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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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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分离的时候,就越想去珍惜,这是人的“犯贱”共性。

预科上学期,我和老黑多次组织班级活动未遂,可在预科毕业的前一个月,越来越多人提议集体出游,可惜人多口杂想法多,所有的计划最终都搁浅了,这时,语文老师马宽厚教授,却在偶然间成全了我们的期盼。

最后一次语文课是实地写生,地点是“康济庙”,那个号称‘仰恩后花园’的地方,座落于新区学生街附近的一座山头,大概十五分钟的脚程。

泉州是一座有古朴气息的城市,宗教氛围浓厚,康济庙的前身为回山寺,始建于唐永徽年间(公元650年-655年),供奉着兴福尊王一门七贤佛像,是一座建筑风格独特、宏伟壮观的千年古庙,另称王公宫。

康济庙旁边有座亭子,亭子内有石桌石椅,供人们休闲娱乐,亭子边上有个篮球场,经过篮球场有条小山路,可以爬到山上,将整片新区尽收眼底。另外,在康济庙对面有个‘庶民剧场’,遇到庆典的时候,会有戏子在上面表演,十分热闹。剧场旁边,有一条长长的石阶路,蜿蜒着通向山的另一侧,沿着石路穿过‘和莲洞’可以到达顶端一个更大的石亭,石亭前面是一个不规则的人工湖,湖里种着睡莲,开花的时候特别漂亮,湖边砌着有特色的石椅,供人休憩。

据马老师介绍,康济庙现在之所以这么漂亮,是校主后期独出巨资将它翻建一新,同时还将其父母石像置于庙中,以此表示怀念。

我站在大石亭里,放眼看去,眼前的景色美不胜收,呼入肺里的空气特别新鲜,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康济庙被冠名为‘仰恩后花园’。

康济庙虽美,却不适合晚上单独出行,因为从学生街到山上的路没有灯,夜里一片黑暗,甚是危险。据传,曾经有对情侣晚上到康济庙约会,却在半途遇见歹徒而遭遇不测,不但财色双失,还险些丢了性命。

正因为如此,康济庙才能保持一贯的清幽,偶尔的吵闹和人群并没有给它的环境带来危害,而它的美丽却为我们的记忆增添了许多光彩。语文课一直是旷课率较高的课程,却没想到那次的写生,同学们无一缺席,大家在康济庙上面拍照、游戏、打球、下棋、聊天、打牌,短短的两小时成了06预科2班一整年来最完整的集体记忆。

从康济庙回来后,我写了一篇文章,马宽厚教授不仅对我赞赏有加,还将我的文章发表到他的名博里,是他的鼓励和支持激起了我对文字的喜爱和执着。

马老师的文学造诣非常高,他曾经出版过散文小说,还有一些文学专著,并多次获奖。他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恩师之一,因为他的一句“心态决定命运”,改变了我的整个大学生涯,甚至影响了我的一生。

正是这句简单的话,我变得更加自信,也变得更加积极,对于命运,我始终掌握着主动权,虽然我没有办法让生活完全按照自己创造的脚本走,但是,我却能够尽力改变自己的心态,去适应所有的失败和无奈。

仰恩的宿舍条件和许多过时的校规,确确实实给我们带来了困扰和不满,可是在我们无力改变和抗争的时候,就只能学着去适应,面对复杂又难以接受的困境,如果能够拥有一个健康、乐观、积极向上的心态,那又有什么能让你不开心的呢?抱怨改变不了现实,只有直视和面对,才有可能化解危机。

当‘心态决定命运’慢慢成为我的人生信仰时,我也渐渐的发现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命运,我的人生也开始充满更多快乐,就算世界再黑暗,我眼里所看到的尽是美好。

人生苦短需尽欢。

2

因为失去,所以回忆,关于班级的记忆,除了吉林224,还有一位情同姐姐的恩师,她叫程瑛,一位长发飘逸、外表水灵、声音动听的听力老师,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搭上一身白色T桖和一袭湖蓝色长裙,尽管休闲,却散发出一种高雅的气息。

第一次上听力课的时候,我们一边忍受着烈日的烘烤,一边抱怨学校领导的脑残,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听力教室建在图书馆里,一切超过十五分钟脚程又没有交通工具可使用的地方,那就称得上遥远,可是当我们见到程老师的时候,所有的抱怨都被抛在了九霄云外。

程老师微笑着向我们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程瑛,很高兴能够担任你们的听力老师,今年是我在学校呆的第五年,对于这所学校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希望在这学期的教学过程中,我们都能够愉快相处。”

一开始我们并不能理解,如果程老师研究生毕业再来仰恩教学四年,那应该奔三了,怎么还能长得如此稚嫩,难道是逆龄生长?还是保养得太好?直到后来才知道,她是仰恩的应届毕业生,留校任教。

我们宿舍与程瑛相当投缘,除了上课一本正经叫程老师外,下课后我们都会称她“程姐”,四年的年龄差距并没有在我们之间产生代沟,而是像朋友一样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期中考之后,程姐和一个朋友在旧区开了间休闲酒吧,虽然有点距离,但我们还是经常去捧场。

我习惯性在南洋楼结束工作后,会带上黎姿一起去那边喝上一杯果汁,程姐一直以为黎姿是我的女朋友,直到有一晚才澄清了事实。那天我在新区学生街遇见程姐,她请我过去她的酒吧里喝一杯,我答应了。

四月底,刚刚进入初夏的仰恩,夜风凉爽而轻柔,像是年方二十的女子,轻抚爱人的脸颊,感觉特别舒服。我和程姐沿着湖边慢悠悠的行走,一路上天南地北的聊着,关于仰恩,关于人生,关于未来,关于梦想。程姐来自杭州,毕业于我们仰恩的英语专业,因为感恩校主的培养而留校任职。

到湖边舞池的时候,程姐说有些累了,我们停下来坐在湖边舞池的台阶上,我抬头仰望着漫天的星辰,记忆忽然穿梭到去年的国庆,身边坐的是轩轩,而今她却无声无息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3

“流星。”我指着天空惊呼道,这辈子第一次看到流星,所以特别激动。可是短暂即逝的感觉,让我更加想念轩轩,失落感随之而来。小时候,外婆告诉我,每一颗流星的坠落,都代表着这个世界上又失去了一个人。

“快点许个愿望吧。”

“如果可以成真,那我不要读书了,每个夜里都在操场守候天空就好了。”

“小伙子,你太较真了,许愿并不是为了实现,而是一种追求和信念。”程姐表现出一副很老成的样子。

“程姐,你有什么心愿?”

“我想离开这里。你呢?”

“我希望可以让身边的人都幸福快乐。”其实,我心里的愿望是,让轩轩回到我身边。

“看得出来你很在乎身边的人。”程姐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可是,如果你经历得够多,你就会发现,人生是相对公平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的快乐,也不可能持久的伤悲。试想,每天都让你很幸福,每天都让你没有烦恼,久而久之,你还会知道什么是快乐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想着,或许人生有苦才有乐,有悲才知喜。

“有时候,不要一味的追求幸福,其实每一场痛苦都是上帝的恩赐,每一次的痛定思痛,都会让人瞬间成长,成长是需要代价的,而且有时候代价惨重。”听程姐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像是经历了许多沧桑。

“程姐在仰恩过得不快乐吗?为什么想离开?”

“也不是,就觉得该离开了,很多事情不一定要有理由。”程姐没有告诉我原因,但她告诉我教完这学期就回杭州。

她让我保守秘密,谁都不要说,我只能点点头。

“经常跟你一起到店里的那女孩,叫啥来着,黎姿是吗?你应该要好好珍惜她。”

“怎么说?”

“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

“不是吧?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诶?你们不是情侣吗?”程姐很惊讶的问道。

“不是啊,我们只是同事,一起在环保部工作而已。”

“你真的没有感觉她喜欢你?”

“没有啊,我们只是像朋友一样,没有更多的感情。”

“后知后觉啊你。”

“程姐哪里看出她喜欢我了?”

“她看你的眼神。”

“有吗?”

“自己去感受吧,果然是当局者迷。”程姐笑着,欲言又止。

我脑海里拼命的搜索着黎姿的眼神,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认识黎姿这么久以来,我从未注意过她怎么看我。

★成长,不可能是一件自食其力的事情,它需要外在的精神灌注,我的大学是幸运的,因为遇到的恩师不仅教会了我知识,更是给了我改变人生的力量。无论恩师们身在哪里,我始终心怀感激。

★许愿并不是为了实现,而是一种追求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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