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大事不好，门外有一性情粗暴的女子……”阿焱话音未落，那女子已经踹开边克烈的房门，边克烈猛然抬头朝门口望去，只见那女子穿着一件青衫，一条素裙，若不是那双只有男人才穿的靴子，还真不敢让人相信这是一个如此无礼的姑娘。
边克烈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在下边克烈，不知姑娘闯入在下的房间有何贵干？若要打架，恕不奉陪，若要骂人，洗耳恭听。”
“你果然是边克烈，我爹爹说你是人中之龙，想将我许配给你，可我看你也没什么真本事，不过是仗着你爹的势力行走于漠北罢了，连几个流寇都对付不了，真是丢尽了你们边氏家族的脸面，我是来和你解除婚约的。”那女子说道。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和我有婚约？”边克烈急着问道。
那女子听后大笑三声之后，指着边克烈的鼻子趾高气昂地说道：“边克烈，你给我听好了，我爹爹是牧羊镇王氏家族的下任族长王继宗，我爷爷是现任族长王定乾，我外公是原没马镇徐氏家族族长徐坤泰，我是我爹的小女儿王暖芝，我上头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哥哥是二娘生的名叫王峻峰，两个姐姐都是大娘生的分别叫王玲芝、王翠芝，我娘是二夫人，已经人老色衰，自从我娘的宗族被官军所灭，我爹爹就急着将我嫁出去，不想再理会我们母女俩了，尤其是我，还经常给他闯祸，他就更不待见我了。”说到这里那女子流露出几分酸楚的表情。
“原来是牧羊镇王氏家族的千金，难怪如此野蛮任性，刚才若换作旁人的话，早就棒打出去了。”边克烈嬉皮笑脸地说道。
“打我？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要是打得过本姑娘，本姑娘就心甘情愿嫁给你。”王暖芝信口开河地说道。
边克烈走到王暖芝的身旁故意左顾右盼，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冷淡地说道：“本公子不愿和一个女人动手，更何况，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是你我能轻易做主的？我是不会跟你打架的。”
王暖芝眼神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但她又故作骄横跋扈的姿态，”我就知道你是个娇生惯养，游手好闲的公子，不仅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胆小如鼠，你根本没有资格娶我。哼！我要回去告诉我爹爹，他要我嫁的是个懦夫软蛋。”
面对此种带有刺激性的言语，边克烈心中暗想道，“眼前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妄图用“激将法”逼我跟她打架，我绝不能上当，做出有失身份，容易造成误会的事情。”
边克烈微笑着说道：“王姑娘性格直爽，胆略过人，不愧是漠北的女中豪杰，克烈钦佩不已，适才细细想来，克烈勇力平平，功夫稀疏，确实配不上王姑娘，克烈愿意与王姑娘解除婚约，希望王姑娘日后能寻得资质非凡的如意郎君。”
王暖芝见边克烈不怒不躁，还笑容满面地称赞她，竟然有所心动，她尚留几分矜持地说道：“本姑娘现在心情不错，不跟你打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件事情。”
“哪两件事？王姑娘尽管开口，只要我边克烈能做得到，一定尽全力办到。”边克烈高兴地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让你亲自去我家向我爹爹解除婚约，你答应吗？”王暖芝试探着问道。
“此事我可以答应你，只是我待会儿就要启程去云龙寨找我阿爹，我阿爹生死难料，我要是去迟了，恐怕会发生变故，还望王姑娘见谅。”边克烈急切地说道。
“这样子呀！我随你一起去云龙寨找你阿爹，等你找到了他，再跟我回牧羊镇见我爹爹吧！”王暖芝非常机灵地说道。
“不妥不妥，克烈怎敢劳烦王姑娘？王姑娘金枝玉叶，还是待在家里做个贤淑的女子吧！”边克烈劝说道。
“你觉得我不够贤淑是吧！本姑娘愿意跟着你闯荡漠北，是你的福气，要是没有我保护你，你指不定会被人打得满地爪牙。”王暖芝生气而又无礼地说道。
边克烈坐下来咧开嘴笑着说道：“王姑娘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世道险恶，人心难测，王姑娘作为女人还是小心为上。”
坐在边克烈的左侧的王久，轻言细语地附和道：“王姑娘，边公子的话不无道理啊！云龙寨到处都是杀人不眨眼，贪财好色的漠匪，你要是去了，岂不是狼入虎口？到时候可得不偿失呀！”
王暖芝不肯让步地说道：“哼！你们少吓唬我，我王暖芝见过的世面超出你们的想象，云龙寨这一趟我是去定了。”
“既然王姑娘心意已决，边公子就不必再拒绝王姑娘一番好意了，多个人多个帮手嘛！更何况王姑娘是个贴心的女子，大家路上也能互相照料。”王久见风使舵地说道。
边克烈见王暖芝态度偏执，王久又在一旁添油加醋，于是勉强地说道：“好吧！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可以，但是有一条你要记住，遇事不要逞强，不要冲动，不要擅作主张，不要惹是生非。”
“你这个人怎么比我娘还要啰嗦，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王暖芝心中暗喜又假装闹着脾气说道。
“王姑娘，我们少主乃是怜香惜玉之人，你可别曲解他的意思。”阿焱逮着机会调皮地说道。
边克烈和王暖芝四人下楼以后，见徐天峤和王天霖已经叫好了酒菜在桌上，一锅羊肉汤，一钵红烧鱼，六碟牛肉片，三十块青稞饼，加上十二坛边塞的浑酒，真算得上是一场“盛宴”。
“徐兄弟，天霖兄，你们真是太客气了，为我准备了如此丰盛的酒食，日后你们去饮马镇，我必热情款待，今日我们就不拘小节了，敞开肚子吃。”边克烈一边说，一边走到圆桌边三个座位中剩下的那一个坐下。
“边公子是漠北豪杰，想必酒量一定也是非常人所及啊！”徐天峤估摸着说道。
“能结识像边公子这样的当世英雄，我王天霖真是三生有幸，今日咱们来个不醉不归。”王天霖兴高采烈地说道。
“美酒虽好，但克烈不敢饮酒误事。”边克烈有些为难地说道。
“边公子是要去云龙寨寻觅边老爷子的踪迹吗？”徐天峤放下手中的筷子，关切地问道。
“不错，如今我阿爹生死未卜，我寝食难安，恕我不能与二位兄弟开怀畅饮了。”边克烈感到抱歉地说道。
“唉，边公子说哪里的话，来日方长嘛！酒可以留着以后慢慢喝，目前边老爷子的安危才是最主要的。”王天霖善解人意地说道。
“吃完这顿早饭，我就要与二位兄弟告别了，来边克烈敬二位兄弟一樽酒。”边克烈拿起酒樽恭敬地说道。
“好，边公子，这顿饭就权当送别饭，祝边公子早日与边老爷子团聚。”徐天峤礼貌地说完后，饮下樽中之酒。
“边公子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人活一世，能相识一场，即是缘分。来，干了这樽酒，让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王天霖举起酒樽高兴地说道。
“边公子，那位姑娘一直盯着你看，是和你一起来的吗？她是你的丫鬟，还是……”王天霖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王暖芝。
“她是我阿爹给我定下的未婚妻，来找我解除婚约的，后来听说我要去云龙寨，一时好奇也想前去凑个热闹。”边克烈瞥了一眼性格刁蛮的王暖芝，不屑地说道。
“哈哈，原来如此，边公子真是好福气，这姑娘生得龙颈凤姿，俊俏迷人，你们二人一路相伴，必定日久生情，结为夫妇啊！”徐天峤竭尽辞令地赞扬道。
“不会的，我边克烈最不喜欢不知礼节，蛮横无理的女子，在我眼里女人就应该柔情似水，端庄文雅，哪能像她一样不守规矩，动武动粗的？”边克烈直抒己见，完全不把王暖芝放在眼里。
“边克烈，你说得对极了，我王暖芝天生就不守规矩，那些什么三从四德，都是你们男人编造出来束缚我们女人的，我为什么要遵守那些毫无道理的规矩？”王暖芝走到圆桌边拍着桌子生气地说道。
“姑娘尊姓大名？”王天霖瞧了瞧王暖芝这个中等个子，燕瘦身材的女子问道。
“本姑娘姓王，名暖芝，是牧羊镇王氏家族族长的亲孙女，你们又是什么人？怎么跟边克烈这种软蛋混在一起？”王暖芝嘴上嘲讽地问道。
“哈哈哈哈！边公子，你的这位未婚妻着实有趣，居然称你为“软蛋”，真是一位充满个性的女中豪杰啊！”徐天峤笑着说道。
“让二位兄弟见笑了，王姑娘取笑我是因为我没有跟她决斗，她以为我没有胆量，实际上我是没有恃强凌弱，争强好胜之心。”边克烈替自己辩护道。
“你这是拐弯抹角地骂我呢！你讽刺我霸道刁蛮，欺负你是吗？”王暖芝气愤不已地说道。
“王姑娘一代佳人，喜欢与人打架斗殴，实在是有伤风化，『俗话说，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王姑娘还是少动武为妙。”王天霖在一旁劝说道。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本姑娘？”王暖芝不听劝解地驳斥道。
“在下王天霖，人送绰号“鬼盗惊”，我是这牧羊镇上的甲长，适才听闻王姑娘要与边公子决斗，觉得姑娘气度非凡，所以才斗胆规劝，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王姑娘若是将来遇上打架的高手，恐遭不测啊！”王天霖婉转地说道。
“王天霖？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甲长，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王暖芝不以为然地侧过身来，对徐天峤说道：“你也是牧羊镇的保甲吗？”
“姑娘误会了，在下徐天峤，一个多月前还是没马镇上的一个牧羊郎，现在是天霖兄身边的一名参事，负责帮天霖兄破案抓人。”徐天峤手臂偏向着王天霖答道。
“徐天峤，你身份如此卑微，竟然会和边氏家族的少东家同坐一桌，可见你溜须拍马的本事很不一般啊！”王暖芝自以为是地嘲笑道。
“王姑娘出生高贵，徐天峤理应给王姑娘让座，王姑娘请。”徐天峤站起身来，机智地将位置让给王暖芝。
王暖芝被此举所震动，她丝毫没有想到她今天会碰到两个世上最为谦和的男人，一个受她冲撞，却处处忍让；另一个受她嘲讽，却逆来顺受。她内心深处突然产生了一种不自然的情感，令她陷入沉思。
她面色凝重地坐下，而徐天峤始终是满脸的笑容站在她的身旁，那一刻她看不穿这个男人的心思，只好在心中自欺道：“他的笑不过是为了掩饰他被羞辱时的愤恨不平罢了。”
“王姑娘，喝酒还是喝茶？”边克烈打破僵局地问道。
“本姑娘当然要喝酒啦！你们这些男人不要以为我不会喝酒。”王暖芝死要面子地说道，随后她端起酒樽欲一饮而尽。
“酒会伤身，女人还是少喝酒，这樽酒我替你喝了吧！祝王姑娘与边公子早成眷属，白头偕老。”徐天峤从王暖芝的玉手间夺过酒樽说道。
“徐天峤，我已经决定和边克烈解除婚约了，你这么说也无济于事。”王暖芝意志坚定地说道。
“徐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上天注定我和王姑娘之间没有缘分，等找到我阿爹之后，我就亲自去王家退婚，到时我和王姑娘就再无瓜葛。”边克烈暗藏不悦地说道。
“边公子，话不能说得太绝，王姑娘性格虽然泼辣，但是心地不坏，你俩之间需要时间去磨合，不必在这一时半会草率地做出决定。”王天霖的话点醒了争锋相对的二人，二人沉默了片刻。
“小二，再加三个凳子，三副碗筷。”边克烈大声地喊道。
“阿焱兄弟，王久兄弟一起过来坐吧！待会要赶路，你们可要填饱肚子啊！”徐天峤领会边克烈的意思，把站在门口的阿焱、王久唤入同坐。
阿焱和王久道谢后就坐，六人围桌共飨美味羊肉汤，边克烈主动将自己的两碟牛肉片分给阿焱、王久，王久推辞不受，王天霖便将自己的牛肉片分出一碟给了王久，又见徐天峤缺少一碟，遂将自己的递过去，徐天峤说道：“天霖兄，一碟牛肉而已，让厨子再做一碟送过来就行了，你不必让给我了。”王暖芝见状，分出自己的一碟给了徐天峤，徐天峤尴尬地接受了。
“多谢王姑娘，不知王姑娘芳龄几何？”徐天峤顺口问道。
“本姑娘今年十九，至今依稀记得三年前成人礼上，我爹爹送了我一把古筝。”王暖芝笑着说道。
“王姑娘会弹古筝，想必精通音律，望日后有幸能听王姑娘弹奏一曲。”徐天峤恭维道。
“何必日后？只要王姑娘肯露一手，我这就向千年客栈的乐师借一把古筝来。”王天霖急切地说道。
“天霖兄，你就别难为人家王姑娘了，她万一琴艺不精，岂不是贻笑大方？”边克烈巧用“激将法”。
“边克烈，你竟敢小瞧我，今天本姑娘就拿出点真才实学，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琴艺。”王暖芝将计就计地说道。
“好，王姑娘答应了。”王天霖兴奋地说道，又补充一句，“小二，能否借一把古筝来？让这位姑娘弹奏一曲。”
店小二王祁走过来，弯腰客气地说道：“王甲长，你放心，我马上给您借来。”说着王祁跑向后院，找乐师柳臻借来他平时使用的驯羊古筝。
“驯羊古筝，哈哈哈哈，王姑娘就把我们当成五只小绵羊，用美妙的琴声将我们驯服吧！”王天霖看着古筝上的刻字开玩笑道。
“王姑娘，请为我们饮酒助兴。”徐天峤说道。
王暖芝坐在靠墙的矮凳边，面前摆放着古朴的驯羊古筝，伴随着玉指对琴弦的拨弄，琴声悄然而至地响起，或紧张，或松弛，时而跌宕起伏，时而曲折婉转的旋律，让在场的五个饮酒的男子忍不住地停住手中的酒樽闭目聆听，守在门口的王祁也痴迷于琴声之中。
奏罢，边克烈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王姑娘方才所奏是何曲目？竟如此动听？边某人心服口服。”
“不瞒大家，这首《英魂犹在》是我的师傅听虫大师独创的，他老人家去年已经过了古稀之年，他对音律有极高的造诣，年轻时曾以一曲《落雨殇城》名动京师，又因一曲《皓月寒箫》而归隐漠北。”王暖芝坦诚地说道。
“听虫大师，传说他三十多年前被奸人所害，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就连自己精心收藏的古代曲谱，名贵乐器，也被一把大火烧毁，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他没有倒下，后来的三十年他忘掉所有曲谱，仅仅凭借自己的悟性与努力，便创作出无数惊世骇俗之作。”徐天峤说完流露出一股敬佩之情。
“据我所知，听虫大师的曲子天下无双，他刚到漠北的时候，是穷困潦倒，每天靠施舍度日，当他静坐于街市乞讨之时，谁也不曾多看他一眼，不曾过问他的身世来历，等到他当众写出数十篇曲谱之时，豪门大族便慕名而来，求他弹奏一曲，他前后操琴三次，第一次在没马镇的街上，奏《鹤鸣云峰》，此曲优雅清新，博得徐坤泰、王定乾等大族子弟的欣赏，徐坤泰与他结成莫逆之交，他在没马镇一待就是五年，五年后他遍访三河五镇，根据漠北的风土人情，在牧羊镇创作出《梦归大悦》，还赠词给牧羊镇的牧民们哼唱，十三年后他在我饮马镇的边家围子，奏《秋湖饮马》，我阿爹一高兴给他在饮马湖边修建了一座琴房，供他弹琴会友，七年前他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原来他来牧羊镇收了你这样一个好徒弟。”边克烈一边吃着锅里的羊肉，一边不厌其烦地说道。
王暖芝听徐天峤和边克烈谈起自己师傅，不免为师傅的人生遭遇感到同情，霎时间眼角湿润了。
“王姑娘怎么哭成泪人了？是被听虫大师的悲惨的遭遇所感动了吧！”王天霖逗王暖芝说道。
“师傅太可怜了，他老人家孤苦伶仃，年轻时盛名萦绕，那时何等的风光，不料中年时却一落千丈，沦为一贫如洗的乞丐。”王暖芝说到这里哭得更加伤心。
“王姑娘毕竟是一个女人，内心的情感比我们要丰富，一听到悲伤苦楚的故事，便潸然泪下，亦是人之常情嘛！”王久自叹不如地说道。
“来来来，喝酒吃肉，酒能解千愁，肉能忘悲伤，咱们一起干一樽。”王天霖豪气云天地说道。
“好，咱们今天放下所有的烦恼，趁着这个机会把酒言欢。”边克烈说道。
酒足饭饱以后，边克烈让阿焱去牵马到镇口等候，王久也热情地跟过去帮忙。徐天峤怀着不舍之情说道：“边公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后会有期。你们此去云龙寨凶多吉少，如果有人为难你们，你们就报出黑石寨徐啸北的名号，说你们是他的手下，他是漠北三老中最讲情义的一个，即使你们冒充他的手下，他也未必会怪罪你们，切忌过早地暴露身份，只有见到方振刚本人，才能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否则一旦漠匪中有人与边家结仇，后果不堪设想。”
边克烈握着徐天峤的手激动地说道：“徐兄弟，有朝一日我边克烈手握边家大权之时，一定要将你纳入我的麾下，你就是我命中的贵人呐！”
一身酒气的王天霖走到王暖芝身边，醉醺醺地说道：“王姑娘，你可要珍惜你和边公子的缘分啊！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王暖芝扭过头去，不高兴地说道：“王天霖，别借着酒劲跟我发疯，我不吃你这一套。”
“王姑娘真是厉害，冲你这脾气，谁敢娶你啊！边公子你不嫁，嫁给徐兄弟也行，我反正是要讨一杯喜酒喝的。”王天霖不知所云地说道。
王暖芝挥袖离去，王天霖又拉着边克烈的手臂，无所顾忌地说道：“边公子，别的我不多说了，就一条你得答应我，王姑娘她不负你，你不可负她，她若负你，你不可杀她。”
边克烈拍着王天霖的肩膀说道：“天霖兄有情有义，我边克烈钦佩之至，有生之年，要与天霖兄再聚一场。”
“边公子保重，路上照顾好王姑娘。”王天霖一身酒气地说道。
边克烈搀扶着王天霖，笑着对徐天峤说道：“天霖兄醉了，徐兄弟还是将他送到房间去休息吧！我告辞了。”
徐天峤扶住王天霖以后，望着边克烈离去的背影，叫了一声“边公子”，边克烈回头顾盼，在那一瞬间，从徐天峤的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期许，“保重”。
走了，该走的终究还是走了，逝去的今天回不来了，风雨过后不知能否再会。
边克烈走到镇子的西口，阿焱看见他的身影便扯着嗓子叫唤道：“少主，我们在这呢！”
王久上前迎住边克烈，对他说道：“徐参事，王甲长真是豪爽之人，公子能和他们结识，不愁大业不成啊！”
边克烈环顾四周，好奇地问道：“王姑娘去哪儿了？她不是要和我们同行吗？”
“哦，王姑娘带着她的两个侍女已经先行一步了，她说在前面的渡口等我们。”阿焱回答道。
“公子请上马。”王久恭敬地扶着边克烈骑上骏马。
边克烈踩着马镫，跨上马鞍，提着缰绳，飞驰而去，阿焱王久紧跟其后，沙石铺就的小道上顿时尘土飞扬。
三人来到渡口边，王暖芝早已安静端详地坐在一艘小船中，两位侍女在岸边迎候，她们的马已经卖给了早早地守在渡口边的马贩子。
“让王姑娘久等了。”边克烈下马之后客套地说道。
“边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我们小姐不嫁给你真是可惜了。”侍女柔儿笑着称赞道。
“这是你的侍女，挺可爱的，尤其是那双明亮脱俗的眼睛，真是像湖水一般澄澈。”边克烈对王暖芝说道。
“边公子过奖了，请边公子和二位兄弟上船吧！”柔儿用手臂指引着说道。
三人上船后，两鬓斑白，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头巾的老船夫，把船逐渐地撑离渡口，他缓缓地摇动着船桨，将众人由此岸渡向彼岸。
一女忽来惊公子，六人同乐小客栈。相聚终有离别时，大悦河畔英雄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