山将它转交给山主邱忘川,完成杜大叔的重托。
从藏书楼出来,去找张成健请教了几个问题。正说话间,圣左羽拿着他的“月王剑”匆匆赶来,说是要跟海宝比试一下。他见海宝剑法精进得非常迅速,深以为奇,恨不得天天都找海宝比试。正好张成健也要看一下海宝剑法的进展情况,就让二人切磋一下。
这一比起来,海宝攻防得当,一把剑使得风生水起,招招滴水不漏,逐渐占了上风。张成健几日不见海宝的剑法,这一看着实吃了一惊,他从未见过有人剑法进步如此之快。问起海宝练剑的情况,海宝详细汇报了,但是并未将咒语的事情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