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怪南峰的新上司睡觉太不老实,原本垫在头下面的衣服竟然能裹住了整个脑袋,原本盖得好好的被子也能踢到了床下。再加上此时不省人事……她不醒来帮忙解释,南峰说自己是清白的,还真很难让人相信。
南峰对面,那个被美女警察喊做“彪子”的黑熊上车后就一屁股坐在南峰对面,乌洞洞的两只熊眼死死盯着这个祸害良家妇女的“淫贼”。
“我懒得跟你说话……”
瞥了眼蹲在警用越野车里脑袋都快碰到车顶的黑熊,南峰不傻,跟这种一看就没有多少脑细胞的家伙理论那就是纯粹的浪费口水。
无奈,这辆车上除了开车的一个小伙外就没有旁人,南峰也只能按捺下不满,等着到公安局里见了能说话的人再与其理论。
自始至终,南峰都没有因为警察出现而担心。
就当是警局一夜游吧,警局的床怎么也比自家的沙发舒服。
就是搞不懂那个胸大无脑的警花,怎么就认定自己与沈莹不是男女朋友或者更深的关系,竟然一直从酒吧追踪到自己家!南峰非常怀疑,是不是压根就是她看上了自己的新上司……
“喂,那头黑熊,你们警局就你一个警察吗。我要见你们领导,如果没有别的领导,刚刚那个胸大无……女警也凑活!”
这么折腾到警局,已经是深夜了,被这个满脸煞气的黑熊推下了车,南峰才意识到情况似乎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乐观。一路上,无视这头看守自己的黑熊,南峰再没有碰到任何可以正常对话的警察。
“小白脸,你敢打我们卞头儿的主意?!”
一把将南峰推进一个黑洞洞的审讯室,这个黑熊虽然块头不小,手脚却很麻利,从桌子上抄起一副手铐,顺势就将南峰拷在墙边的暖气片上。
“什么小白脸,是你自己太黑了吧。”
见这个傻乎乎的家伙直接把自己拷到暖气片上,南峰大概算明白了,跟国外客客气气的警察不同,似乎国内警察有这么个规矩,强奸犯进局子之后都要先挨一顿修理再审讯。弄清自己的处境,南峰血性也上来了。自己在国外犯下那么多事,回国后都没人能办得了自己,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地当了一回“强奸犯”。
“你说什么?臭小子,我看你是找死!”
这头进门都要弓腰的黑熊思维真不是凡人能够理解的。
路上南峰一直喊他黑熊他都没反应,现在南峰说他黑,他倒是鼻子喷气,来火了……
“我最后说一遍,我不跟你说话,叫你上司来!”
虽然被半蹲着拷在暖气片上让南峰很憋火,不过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警局,这个时候,只要有个能说话的人,就什么都好办了。
“败类!”南峰显然忽略了黑熊对自己这个“淫贼”的憎恶程度,正当南峰考虑着这件事要怎么才能尽快善终的时候,黑熊抬脚一个侧劈直击南峰的腹部!
这头黑熊先动手,南峰自然不能白白挨打。挥手就准备格挡,不过一阵金属链的响声提醒了南峰。可为时已晚。虽然在这黑熊出手动作在南峰看来慢的可以,但总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48码的皮靴直接踢在了他的腹部。
“擦!”虽然提前收紧了腹肌,受到的伤害小了许多,不过被这么个大块头一脚踢在肚子上,南峰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腹部火辣辣的疼。“你在逼我动手!”恶狠狠地盯着这头偷袭自己的黑熊,回国近一年,南峰还是第一次动怒。
“小白脸,你倒是动手给我看看。”
本来一脚下去还准备再补上几脚,可见这个被拷在暖气片上,站都站不来的小白脸用冰冷的目光盯着自己,这头黑熊也来了兴致,铜铃般的眼睛玩味地瞪着南峰,像是打量一只兽笼里的野兔。
“你自找的!”虽然明白这种情况下动手不是一个好选择,但如果被一个没有脑袋的家伙这么鄙视还不出手,南峰就该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了。
面无表情,两手撑住暖气片,南峰双脚同时离地,就在黑熊还疑惑不解之时,南峰双腿早已闪电般夹住黑熊的脖颈,腰部猛一发力,一座小山似的黑熊就这么被南峰轻描淡写放倒在地。
“说了,这是你自找的。”左膝顶在黑熊的气管之上,南峰居高临下瞥了黑熊一眼,懒洋洋地说道。“现在咱们就这样等其他人过来吧。”
“小子,你狠!”
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就被放倒在地,咽喉被南峰抵着,黑熊对个“小白脸”身体下隐藏的爆发力震惊不已。但他也爽快,躺在地上怒目瞪着南峰,却决口不提“袭警”之类的话来威胁南峰。
亮如白昼的审讯室里,两人一直保持着这样诡异的状态足有十几分钟,审讯室的门才终于被粗暴地推开了。进门便看到里面跟自己预料中截然相反的场景,姓卞的女警美目圆瞪,冲着南峰大声喊道:“你在干什么,小子,这里是警察局!”
“我知道这里是警察局。”见这个脾气不好,不过看上去总没有那么一根筋的女警进来,南峰也就放开了还被压在地下的黑熊。上下打量了这个女警一眼,南峰又在心里感慨了一句暴殄天物。这么好的天资,性取向竟然……
大半夜被带到警局,南峰的耐性已经快被磨尽了。“小妞,我懒得啰嗦,给我个电话。”
“你……喊我什么?!”
本来,见自己一出现南峰就松开了彪子,卞天真怒火其实已经消散了,只当是没头没脑的彪子惹了对方,这才扭打起来。可听见南峰对自己用上那个绝对算不上敬语的称谓,卞天真原本尖细的瓜子脸生生鼓成了西瓜子……
“卞警官,我再次重申,我要打电话。”有些出乎南峰的预料,这个卞天真虽然看上去跟个没经历过生活的小女生一样浮躁,不过在他的挑逗下,竟然还能忍住没有动手。
“南峰,男,本省安阳县人2004年毕业于京城水木大学经济系,毕业后行踪不明,2012年回到本地,进入中州市信昌会计事务所就职。”无视掉南峰的合理要求,坐在南峰对面,小脸又恢复如常的卞天真挑衅地抽出手里的资料,自顾自地念了一通。
一直念到今晚南峰涉嫌****被捕,卞天真忽然停了下来,水润的双眸死死盯着南峰:“从2004年年底由西南直通口岸出境到2012年元旦由美国坐飞机回到京城,这整整七年的时间你都在哪里,都在做什么?老实交代!”
“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边打工边读书。”这个脸一会儿葵花籽,一会儿西瓜子的女警察竟然连他的档案都调了出来,南峰也懒得浪费口水,随口敷衍着。
“打工,你在国外打工什么记录都没有留下?还有,你这几年,究竟在哪里打工,为什么离境一年半以后,才在美国补领护照?不要告诉我,你一个水木大学的高材生偷渡国外去当非法劳工。啪,老实交代!”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以唤起南峰的注意力,卞天真恶狠狠地质问道。
“小妞,你问问题也一个一个问呀,你一口气问那么多,我怎么回答咧。算了,看在你长相还不错的份上,我就挨个儿回答你吧。”
南峰知道,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自己被警察带走的消息肯定会传出去。就算自己真是“强奸犯”,最迟天亮,也一定会有人来领自己出去。
嬉皮笑脸地欣赏了会儿卞天真一会儿变红一会儿变白的小脸蛋,南峰才慢吞吞地开口回道:“你问的第一个问题,我确实是偷渡出国的。关于这件事,我去年在京城入境的时候就已经接受过调查,至于处理结果嘛,你有兴趣可以自己去京城查。
你问的第二个问题,这几年我打工的地方就多了,有在缅甸砍过橡胶,有在南非挖过煤,还在美国洗过盘子,在英国挤牛奶,那啥,实在太多了,我也不能完全回忆起来。卞警官?你还要不要听,你不听我可就不说了?”
见桌对面的瓜子脸再次鼓成了西瓜子,南峰一副不被重视的委屈模样,对着卞天真问道。
南峰这一番说辞,别说忽悠卞天真了,就是拿来忽悠那边蹲在墙角生闷气的黑熊都够呛。卞天真气得小脸忽红忽白,嘴角都开始微微抽搐。正当她准备加点“火候”,好让油嘴滑舌的南峰老实一点的时候,一个中年女警及时推开门,喊住了卞天真:“卞队长,你带来的那个女孩已经醒了,你要不要亲自询问?”
“好,我就来。”瞪了南峰一眼,卞天真恶狠狠地起身,咬牙道:“彪子,看好他,他要是再敢反抗,可以拔枪!”
“是!头儿!”
蹲墙角看到现在,黑熊何尝不是憋了一口气。等卞天真出门,黑熊起身迈着大步走向南峰。
“我不反抗,你别那么瞪着我……”听到那个女警出门前的那句话,南峰知道自己是真惹恼了这对“美女与野兽”的组合。
就在南峰以为自己铁定要跟黑熊再打一场的时候,终于有两个年轻的警察闻讯赶过来,拦住了气势汹汹的黑熊。“彪子,彪子,别冲动,这里是警局,这里是警局……”
“呵呵,同志啊,你们终于是来人了,快点把这头黑熊牵走。”
看那两个急匆匆赶来的警察一脸紧张,南峰猜出卞天真跟这头黑熊在警局肯定是有过什么“案底”。
出去不到十分钟,卞天真就赶了回来了,恶狠狠地盯着南峰那,一副要冲上去跟他打一架的架势。
“出去!”咬牙切齿了半天,卞天真才喝了一声。卞天真此言一出,一屋子的人皆是不解地看向她。
“梁子,给他解开手铐。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放他走吧。”
虽然不甘心,不过见一屋子的人都傻愣着,卞天真只得又忍着气解释了句,之后狠狠地一甩手,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