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现了。
安琳猛得从手术台上起身,却又被其上的枷锁固定在手术台上。
要完犊子了。
她的右手极度不稳定的膨胀起来,又因为教授制造的枷锁而缩水。膨胀与缩水不断的交替着,重复着,安琳的脸色也由不安变为恼火。
“哦,我可爱的甜心啊。”她阴沉着脸,企图将自己的右手从手铐里拽出来。
“我必须得走一趟了,如果我能走的话。”她拉扯着,将右臂拉扯得通红,然后将手腕拽脱臼了,手和手臂几乎被拽得分裂,可以看到手腕处被拉长,薄薄的皮肤下是填充中空的血液与肌肉,还有被扯断的静脉。她撇过头,用嘴咬住皮,尖锐的犬齿将仿佛水囊一样的皮肤划破,右臂顺势一扯。撕拉。
她的右手与右臂已然分离。
安琳将右手从手铐里顶了出来,又将断面互相接触。右手与右臂自动的龙化,两者之间的断口愈合了。
“让我想想??如果她还没有修改飞船的操作系统,那么……”凭借着自己前世的模糊记忆,她在控制台上飞速的输入了一条代码,之后屏幕上便开始读条。安琳随手从桌上摸走了一把手枪,急匆匆的赶向出口,那里有着几架穿梭机,虽然冈崎梦美不认为她们会用到这些东西。
“我得去月球。”她喃喃自语道。“我得杀了她,在她开口前。”“如果我做得到的话。”
…………
“往月都里走!”蓬莱山辉夜毫无淑女形象的吼道。
“你是白痴吗?”八云紫对辉夜回了一嗓子。
“你她女良的才是白痴哩!我的府邸肯定能拖延一阵子!何况士兵们都出来了,现在月都不设防!”
“那等个屁,走啊?全军撤退!你带路。”
天人们默默地留在后面,为撤退的妖怪们铸就了一堵生命之墙。
“她们是啥意思?”辉夜有些不解的回头问道。
“狂信徒而已。”尽管再怎么的不喜这个效忠于安琳的种族,但是八云紫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情况下她需要她们。虽然她依旧对她们的信仰保持鄙夷不屑。
“同胞们。”面对围攻而来的月人,天人首领开始了她最后一次演讲。
“她在注视着我们。”
说完,她举起剑,指向敌人:“龙神与我同在!!!!!!!!!!”
“龙神与我同在!!!!!!!!!!!!!!!”
这是最后一战,也是信仰之战,天人们呐喊着冲锋,义无反顾的迎向死亡,而等待着她们的,将是归于虚无。
如果这是您期望的,那么就让它如此吧。
安琳默默地抹了抹眼睛,将那一抹泪花拭去。
“这并不是我所期望的。”
她看向光泽愈发鲜亮的龙臂,金色的鳞片再也掩盖不住其下炽红的光芒,它收缩,然后膨胀,就像心脏在脉动。
“但是我别无选择。”
比那名居神子将她的佩剑从月人士兵的体内抽出,然后反身架住砍来的光束剑。火花从两剑相交之处迸发,绯红的光剑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在全息头盔下,月人士兵那年轻的面孔正在咬牙切齿,竭尽全力的将她的武器下压。
一点,然后又一点的,光剑缓慢切入了比那名居神子随身携带多年的佩剑。她贴近,低头,将剑柄微侧,然后轻盈的往左前方一送,剑身斜着切入月人的脖颈,血液顿时喷涌而出。月人的头颅咕噜咕噜的滚落在战场上,而伴随着嗤嗤的炽响,神子的剑也彻底断裂。没有丝毫犹豫的,她将它抛弃,抬手握住起月人遗留下的武器。
她知道她主人需要的是什么,她需要她们死。
她们选择了战死。
随手将扑来的月人枭首,她的左手生涩的使用着月人的远程武器,扣下,然后松开,不需要过多的瞄准,因为她的周围全是敌人,有单兵,也有驾驶着载具的,还有部分穿戴着奇怪的盔甲。不远处,她的同胞们倒在地上,已然失去了呼吸。
“投降吧。你是最后一个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从月人的军队中走了出来,她有着银色的单翼与短发,穿着白色的夹克,紫色的里衬和裙摆为逆转剪头的衣裙。
“龙神………与我同在。”
“你信吗?她已经消失多年了,甚至可能都陨落了。投降吧,你已经输了。”
“龙神……与我同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绯红的光剑爆发出耀眼的火花,天人舍弃了手中的枪,双手握住剑,挥动它,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若是说为了所谓的目的献上这种牺牲,那么我只好祝愿您的处心积虑没有白费了。我宁可在生命的最后绽放出璀璨之光,而不是在余生中苟延残喘。”月人嘲讽着,她说道:“你来。”
比那名居神子身前尸骸手中的武器莫名的发生了故障,爆炸了,而这场不大不小的爆炸引爆了更多的武器,一场连环爆炸瞬间产生,直接将挥剑砍向月人的她炸飞。
“抱歉。”月人耸耸肩,默默的从衣兜中取出光剑发生器,然后一握。
“滋咻。”蓝色的光从握把中滋射而出,她单手持剑一个闪现,出现在天人的身前,一剑挥下。
比那名居神子双手握剑,斜架住它,接着一脚蹬开月人抬手就刺。月人侧身让过,然后竖劈,比那名居神子举剑拨开,她横切竖砍,却被月人依次躲过。
“你是个懦弱的家伙。”她这样说道。“懦弱到不敢直视自己的信仰。”
月人竖起手臂,架住了天人持剑的胳膊,天人手指舞动,随着一个剑花光剑向下刺去。
“可你又为何而活呢?”蓝色的光剑上挑,将天人握剑的右手砍断,她闷哼一声,左手接住剑挡住枭首一剑。
“你不明白为何而死所值为何,懵懂不知却献出一切。”天人狼狈的招架着,竭尽全力的反击着。“它可曾带走你生命的脉动,让你仿若绝望窒息?”她绝望的哀鸣着,将斩来的光刃抽飞。“痛苦与荣耀可是同等重要,让你渴求庇护,却无处可藏?”剑刺来,她挡住,然后横扫,削掉了月人的一缕发丝。“可否有谁粉碎了你的信仰。”有谁默默的哭泣着。“你已然只余残骸。”她崩溃一般的嘶吼起来,剑与剑相交,火花乱溅,大开大合间是信徒最后的疯狂。
她默默地低声颂唱着,为她的虔诚送上挽歌。
“当你行走于终末之路,当你放弃所有的理智,当你的理智磨灭了灵魂的信仰你的虔诚已然血流成河,余灰又当归回何处?又有何物可为永恒?”
剑柄被切断,爆炸把她的左手炸得血肉模糊,她瘫倒在地上,依偎在她同胞的尸体边。
月人走上前去,剑斜指着她,表情复杂,而又怜悯。
只有您知道我的身份,您想让我闭嘴。但是可惜,我忍不了。
“那你可曾存至孤独终老,当你毁灭所爱的一切?你可曾看向那原初之火?就像一个骗子寻找那宽恕……从死中????”她倾诉着只有两者可以听到的话语。
“在生或死的岔路口,在何去何从的抉择紧要关头,您心中的某种东西已然化为乌有。”
“您只余残骸。”
你阻止不了我的。
“现在,终末将至!/Now,itstimefor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