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大陆,如其名,是凡人的世界,黑海,如其名,黑色的海洋,月光铺下,如一面黑镜,映射出如镰刀般的月牙,如萤火虫般闪亮的明星。
黑海上空一颗半米高的奇特黑石渐渐落下,漂浮在海洋的上空,显得格外的孤独,但在其身旁有着一个女孩,白衣胜雪,精致小脸,同样随着黑石的步伐而移动,像是守护者。
“万年,整整一万年了,终于是要破石而出了吗?”女孩声音有些颤抖,眼神很期待的说道,嘴角露出了僵硬的笑容,她已经不知道这个笑,等待了多少年。
黑石逐渐接近水面,一丝丝蓝色光滑流转在周身,很神奇,很奇特,它定住了,没有再移动,距离水面半米处定住了。
咻。
黑夜中的一道黑色流光,在海洋上急速飞过,惊起层层浪花,向着流光的两边分散开来,留下一条长长的黑尾。
流光上方半米处,女孩以同样的速度跟着黑石,然后穿过黑海,没入深林,消声匿迹。
.......
......
“冷吗?”
“嗯..嗯..”
“抱着我就不冷了。”
雪花飘舞的天空,不见其貌的破庙,纸糊的破烂窗户,一尊倒塌的泥佛,两个孩童蜷缩着身体相拥在一起。
“姐姐,我好饿。”男童柔弱的说着,身体还不停的打着冷颤。
抱着他的是个比他大三四岁的女童,白衣胜雪,精致脸蛋,与男童可谓是金童玉女,都是那样的可爱。
“不准叫我姐姐,叫我心儿。”女童严厉的说道。
“可是...外面那些,,,人遇见比自己大,,,的女孩不,,都叫姐姐么,为..为什么我不能。”男童口齿不清疑惑着道,每次这个问题他们都要争论很久,然后在女孩的沉默中淡去。
“没有为什么...”女孩依旧严厉,一副不按照她的意图行事就不给饭吃的模样。
“好吧,心儿,我饿了。”男童傲不过女童,只得屈服说道。
听完,女孩很欣慰的笑了,眼线眯成了月牙形,嘴角微扬,出现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可爱,很温馨。
“那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我出去帮你找吃的。”轻轻抚摸了一番男童那三寸长的黑色头发,说道。
男童微微点了点头很乖巧,离开了女孩的怀抱,寒风袭来,又是一个冷颤。
时间溜过指尖,没有停留,两年时间就在这春去秋来中度过,男童已经五岁了,可以说出很流利的话语,女孩依旧是原来的模样,没有变化,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这个带上,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摘掉知道么,等到你二十岁的时候一切都将会浮出水面,你以前问的很多问题都会有解答。”女孩说道。
一块黑色玉石自她怀中拿出,金莹剔透的感觉,泛着黑色的光芒,然后嘱咐男童,很严肃,从来没有过的严肃。
“心儿,你要离开么...”男童低着头,黑色长发遮住了双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女孩说道。
“因为..因为,你可以帮我把这个保管好呀,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肯定对你很重要,既然要我二十岁才能揭开,为什么不等到那个时候再给我呢。”男童一口气说完,显得很激动。
女孩对于男童的话很感触,是呀,为什么不那个时候再给他呢,是担心什么吗?或者是上面那些人不会就此罢休?不管如何还是提早预防要好一点,心中这样想到,或许是给了自己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没有为什么...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叫心儿的女孩眼神有些闪躲,说道。
再一次这样霸道的回应,男童已经习惯了,捋开额前遮挡视线的黑色长发,抬头望心儿,知道又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于是沉默了。
.....
.....
入秋,夜很凉,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破烂的窗户挡不住风的前行,侧卧的泥佛前,两道人影紧紧依偎。
“心儿,好难受,是不是这一天又来了。”男童身体缩在女孩怀中,不停的抖动,额前汗珠不断渗出,面部有些扭曲,显然在忍受非人般的痛苦。
“不怕,不怕,熬过今晚就好了,不会有事的。”女孩满脸担忧,抱着男童的双臂微微紧了紧。
“我不怕,可是真的好痛。”
“你等着,我出去给你找药...”
“不要,我怕,怕你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男童声音颤抖,努力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
“不会的,不会的,乖乖在这里等着我。”
挣脱男童瘦弱的手臂,心儿立马起身,朝着破庙外而去,一道光滑闪现,人影便在破庙门前消失,留下男童蜷缩在地的身形,月光洒下,映射在他的脸上,格外凄凉。
时间点点滴滴而过,风越来越大,心儿没有回来,这一夜男童独自承受着非人的痛苦,他咬紧牙关,然后昏迷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心儿的帮助下度过了这一关。
......
.....
距离破庙上百公里的丛林,倒塌的树桩,燃烧着红色的火焰,随处可见冒着白烟的泥土,一片狼藉,甚至还带着些许血腥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冲刺着人的神经。
“看来这里一定是经过一场大战,这些人很强,这范围也太广了,起码有十几公里吧,这得多么强大的实力能够做到。”战场中央,中年人手指间拾起些许泥土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道。
“峰哥,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家族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要在这里逗留了。”身后,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不得不将中年人拉回了现实。
“急什么,让他们再闹腾一会儿,回去了指不定又要受他们的挤兑,又拿我们说事儿,没有孩子怎么了,我们一心追求仙道,只是不想多一份牵挂而已,哼。”中年男子起身,手持长剑,愤恨道。
身后女子倾城的面容,嘴角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只能安慰安慰自己罢了,不过却也很愧疚,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峰哥,对不起。”
“说什么胡话呢?我愿意,就算没子嗣又怎么样,这个世界,谁够强谁就有发言权,这次历练实力提升了很多,我想家族中的那些人应该没有话说了吧,就算有我就打到他们没有。”
中年人转身对着这位美丽的女子义正言辞的说道,有些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髻。
“谢谢你,峰哥。”女子低着头,眼瞳中泛着泪花。
“好了,好了,这次回去一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们也走吧。”
女子点了点头,一脸幸福的模样,然后拉着男子略微粗大的手掌,感受其中的温暖消失在这片硝烟的战场。
......
破庙中,侧卧的泥佛前,男童衣衫有些单薄,蜷缩在干草铺成的地板上,迎着刺眼的阳光缓缓睁开双眼。
“心儿,我饿了...”
习惯性的说出这样一句话,但等了很久都不见有声音传来,男童懵懂的双眼猛的睁开,似想到了什么,然后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倒塌的木梁柱,破烂的纸糊窗,大开的残旧木门,这些都很熟悉,唯独少了那个靓丽的身影,那个在他眼中美若天仙的女孩。
“心儿,心儿,你在哪里..”
男童很恐惧,不停的呼喊,努力撑起有些虚弱的身体,慢慢朝着破庙外而去,他害怕了,比昨晚那强烈的剧痛更加害怕。
“难道...她走了...”
男童有些失落,他想起了昨天心儿的那番话,那个块挂在胸前的玉石,他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不知道会来得这么快。
“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男童双眼被泪水模糊了,带着哭腔说道。
他开始有些恨心儿,恨她什么也不说一句就离开了,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扶着门框的瘦弱手臂渐渐没力了软倒在地,眼神很空洞,昏迷了过去。
“峰哥,这里有间破庙,不如我们在这里歇歇再走吧!”
“嗯,好吧。”
一男一女来到破庙围墙外,环视了一眼,起身进入了庙院,入眼一片荒凉,杂草丛生,已经很难看出本来的面目了,如果不是围墙外的那几个字恐怕他们也不会认为这里曾今是座寺庙。
“咦,那里有个孩子。”就在两人进入破庙时便看见一个男童衣衫单薄蜷缩在门前。
“上去看看。”男子说道。
“醒醒,孩子,醒醒,峰哥,这孩子怎么了。”女子很担忧的朝着身后的男子询问道。
知道自己夫人是母爱泛滥了,他没有犹豫,上前拉着男童的手臂搭在其手腕处,静静的感知。
“没事,就是有些虚弱,应该是饿晕了。”中年男子说道。
“这孩子真可怜,肯定几天没吃饭了。”女子望着男童清秀可爱的脸庞,松了一口气,怜悯道。
“对了,峰哥,不如我们将这个孩子收养了吧。”女子突然灵光一现,说道。
“收养?我说夫人,你不会又母爱泛滥了吧!”男子拍了拍额头,有些无语。
他虽然能够理解女子的心,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收养了,将来肯定还是会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到时候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才泛滥了,我是看这孩子与我们有缘,不然我路途上见到那么多孤儿我怎么没见收留。”女子气馁道。
对丈夫的话很气愤,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男童时她就有种亲近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像是上天有意安排的。
男子沉默了,他也在想,一路上夫人除了对这个孩子特别紧张之外,貌似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想法,或许这就是缘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收养他把。”
中年人权衡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显然也有心收养这个孩童。
女子高兴得花枝乱颤,抱着男童的玉臂也更加紧了紧,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或许是最后一个,母性的一面彻底展现在了女子的身上,一旁的男子也是微微一笑,看着夫人的模样很高兴。
多年之后他们或许会感谢上天赐予的这一场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