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爸妈眼里的惊讶,我只觉得痛快,你们的自作聪明现在竟然成了一场舞台剧,情节转换得你们措手不及呢!可是痛快过后是痛苦,是伤痕累累的回忆和交出一整颗心。
“胡说!江锦这孩子他爸妈早在意大利给他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女孩,他怎么可能会和你交往。”
“轰!”脑袋就这样被炸开了,把之前我一直坚信的他对我的爱意炸成了难堪的闹剧。
我嘲笑的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爸妈说:“哈哈!你们太不了解江锦了,他和我一样,都是不喜被人控制未来命运的人。门当户对吗?可惜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是你们的年代了,没什么可以绑住我们的追寻,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说完,我转身就走。可惜还没迈出两步,就被爸爸喝住。
“站住!我林政方的女儿岂能这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昨晚是他来给我们最后的道别,今天早上八点他已经上飞机了。”
全身被抽了力量般,我双腿发颤的软下,幸亏扶住门柄。这真的是一场闹剧,一场C裸裸的闹剧,让人想笑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只能任由所有记忆变成空白,然后狼狈的谢幕。
“一轩!你……”
在听见我放肆的大笑之后,我听到妈妈发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早就想这样笑了,不顾形象毫无忌放的大声笑出来,像柚子那样的笑,痛痛快快的笑,可是原来每次柚子这样子笑,是因为胸口苦痛到了极点。可怜的柚子,可怜的我们,可怜的17岁,可怜的爸妈,真可怜……
在床上躺了三天,还是不见病情好转,我郁闷的望着天花板,既希望病快点好,因为生病真的很难受,发烧不说,光是这鼻涕就折磨得我抓狂。但又希望永远都不要好,这样就可以不用出去到外面,也可以不用回老家,每天窝在家里,将外面的世界全部隔绝。
三天了,那颗心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于是我总是在有意无意间的变着法折磨自己,不是不吃药,就是不吃饭,反正都是一些愚蠢到了极点的行为,我却乐此不疲,只想着这样心里好受点。
“咳咳!”
捂住微微发疼的胸口,我无奈的翻了个身。病来如山倒!先是发烧,然后自然而然的感冒了,顺便上呼吸道也被感染,咳嗽就来了,一连串的病症折腾了三天仍不见恢复元气,或许这也是老天在给我一个冷静的机会吧!
手机在床头柜上发出难听的刺耳声音,我回神过来,来电显示是柚子妈妈!
“喂!”
“阿姨?喂……”
“一轩,你快来医院吧!”
“阿景?阿景!”
“嘟嘟嘟……”
怎么会是阿景?他不是回家了吗?
起身胡乱的换了一套衣裳,冲出家门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武警医院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车一到医院门口,就看见阿景背对着我在那抽烟,烟雾缭绕在指尖,不知觉的会想到那天我发傻的举止。
“阿景!”
“来了!进去吧!”
阿景头也不回的说道,手中为抽完的烟被他丢在地上,他却没有要踩灭的意思,我也只好安静的跟着他后面,顺便将它踩灭。
当脚步停在一间陌生病房前时,阿景在我后背戳了戳,说道:“进去吧!”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阿景推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透过门外走廊上的弱光隐约能看清前方的病床上躺着个人。我伸手想要开灯,却被一个声音突然喝住。
“别开!”
我被重重的吓了一跳,却没心思去安抚被惊吓到的心。我含糊的叫了一声,想要确认那声音的主人。
“柚子吗?”
我不敢上前,站在离床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安静的等待着她的确认。
半晌之后,我才听见悠悠的声音在前边响起,好似来自悠远的地方,无忧无虑的平静,没有七情六欲,这时我才感觉到紧张。
“一轩,如果有一天我先离开了,记得跟他说,别哭!”
我冲到床边,借着微弱的光线紧迫的盯着柚子,却是在真正看到柚子的那一刻吓了大跳。
“柚子……”
心底是一阵一阵的酸楚,我着急的问:“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憔悴呢?”
柚子苦笑了一笑,然后轻轻的握住了我发颤的双手,说:“医生说,第一阶级的缓解失败了。”
“不可能,不是有两个月的时间吗,现在还不到一个月,时间没到怎么就说失败了呢,我去找医生问清楚。”
我起身挣扎着要脱开柚子紧握住的双手,没想到轻轻一用力,就把柚子的手给甩开了,我盯着柚子的双手,不敢置信。
“冷静点一轩!”
泪水开始决堤,我无奈的蹲在地上,觉得无助极了,难道就这样让柚子静静的等待死亡到来,什么也不做吗?
“别这样一轩,你看看我都接受了,你又何必过不去,人总是有那么一死的,今晚你就陪我聊聊天好吗?你都有好几天没来看我了!”
我缓缓站起身子,努力让自己平静,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胸口也痛的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一轩,你怎么啦?”
听到柚子紧张的呼喊,我想告诉她没事,但回她的却还是我无法控制的剧烈咳嗽,看来这次应该是伤到肺了。
我捂着胸口,缓慢的走到柚子床边,轻轻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没事!今晚我们就任性一次,聊通宵吧!记得那年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如此。”
“呵呵,是啊!那时候我一见到橙子就想要欺负她,特别是她每次被我气到后鼓着的两边脸颊,一看到她圆圆的两边我就忍不住去捏几下,结果自那以后她看见我躲。”
感觉到柚子的肩膀微微发颤,我抱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