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
陆贞脸色苍白得跑过去，果然看到一个滑轮病床被推出来，雪白的纱布包裹着眼睛，年轻的女孩子在病床上微微辗转，咬唇轻吟。
“姐姐……”珠儿声音微颤，摸索着握住陆贞的手，小声而清晰地告诉她，“姐姐，好疼……”
陆贞心里一痛，刚想说什么双肩就被人握住，蓝郁从身后急喘着过来，低低道：“阿贞，先放手让她进去，我慢慢跟你说……”
“怎么会疼呢？”陆贞气若游丝，清澈的眸子里有着迷茫的畏惧，回头看着蓝郁，“不是只有眼睛看不见吗？怎么会疼呢？”
“阿贞……”蓝郁犹豫着语塞，用力扳过她的身体往后拉，“乖，先别动她！”
一个恍惚病床就被推走，陆贞小脸一阵苍白，望着那病床越来越远，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被夺走，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身后蓝郁的袖子，心里的恐慌一闪而过。
“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了吗？”她目光清澈，干净的小脸有着楚楚可怜的味道。
“阿贞，”蓝郁低低叫了一声，“你不用再那么辛苦赚钱了……珠儿的手术取消，不用再做了。”
陆贞浑身一震，小脸愈发苍白：“为什么？你什么意思？”
大亮的灯光下，蓝郁温雅俊逸的脸沉默许久才缓缓望向她，低沉的嗓音像是地狱里最温柔的音乐，宛若抚慰：“阿贞，一个月前她的眼睛就已经感染恶化，过了这个时期，哪怕有眼角膜也不再是办法……”
蓝郁靠近她，深邃的眼睛里有着燃烧后的灰烬：“抱歉，阿贞，我们耽搁太久。”
“她永远都看不到了。”他低低地，说完了最后一句。
那一刻，陆贞心里的最后一根弦绷断！她的小脸在巨大的震惊下变得煞白，险些站不稳，扶住了墙壁才勉强稳住身体，浑身都变得冰凉。
*
抵达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高湛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车外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看到陆贞从里面走出来。
烟雾缭绕，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眉宇间已经含了怒气，程以笙那边今晚就再也跑不了了，湘也应该可以顺利找到，只有这个陆贞！
手指按压了两下太阳穴，墨色的夜里，高湛一张俊脸在烟雾中愈发铁青。
他还从来没有，等一个女人等过这么长时间！
烟头被狠狠踩熄在脚下，他抬脚走进去。
果然——
阳台上，陆贞纤细的身影靠着护栏，夜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
高湛眼睛眯了眯，走过去，双臂撑开在她两侧，以倨傲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俯首道：“见到你的旧情人开心吗？恩？”
他的声音充满危险，陆贞脊背一凉，扭头就看到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她的脸一向很美很精致，此刻却苍白得让人心悸。
“你已经抓到了不是吗？还想怎么样？”她嗓音沙哑，目光里仍有着清澈的倔强。
“你说呢？”高湛切齿吐出这三个字，倏然将她的身体扳正，压迫的气息直逼她的脸颊，“如果不是跟着你到餐厅，你会乖乖地告诉我程以笙的行踪吗！女人，你还真的是一次都没有听话过！”
“……”陆贞感觉到他的手臂禁锢着她的腰，她一抬眸就触到他的呼吸，目光清冷，撑住他高大的身躯，“你往后点，还有，不要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