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十二月28日
这个即将过节的日子
一辆满是创口破破烂烂的车停在了高速公路上拥堵车辆的外围
一个打着纱巾身穿火红色皮装,敞开领口一截黑色背心的女子打开破烂的车门探身出来眺望着。
在一辆辆不满灰尘的汽车之间,一群群已经开始腐烂的行尸仍然在无意识的走动。
“咔嚓--”
她轻轻从车内拿出散弹枪,盘起及腰的长发将兜帽戴了起来。
她静悄悄的翻过栅栏,顺着缓坡慢慢的向草坪另一端的收费站移动
这时一只丧尸突然听到了草丛发出的莎莎声音,迟疑了一会,然后转了个方向蹒跚的走过来。
她发现了这只不同寻常的丧尸,她蹲伏在一辆烧成废铁架子的汽车残骸后
那家伙脑筋显然不行,竟然在铁架前跟车架较起劲了了,那眼神和歪着的脑袋的角度好像表达着这样的信息:
“为什么我过不去?让开!给我让开!”
女子将垂直胸口的金色发丝捋了捋,然后低着身子绕了一圈偷偷接近丧尸背后
丧尸仍然不知道在那里一边晃着一边想着什么。
她突然暴起,扣住丧尸的头颅往车辆的废架上突出的一块棱角拍去
“啪!!”
丧尸的头直接被撞碎在上面
一击得手立即转移,女子开始一路小跑跑过空旷的草地翻过栅栏,但是落地的时候却失误了。她的鞋跟碰到了栅栏,铁栅栏被碰的猛地发出一声响。
这下附近的丧尸都渐渐的为了过来。
这时她从腰间摘下了防毒面具的过滤嘴奋力向着自己另一边的方向扔去,那圆形的过滤嘴在天空中划过一个弧线砸在了那辆几乎报废的车辆的后备箱上发出响亮的啪嗒一声。
过滤嘴从后备厢车盖缓缓滚落到地上。
一瞬间,呆滞的人群齐齐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它们以极快的速度从那个女人面前的车辆缝隙冲过,扑向那个发出声音的方向。
她在那尖啸开始的时候就开始了15米的冲刺。
但是丧尸群最后面一个极其暴躁的家伙已经能够模模糊糊的观察环境了,当她从他身边跑过时他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叫第一个回头追了回去,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恐怖的“人”眼睛瞬间红了,嘶叫着争先恐后蜂拥着往回冲,目标就是那个暴露了的猎物。
濒死的感觉就在身后,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的挣扎着往前!往前!往前!
快速跨过汽油桶,蹬开尸体落地的时候顺手解下尸体背心上的一颗手雷继续开始一轮冲刺。
她在奔跑中迅速的扔掉了那颗压力手雷,手雷砸在地面上,下一秒就在失去理智极具攻击性的人群中炸塌了路面。
前方一辆警车撞开了桥面的栅栏,而下方是一条奔腾的河水,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高空下落的过程仿佛慢镜头一样,那川流不息的河水在她面前慢慢的放大,一群群人紧跟着她从桥面跳下,仿佛黑压压的下水管道里面的鼠群被后面推挤着下饺子般跌下了河。
。
司马令如是在十一天的时候发现她的,当时她被温和的水流小心翼翼的推送到岸边。
种种迹象表明政府和民间组织仍在抵抗和反攻这批不断扩大的暴动队伍
但她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那些人已经脱离正常人的范畴了
因为游荡在城市,乡野之间的那些家伙已经相当一部分身体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尸斑
蜷缩在城市废墟和地下室中的那些幸存者聆听者广播里面的一个又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和一个又一个军队收缩防线和不断撤退的消息,他们的心不断的在火于水,天堂和地狱之间被拉扯着,一节又一节的电池被用完,又不断续上新的一节又一节的电池。
人们不断怀着希望,而希望不断被阴霾掩盖的无影无踪。
“咳咳咳----****-咳咳。”
亚特兰大-琳撑着床铺起身,突然感到身上虚若无物,她掀被子的一角往里看去,羞耻的粉红色从她天鹅般牛奶白优雅美丽的脖颈处一路攀升到耳根。
再次抬起头望着房门的时候她的眼睛露出强烈的杀人气息。
“啪嗒--”
门轻轻的开了,司马令如端着一碗姜汤进来却差点没有将姜汤泼了出去,起先她以为是有个东西在隔着窗子瞪着吃人的眼睛盯着她,但是那扇开在光滑墙壁上的窗子外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于是她侧过头,看到那个被她救了的人看着她的眼睛里那种芒刺一般的光芒正在逐渐的收敛。
“不要这样看着我。。”司马令如如坐针毡的将姜汤端到她面前
“这屋子里就我一个人,来,喝点姜汤。”
亚特兰大-琳看着她的眼睛,相信了这个中国女人。
姜汤如同温和的一股暖火,从舌尖接触汤汁的一瞬间就欢呼着顺着舌头滑入了喉咙,进入食道,一股股温和的暖流自发的四散开来温暖着她的五脏六腑,将寒流逐出她的体外。
亚特兰大-琳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她感激的看了一眼这个中国女人,睿智,知性,又不乏果敢,是一个好助手。她掀开被子,夕阳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富有曲线而蕴含着强劲爆发力的酮体上,给司马令如带来了极其古老原始的狂野之美的感觉,那光滑的皮肤下,仿佛潜藏着大海的狂怒波涛,暴风雨的闪电与飓风璀璨一切的力量,这种完美与狂野融为一体的感觉她从未在任何现在任何一人身上感受到过。
突然,窗子下响起了仿佛无数冤魂野鬼的哀叹和啸声,那是已经加入暴戾者队伍的人们正在兴奋的歌唱亡者的哀歌
“死亡的人永远不会被奴役。”
司马令如关上窗子,却听到背后亚特兰大-琳半是嘲讽半是充满回忆的说道,那种回忆的感觉给她一种错觉,像是在回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或者是。一千年?!?
司马令如从这种思维体操中挣脱出来,她将背后的枪还给亚特兰大,亚特兰大检查了一下枪支,赞许的看了一眼这个中国女人。
司马令如觉得这女人疯了。
她竟然直接翻墙出去顺着墙头一直向着自动列车轨道跑过去
虽然高架轨道上丧尸很少,但是列车哪是那么容易让你上去的啊。
她觉得今天倒霉透了,于是颤颤巍巍的从墙头跟着琳,好几次都差点掉下去落尽人堆里。
这个凭直觉都知道战斗力报表的女人现在换了一身运动服,穿着自己好不容易淘来的大容量背包,头发也剪成短发。
突然,一根巨大的舌头黏住了司马令如的小腿,然后一扯,司马令如一下就掉了下去。
丧尸都为了过来开始了丰盛的大餐。
“救我~!!”
司马令如刚刚喊出声来,一个丧尸就咬向了她的脖子,咬合,一扯。
大量鲜血和断裂的食管就这么被咽下了肚子。
更多的丧尸开始分尸。
扯断手臂,破开腹部,一只只手直接伸进了腹腔,然后血淋淋的将胃和肠子脾脏等拿出来递到后面去;有些丧尸拿到了肢体后就被后面涌上来的丧尸推挤到了一边,然后自顾自的低头吞噬着血肉。
但是蹲伏在墙头的琳却在这次意外的血腥盛宴中,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冷,如此的寂静:
“黑暗,地球的司马令如,回归。”
突然一声极其刺耳的尖啸冲撞着琳的耳膜,她不禁捂紧耳朵皱着眉头看着声音的源头。
那源头正是司马令如尸体横陈的地方,在淌了一地的血中,司马令如的心脏正在两只丧尸的手中传递,突然心脏再次跳动起来,但是喷射出的并不是血液,而是一摊摊灰白色的黏稠物质,它们蜂拥着摇摆着在地上堆积,成形——首先是一双精致苍白的湿漉漉的脚,然后是小腿,大腿,然后是纤细的腰部,胸脯,锁骨,然后液体开始分出两条支流形成肩膀,手臂,手掌,最后是脖颈,头颅。。
最恐怖的是那张空白的脸,它直接从额头到原本是鼻子的地方裂开了一条布满密密麻麻的锋利细齿的嘴,然后脸部的复眼陆续睁开不断盯着亚特兰大眨动,一条鲜红的舌头搜得一声伸了出来舔了舔自己的手臂,然后在空中留滞了一会刷的一下向着她射了过来!
“唰!!!”
在舌头顶端打开荆棘花的一瞬间,琳直接抽出刀子削掉了它,然后加速沿着墙头奔跑。
司马令如怒了,竟然口吐人言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菲奥娜,让我掏出你的心吧!和我一起服侍黑暗帝王!”
海洋女王菲奥娜听到她竟然叫出了自己的真名,更加加快速度朝着前方的高架铁轨跑过去。
司马令如灰暗的视野中,那个闪着一个红色心脏发出咚咚直响的那个生命体此时发出了澎湃的红色,那红色就像火一样醒目,像火一样旺盛。
它的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
“愤怒”
“能量百分之零点零一”
它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由于吸收了这种活物才有的情感能量突然变得无比的舒服,那感觉就像高潮,这是它第一次因为激起了对方的情感变化而吸收额外的能量。它的身体瞬间变得更加强大了,它脱去了全部的体毛,背后突然鼓起几颗肉瘤,然后角质型的节肢伸了出来代替了两只奔跑的双腿。
它突然从背后喷射出黏性极强的液体,那些液体附着在任何物体上都会腐蚀掉一大块面积。它愣了一下,阴阴的娇笑:
“哦,菲奥娜,我不会搞脏你一根毫毛的,我还要使用你的皮肉作为我的容器呢,这具身体的潜力也就此为止了。”
蜘蛛女王突然窜到旁边的建筑物墙面追赶着菲奥娜,时不时的突然往她的脚下和头顶喷射黏液,她是想消磨她的精力。
但就在菲奥娜凌空跃起的时候,蜘蛛女王直接跳向了她欲直接将其捕获;但恰恰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红色的闪电从虚空中出现直接抢走了菲奥娜然后消失在一片闪光中。
蜘蛛女王扑了个空,落到铁轨上。
铁轨传来微微震动,这表明列车马上就要出现了。
蜘蛛女王望着刚才闪电消失的地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突然疯狂的大笑。
一列列车驶来,直接碾过盘踞在铁轨上的人形蜘蛛,黑色的血液喷洒在铁轨和车头上,转眼间就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轮子,铁轨和垫板腐蚀出一个窟窿,列车直接从高空砸了下来,撞进旁边的别墅中。
血液仍旧在滴滴答答的从轨道上滴落,将地面腐蚀的出现一个个不断向下延伸的小洞。
“唰——!”
菲奥娜再次恢复正常的视野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废弃大楼的楼顶。
暴雨倾盆而下,瞬间洗刷着这个女人。
她径直向屋内走去,在打开门的瞬间,一把枪直接指在她的太阳穴处。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