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林云潇上前几步跪在了他的面前,“师父,潇潇求您继续下去,潇潇不过是想要一个健康的夫君,孩子出生后想要的也是一个健康的爹爹,师父……”
“你给为师起来!”见她情绪激动的跪在了自己面前,御狐再也狠不下心来,她现在最忌情绪过激,自己若是再不答应她就更危险了。“为师答应便是,希望你日后别后悔。”
听他终于答应,她立时放松的笑了起来:“潇潇不后悔,师父,还请您帮徒儿保护好孩子,他(她)出生后可是您的徒孙啊。”纵使知道自己不说,他也会尽最大的能力保住他们,她还是有些狡黠的蛊惑了他一句。
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他气哼哼道:“也就是看在我徒孙的面子上才应你,否则就凭你这么不听劝的徒弟,我才没那么多的闲工夫陪你们胡闹!”她倒是会拿他的徒孙说事。眼睛呈四十五度角望天,恨恨地在心里骂道:“死萬鎏,你若是再不回来,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本仙面前,你徒弟不要了,徒孙也不要了是吗?等清离的孩子出生后,让他(她)不给你叫师公,到时本仙非让你羡慕死不可。”徒孙,以后你就有一个御狐师公啊,可要记住了。
“师父?”看他一副跟谁置气的样子,林云潇疑问出声。她这师父是跟谁置气啊,还呈四十五度忧伤的的角度看天,好像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师什么父,还不快走,再一会儿那小子该找来了!”想想他这神仙做的憋屈啊,不好好的待在天上,一把年纪了还得为他们闹心。
经他这么一句,林云潇想起是出来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快些回去,那妖孽还真的很有可能找来,讪讪的吐了吐舌头,她率先往香梧园走去。还未走进园里,正遇上要往他们那边的南宫离,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幸好回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些被他发现了什么,她刚刚做的努力可就白费了。小跑几步迎了上去,嗔怪道:“离,怎么出来了,不是叮嘱过要你在屋里好生休养着么?”
“潇儿这次去了好久,为夫在里面闷得慌,所以才出来找潇儿……”说着,南宫离声音低了下去,连头也低了下去,又惹潇儿生气了。怎么办,再装可怜吧。
看他瞬时变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哪有心思再责怪他,拽了拽他的衣角,她放柔了语气:“好了,是我不对,今天就要把蛊取出来了,一时高兴,就和师父多聊了一会儿,不要怪我,嗯?”
他抬起头来,脸上光彩大绽,连连摇头:“为夫从来都不会怪潇儿的。”
“他要是敢怪你,为师饶不了他!”御狐瞅准时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乖徒儿为他担了多大的风险,他要是让她有一个不顺心,他这神仙可不是白当的。
“好了,师父,快些回屋吧。”林云潇无奈地看着他,她这师父明明也很喜欢关心离,怎么当着他的面就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呢。“离,走吧。”
南宫离偏过头去看了御狐一眼,凑到她的耳边低语:“狐狸老头这次说得对,为夫若是敢怪潇儿,他是该饶不了为夫。”
听他这么说,她笑出声来,拍了拍他的脸颊:“呵呵,乖了,乖了啊。”她的离她自己清楚,永远都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三人回至房中,她依然先是喂他喝下一碗血药,看他很快又痛得厉害的模样,心,再一次紧紧的揪起。离,坚持住,最后一次了,过了今日,就再不会痛了。
“就是现在,潇儿,快起开!”御狐大声说道,一把拽开他的衣服,将一根银针深深地刺入了他的穴道。
林云潇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便看到南宫离伏在床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而血中有一条蛊虫还在不断地蠕动着。她只感觉一阵反胃,差点也吐了出来,幸而服用过抑制呕吐的药物。
御狐另取出一根特制的银针,插在了那蛊虫上面,愤恨道:“畜生,可算出来了!”说着,又深刺了几分,待它完全不动时才收进了一个盒子里。
“离,你怎么样了?”看他把蛊虫收进盒里,林云潇这才注意到南宫离好像自刚才将蛊虫吐出后就没了动静,心下一紧,赶忙俯身扶起他,却见他昏了过去,转过身来看向御狐,颤着声音问道,“师父,离怎么了?”
“没事,一会儿就醒了,为师先带这蛊虫出去处理了,你好生照看着他,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说完,收拾好东西径直走了出去。
听御狐说南宫离很快便会醒来,她才放下心来,拭去他唇角的血迹,正当要为他擦去额上的冷汗时,便见他幽幽转醒,绽放出一抹释怀绝美的笑容,她柔声道:“醒了,还有不舒服吗?”
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没说,只用手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只有这里还有些痛,却也比往日轻了很多,不再难以承受了。
林云潇将手覆上他的心口,轻轻地揉着,温声安慰着:“我这样给你揉着可好些,再忍忍,蛊虫已经取了出来,以后都不会再痛了,嗯?”
他微闭着眼,浅笑着点头,费力挣扎起身,在她不解的目光下把她一把抱在了怀里,即使乏力着,仍是抱她很紧,他在她的耳边只说了一句话:“以后,为夫可以全力保护好潇儿,潇儿再不用为为夫的身体担心了。”以后,都由他来为她遮风挡雨,都由他来保护她。
“嗯,我信离。”她坚定地说着,流下两行清泪。以后,他不仅会全力保护好她,也会全力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分不清是笑着哭了还是哭着笑了,这一刻,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与感激,太好了,她的离终于没事了,终于没事了。想当初往雨族来时,心里抱着多大的侥幸,如今果然把蛊解了,这让她如何不感激,如何不感动?
“潇儿,怎么哭了?”觉到自己的肩头被浸湿,南宫离这才发现自己的潇儿竟然哭了,蹙眉用自己的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担忧道。
“没有,我这是笑出来的眼泪,没什么的,离,不用担心。”林云潇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道,“离以后都会好好地活着,和我在一起,一直……好高兴。”
“傻潇儿,高兴也能哭出来,以后不许这样了。”他也瞬间笑了起来,宠溺地点了点她娇俏的鼻头。
“霸道,不过,我好喜欢……”她抬起头来,笑靥如花,从他的怀中起身,再次为他轻揉着心口,“这里肯定还痛着吧,我再给你揉一会儿,你先躺着,刚去了蛊,别累着自己,嗯?”
他很顺从的躺靠在她的身上,双眸无比柔情的看着她。以后,他和他的潇儿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这个永远,是真的永远,再不是先前他不知道有多远的永远了……
十三天,过了今日,便只有两天了,只有两日了……
林云潇这么想着,看着自己胳膊处的伤口,只觉得眼前殷红一片,视线越来越模糊。用力闭了闭眼,摇头想将这不适之感甩去,却只觉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摔倒在地,幸而御狐一早发现了她的不适,及时扶住了他,她吃力地抬了抬眼皮:“师父……”
“潇儿,停了吧,真的不能再继续取血了,不然,你真的……”后面的话御狐没有说出来,想必她心里也清楚的很,只是她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还是依然坚持。任他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听的。
“不能停!”她乏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后背终于找到了一点支持力,方觉得好些了,继续道,“师父也知道,现在停下来,这三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她看过书上的记载,十日后取血配药虽是用来修复受损的神经与器官的,可是只要不足五日,便相当于一日也没有,那解了蛊的人还是会时不时的心痛,这都坚持了三天了,怎么可以停下!她如何甘心停下!她的离更不该也不能在解蛊后仍然要忍受心痛的折磨。
“可是,潇儿……”他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话还说了没有一半,就被她打断了。
她有些苍白无力的笑着,苦涩地扯了扯唇角:“师父,没有什么可是,坚持了这么久,您如何让我甘心停下。只不过还有两日了,不会有事的,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她很坚强,离也很坚强,他们的孩子一定也是坚强的,他们,谁都不会有事。忽然想起以后一家人在一起会出现的幸福场景,她笑得一脸幸福,“师父,真的没事,一会儿你把药端给离吧,我这副模样不想让他看到,不然,他定会起疑的。”很清楚自己现在就是涂些脂粉也掩不下一脸的苍白与虚弱了,她还是不要让他看到的好。
御狐看她一副虚弱的模样还是一心想要瞒着南宫离,心里忽然就起了火,他腾的一下走出好远,火大道:“他最好赶紧起疑,到时就一定不会让你再这么做了,这样总好过……潇儿!”他还要接着说下去,忽然看到她身子往后一仰,闭目昏了过去。也顾不上发火了,赶紧上前察看了一番,结果又是因为情绪过激。脸僵了又僵,心里那叫一个憋屈。现在情绪过激的人应该是他好不好,怎么反而是她昏了过去。愤愤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玉色的小瓷瓶,取出一粒药喂她服下,眉,几乎纠结地挤在了一起。她的固执早在千年以前他就知道了,没曾想经过多世轮回后还是依然,雨潇啊雨潇,你想让为师怎么办?罢了,千年前你既能为清离自愿脱离仙籍,现在为了他,又有什么做不出的呢?既然这样,为师助你便是,你可要给为师争气些,别让自己和为师的徒孙出了事。
“师父……”刚服下药没多久,林云潇便醒了过来,看到一旁一脸释然的御狐,心知他不会再让自己停下了,当下扯出一抹倾城绝丽的微笑,轻唤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