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个好男人。连酒都不喝的好男人。我叹息:“你真是好男人。我真该庆幸,世界上可能不喝酒的男人就你一个,这唯一的一个还是让我碰上了。喝酒真的对身体不好,对大脑发育也不好。你这叫有先见之明。你抽烟吗?”
“不抽。我不抽烟,不喝酒。”赵子敬说道。
“哦。抽烟,喝酒都是社交上要用的,虽然不抽烟,不喝酒肯定是好,但是会影响男人的交际。”
赵子敬反驳了我:“才不是呢。金耀天就不抽烟,不喝酒,人家一样交际能力非常强。跟这个没关系,个人喜好而已。我告诉你,金耀天就总爱来这里吃饺子。我们上次跟踪过他,他陪着一个美国女人来这里吃的饺子。”
他又来了,我的眉头轻皱,我说道:“你请我过来,是因为金耀天来这里享受过,所以,你就也要来这里享受吗?”
他咧嘴傻笑,不回答我的话。他总是说这个金耀天,我了解金耀天快比了解他还要多了。整天的没完没了。
那大饭店人多拥挤,装修情调各方面丝毫不亚于石家庄市里的星级大饭店。呆在那饭店里吃饭确实也非常惬意。我和他吃饭到了很晚才回学校去。他送我到了学校后,才回家。
周六日我可以骑上摩托车回家。我爸爸是个开毛纺厂的,我家的房子很大,属于农村里的最常见的那种二层楼,但是里面没有装修。我们县南比县北在经济条件上要好不少。我爸爸这人不喜欢装修过的房子,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我回家后,正上高三的妹妹在里屋写作业。爸爸正在给他的花儿浇水,他人长得五短身材,个头儿矮小,大方脸,胖胖的。倒是很富态。他的名字在我们这一带很响,他的绰号老雕,雕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人们爱用雕来形容做生意精明的我的爸爸。他真正的名字叫段伟峰。
我叫了一声爸爸。我爸爸抬起头,看到我,他的心里头是高兴的,但是同时又很愧疚无奈。他多么想调动我回家工作,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有门路。有钱你也没有地方送呀。
我一提到工作,他就很是为难,总是连连叹气。我就对他说道:“爸爸,我不调动工作了,我就扎根到县北了,我就在那里找个婆家嫁到那个地方了。”
我爸爸和妈妈总是无奈的叹气,同时又似乎是认同了我的观点。这么几年来,我因为工作在县北,这一带的男人都不愿意接受我,太远,夫妻两人两地分居怎么行!
我说道:“爸爸,我在那边见了一个对象,他人特好,特帅。你想,你女儿继承你的优良传统,长得完全和爸爸你一个模样。我这样的佛祖模样,丑的媒人都不愿意来提亲,可是,在那边能说上帅哥那不是好事情吗?”
我爸爸的脸上有了笑容,他拍着我的肩头,说道:“雪鹰,说实话,你是真像我。我过去就一再对你说,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你长得个人条件不好,外表不行,虽然受过一定的教育,咱家经济条件也好,可是,仍然是有缺点的。选丈夫咱们不都挑,挑他一样。他或者说是外表好的不得了,那样的咱们拍板。或者说家庭条件好的,咱们也拍板。现在你找上你自己认为好的了固然是好事,但也要让我们看看。我们给你判断一下。”
我赶紧说道:“我就是跟你们商量这事的。我想让他今天或者明天来咱家。”
爸爸这才紧张起来,妈妈从里屋出来,她已经听到了对话。她道:“女儿的对象要来咱家了吗?赶紧准备,明天让他过来。”
我说道:“他除了长得好,其实,还有好多优点。他是金达科技公司的工人,另外,他的姐姐姐夫都在乡镇政府里工作。他的大伯是咱们县里的秘书长。”
这话就更是发挥了作用。我爸爸是商人,一直都和和政府上的人没有来往。爸爸道:“那样的话,你的工作岂不是好调的不得了了吗?”
我点头说道:“是的。”
这事情简单到了你想象不到的地步。赵子敬第二天来我家那会儿,我妈妈给做了最拿手的红烧茄子,糖醋里脊,还炖了排骨。满满的一桌子饭菜。我弟弟妹妹都高兴的呼喊着:“我们要有大姐夫了。咽。”
赵子敬拿了一箱露露,一桶花生油来的我家。他人一站到我家大客厅的时候,我爸爸的眼睛告诉了我,我爸爸中意他做女婿。而妈妈向来是爸爸说好她就认为好,至于弟弟妹妹更是眼睛一亮,他们凑到一起,低声说着:“长得真帅。”
我爸爸客气的说着:“坐坐坐,别客气。”
他也点头坐在了餐桌上。赵子敬就和爸爸聊起了各种事儿,国家大事,小事都聊。然后,爸爸给他说道:“我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干不了农活儿,你可得包涵着点。”
赵子敬的脸庞瘦削,他笑道:“你们还怕她到了我家干活不成!”
我爸爸又问他:“你大伯是县里头的秘书长吗?”
赵子敬道:“过去是,这一阵子刚发生调动,他到别的县去做政法委书记了。”
我爸爸原本以为可以说说我工作调动的事儿。赵子敬如此一说,我爸爸也就没有在追问。
赵子敬那天走后,我全家都很高兴,我爸爸说道:“那时候算卦的都说我家雪鹰大富大贵,说雪鹰能嫁给一个大官。你瞧!赵子敬他家有门路,年轻人,不愁没有发展。”
弟弟妹妹评价赵子敬了,妹妹说道:“他长得真像那个明星仔仔的。就是演流星花园里的花泽类的。”
我弟弟也说真帅。
我到了学校后,赵子敬又来找我聊天。他问我:“你爸爸对我什么印象呀?”
我说道:“我爸爸说你像明星。”
他听后很高兴,他说道:“我爸爸妈妈也早就说想让你去我家呢。”
赵子敬的家就是县北的最普通的低矮小房子,三间小房子。他家也热情的招待了我,也和我家一样做了一桌子饭菜。他姐姐姐夫都来了,他姐姐陪我聊天。他姐姐个头儿一米六二六三那样,长得没有赵子敬好。他爸爸妈妈都在厨房做饭,始终也没怎么过来和我聊天。他爸爸妈妈就是那种最典型的农村人的相貌,穿着。满脸的农人的呆气。他爸爸个头儿和他妈妈个头儿都很高。他妈妈长得五大三粗,倒是很富态。
她姐姐说道:“子敬在工厂里工作,我们附近一带的有正式工作的其实也就那么寥寥几个。他们的工厂隶属于金达集团。”
我早就知道这些。赵子敬的姐姐姐夫倒是前些天我才知道也是乡镇干部的。之前人们老是跟我提起他大伯是秘书长的事儿。
我那晚说话说的很少。
我是被赵子敬夜里送回的学校。赵子敬这人就是个好人,虽然他人是有点小气,连个手机也舍不得给我买,不过,他确实还是不错的。深夜送我回学校也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傍晚又过来找我,我问他:“你爸爸妈妈怎么评价的我?”
他笑着,说道:“我爸爸妈妈说你像仙女。”
然后,我和他相视一笑。我们的心跳动到了一块儿。他是个好孩子,好男人,好人。他来学校找我找的更勤了。我不久买了一个手机,我爸爸给我买的,我爸爸这个人提倡节俭,他自己的手机也就是一个诺基亚1100。给我买的是一个爱立信索尼牌的小手机,七百块买的处理手机。第一天买上,第二天就坏了,我拿着手机去找后台修耗时又费力。而且还耽误了我半天时间,告了半天假。
我拿上手机到学校,老师们都争相看我的手机。他们一一问我:“是赵子敬给你买的吗?”
我听到他们这样问,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无端的心里头不好受起来。人家的男朋友都给自己买手机之类的,他却不给我买。我反回来又自我安慰说:“我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个的。一个手机我自己也能买得起,还用得着他吗?”
他自己在我的宿舍里也看到了我的索爱手机,他还拿着手机,口中说着:“真是不错。样子挺好看的。”
我并没有说什么。他其实没有看出,我有些难为情的,我的手机拿到任何一个地方别人都得问我是不是我男朋友给我买的。我很是脸红,手机不是他给我买的,仅仅是我自己买的。他催我自己买的手机。
我竟然辛酸的想掉落。人,真是矛盾的动物,我过去一向认为女人不应该花男人的钱。就是出去买东西也应该aa制。可是,今天我竟然会为了一个手机心里不好受。
他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端详着手机直说手机好。
自从我有手机后,他几乎天天都跟我打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朝上。我们似乎老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他还是爱提起金耀天,我后来能接受他说他们董事长了。
我的手机在我耳朵边,我说道:“告诉你,我越来越发现赵志刚这人了不起了。他是七十年代的人,考上的是师范学校,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的师范学校有多么难考,全学校第一第二的才能有那么一两个考上的。他在师范学校竟然还是学生会主席,可见他的人是多么厉害了。嗯。他是爱找女人,不过,他要是生到我们县南,可能没什么的。我们县南的人不怎么排斥痛恨这些风流事和这些风流人。我告诉你,你一向认为你们董事长优秀,其实,如果赵志刚生到你们董事长那样的家庭,那样的出身,那样的环境,他可能比金耀天还要优秀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