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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晨厮杀

这一天又行到客栈,但天色还早,马车上我和他指指了我身上的衣服,露出嫌恶的表情,他很快明白我是想要新衣服来换洗。晚上吃饭时,竟然扔给我两套女子的衣服,从里到外一应俱全,颜色素净款式也简单大方,我顿觉得这老头眼光倒也还可以。

刚要请小二烧水想洗个热水澡,却见怪人忽然闯进来,不由分说拉起我就往出走。我们在马车上狂奔了一宿,直到清晨,才找了一个路边的树林歇脚。

他从包袱里拿出水和干粮,给我和车夫一份,自己便自顾自地吃起来。

我们正吃着,忽听得东边来了一对人马,似有五六个人,正逐渐走近。我见到怪人闭着眼,神情却十分警醒。

这时,听得为首的一个男子说,“咱们这连夜赶路也累了,就在这里休息片刻吧”,随后他们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下马休息,马儿在旁边的小溪喝水。

我通过马车窗的缝隙观察,这一队人有五个人,四男一女,为首的大概三十岁左右,其他的两个年轻人,两个中年人,衣装轻便,一看便是常年出门或是行走江湖之人。

正想着,只听得又有马匹走来,只见一单身男子身后背剑纵马而来,脚步渐慢,停在路旁的小溪中饮马。

我听见那男子和那五人打听路向,心想,这一路来并未遇见如此多同行之人,不知他们都是何身份,如果我这个时候跑出去,会不会有人搭救我。正想着,我见怪人的神色有些紧张,估计也是在盘算这一时间怎的出来这么多在此歇脚的人。

我听他低声吆喝车夫启程,心下波涛汹涌,如果此时冲出马车,即便被点了哑穴不能呼喊也可以引起那一众人的注意,正想着,马车启动。

这时听得东边路上又来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无车无马,却一路急行,步伐十分迅速,转眼间已到马车附近,只听得其中一个人尖声高喊,“高老头,你这一路偷偷摸摸走得好快,我们险些跟丢了你,这回我们追上了,你还想往哪儿逃?”

我一愣,瞧怪人脸色骤变,心道:这,这是难道是冲我们说的?

忽的,只见怪人身形一闪,便已跳下车,我穴道被封,动弹不得,无法挑帘子观察车外的情况,只好竖起耳朵细听。

车外两人似关西口音,只听得另一个人哼笑,“高老瘸子,你使了诡计骗我们往东,最后还是让我们给找到了!今天无论如何不会让你逃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三人打在一起,车外打的呼呼作响,却听不到他们说话,我心下着急,努力地往车门口挪。

这时就听得一个年轻的声音大叫“哎呀,你看他们出手真是太狠了”,声音似乎出自那队人马中的一个。“看你的,别多管闲事.”一个年长的声音,被三人出手的呼呼声盖了过去。

我逐渐爬到马车门口,挑帘往外看去,但见三人如陀螺般转打在一起,速度之快,看久了定会眩晕。我牙一咬,一头从马车上栽下去.

我从马车上栽倒在地上一定是分散了高老头的注意力,他大惊反身过来抓我,却被两个人缠住,几次三番不得近前,我趁机用力撑起身体,喘息得厉害,便向一边滚去。

忽的,一个人飞身过来将我抓住,我啊的一声,回头一看正是两人中的一个,个子不高但身材粗壮,一头赤黄头发倒立着。他用两根手指抓在我的喉咙处,我瞬间觉得呼吸困难。我的叫喊声,分散了高老头的注意力,他似乎闷哼一声,吃了那个尖嗓子一掌。只听得赤发鬼对高老头喊“老瘸子,这是你闺女吧?哼,今天你要不束手就擒我现在就掐死她!”

我听得他话中发狠,定是与高老头有很深仇怨,心中想喊我不是他女儿,却也喊不出声来。忽而想想与其这糊里糊涂地受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如被掐死了也好。不免放松下来,冷冷地看着高老头。

那高老头眼中似有悲凄之情闪过,愣愣看着我,而后沙哑着对我身后的人说,“你且要什么,我都应你就是!”

我心中大惊,这高老头是何人,这一路捉我,为何如此在意我的性命?我心中有万个疑惑,却一时间都无从猜解。

“哼哼,我要什么?我们要你废掉武功,对我们恭恭敬敬磕十个响头!”我身后的人面目凶恶,得意得颤抖。

高老头静静地看着我,眉头紧皱,他看了看此时对峙着的两个人,一时不知所措。正在这时,我身后的人忽然抽手,将一人打倒,原来是高老头的车夫见隙偷袭,不想被那人一掌打死,当场口吐鲜血而亡。

他这一击让我站立不稳,一直被系在头上的斗笠落下,只剩面上的黑纱。

赤发鬼忽然眼光一闪,拔出腰刀,对准我的脸说“高老头,你要是再犹豫,我就一刀一刀割下去,就算到时候你女儿有命活,也要变成一个丑八怪!”

说实话,他掐死我我不怕,但是如果划破我的脸,那比让我死还悲惨百倍!虽穴道被封,我依旧奋力挣扎,心想,你傻吗?没看我手上带着手铐,哪有人锁自己女儿的!?

惊恐中,只听得一个青年的声音说道,“光天化日之下,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逼着个老人家自残,真是太不像话了!”

大家看向说话的人,原来是五人队伍中为首的那个。这人从地上坐起,一身华服,轻巧地走到高老头和精瘦人面前,抱拳说,“两位前辈,我不知道你们二位有何仇怨,但是当着我们这么多人面前打打杀杀,总是不好,我看还是您找个别的地方另斗如何?”

这人说的一半正经一半戏谑,让赤发鬼非常不满,“你是哪儿来的小子,滚回去,别多管闲事!”

此时,他同行的其他四人也聚在他身后。这人微微一笑,说,“这位前辈,刚才看你武功了得,定是江湖上有名号之人,这样抓着个小姑娘要割破人家的脸,可是不好,让后生小辈看了笑话。你把她放了,然后你们三人公平打斗,分出高下也让我们开开眼。流传到江湖上,也是故事一桩。”

赤发鬼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这些人如果到江湖上传开,也是败坏他们二人的名头,眼光看向尖嗓子,问他的意思如何。

尖嗓子忽地攻向高老头,出其不意让高老头在闪躲中一个踉跄,紧接着十余招一气攻下,高老头一时防备不及落了下风,一个不慎被尖嗓子狠狠地在心口拍了一掌,顿时一口鲜血喷出。

尖嗓子眼见得手,顺势再发一掌由上而下向高老头头顶大穴拍去,掌风之凌厉迅捷几不可当,

我当时心中一紧,心道,这老小子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影一转,再一看,那华服男子已将两人格开,轻巧间将尖嗓子掌风化走。尖嗓子和赤发鬼都一愣,这一招乃是他们所学致命杀招,又是在高老头眼见落败之时,即便是尖嗓子没有料想到身边有人出手而大意,但就凭这一招式本身,没有深厚的武学功底和一巧拨千斤的精妙招式也是不可能轻易化解的。

尖嗓子分外气愤,二话不说变招就攻男子左肋,接连三大杀招,乃毕生绝学,华服男子收起轻松神情,严肃对待,待化解到第十二招时,我身边的赤发鬼倏地扑入打斗,只见他们二人将男子团团围住,配合直攻男子要害,招招毙命。

这时男子随行的四人里一中年男子拔剑加入,将三人分开,“两位,我们今天并无意起争端,只是希望两位给这父女二人一条生路,如两位同意,我们马上离开,多有得罪!”

赤发鬼和尖嗓子冷静了一下,看看了华服男子,刚才一顿混战连出杀招,却见华服男子并未慌乱,反倒游刃有余,心下便知此人功夫不低,两人再战下去也得不到什么便宜,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喘气的高老头,狠狠地说“行,今天就看在少侠的面子上暂且放了这老头,不过高老瘸子,今天是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我闷碰见你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华服男子和中年男子躬拳说,“谢过前辈了!”

两人也只好随意拱拱拳:“不知公子贵姓?”

男子一笑,说“小辈江湖上无人知晓,说了你二位也必定不知,多谢前辈承让。”

两人愤愤转头,双脚挪移甚快,很快消失在人们视线当中。

中年男子反身扶起高老头,说“老人家您还好吧?”

高老头嘶哑着声音说,“多谢搭救!”却也不问人家姓甚名谁日后酬谢,一拐一拐往我这里走来。

我心中大惊,心想好不容易被路上人看到,又是武功高强之人,这次一定要摆脱高老头。便双眼望向那华服男子,面露请求之色。

那男子果然发觉我神情有异,又似不能说话,抢先到我面前,看向我,“姑娘可曾受伤?”

我张了张嘴,表示不能说话,眼睛又委屈慌张,这时无论高老头如何扯我,华服男子和他一众人总算看出问题,那男子试着点了我穴道,我的穴道一解开,周身虽然麻木却也能动,我迅速地躲在他身边,用他挡住高老头。

高老头见这群人武艺高强闲事管定了,也是无法,只得摇摇头,一瘸一拐地走远。

我见他走远,不由得心中一直绷紧的弦一下子放松,加上刚刚解开穴道手脚发麻,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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