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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槐西杂志(1)

余再掌乌台,每有法司会谳事,故寓直西苑之日多。借得袁氏婿数楹,榜曰“槐西老屋”。公馀退食,辄憩息其间。距城数十里,自僚属白事外,宾客殊稀。昼长多暇,晏坐而已。旧有《滦阳消夏录》、《如是我闻》二书,为书肆所刊刻。缘是友朋聚集,多以异闻相告。因置一册于是地,遇轮直则忆而杂书之,非轮直之日则已,其不能尽忆则亦已。岁月骎寻,不觉又得四卷,孙树馨录为一帙,题曰《槐西杂志》;其体例则犹之前二书耳。自今以往,或竟懒而辍笔欤,则以为《挥麈》之三录可也;或老不能闲,又有所缀欤,则以为《夷坚》之丙志亦可也。

壬子六月,观弈道人识。

《隋书》载兰陵公主死殉后夫,登于《列女传》之首。颇乖史法(祖君彦《檄隋文》称兰陵公主逼幸告终。盖欲甚炀帝之恶,当以史文为正)。沧州医者张作霖言:其乡有少妇,夫死未周岁辄嫁。越两岁,后夫又死,乃誓不再适,竟守志终身。尝问一邻妇病,邻妇忽嗔目作其前夫语曰:“尔甘为某守,不为我守何也?”少妇毅然对曰:“尔不以结发视我,三年曾无一肝鬲语,我安得为尔守!彼不以再醮轻我,两载之中,恩深义重,我安得不为彼守!尔不自反,乃敢咎人耶?”鬼竟语塞而退。此与兰陵公主事相类。盖亦豫让“众人遇我,众人报之;国士遇我,国士报之”之意也。然五伦之中,惟朋友以义合:不计较报施,厚道也;即计较报施,犹直道也。兄弟天属,已不可言报施;况君臣父子夫妇,义属三纲哉。渔洋山人作《豫让桥》诗曰:“国士桥边水,千年恨不穷;如闻柱厉叔,死报莒敖公。”自谓可以敦薄俗,斯言允矣。然柱厉叔以不见知而放逐,乃挺身死难,以愧人君不知其臣者(事见刘向《说苑》),是犹怨怼之意;特与君较是非,非为君捍社稷也。其事可风,其言则未协乎义。或记载者之失乎?

江宁王金英,字菊庄,余壬午分校所取士也。喜为诗,才力稍弱,然秀削不俗,颇近宋末四灵。尝画艺菊小照,余戏仿其体格题之,有“以菊为名字,随花入画图”句,菊庄大喜。则所尚可知矣。撰有诗话数卷,尚未成书,霜凋夏绿,其稿不知流落何所。犹记其中一条云:江宁一废宅,壁上微有字迹。拂尘谛视,乃绝句五首。其一曰:“新绿渐长残红稀,美人清泪沾罗衣。蝴蝶不管春归否,只趁菜花黄处飞。”其二曰:“六朝燕子年年来,朱雀桥圮花不开。未须惆怅问王谢,刘郎一去何曾回。”其三曰:“荒池废馆芳草多,踏青年少时行歌。谯楼鼓动人去后,回风袅袅吹女萝。”其四曰:“土花漠漠满颓垣,中有桃叶桃根魂。夜深踏遍阶下月,可怜罗袜终无痕。”其五曰:“清明处处啼黄鹂,春风不上枯柳枝。惟应夹戺双石兽,记汝曾挂黄金丝。”字极怪伟,不著姓名,不知为人语鬼语。余谓此福王破灭以后前明故老之词也。

董秋原言:昔为钜野学官时,有门役典守节孝祠,即携家居祠侧。一日秋祀,门役夜起洒扫,其妻犹寝。梦中见妇女数十辈,联袂入祠。心知神降,亦不恐怖。忽见所识二贫媪亦在其中,再三审视,真不谬。怪问其未邀旌表,何亦同来。一媪答曰:“人世旌表,岂能遍及穷乡蔀屋?湮没不彰者,在在有之。鬼神愍其荼苦,虽祠不设位,亦招之来飨。或藏瑕匿垢,冒滥馨香,虽位设祠中,反不容入。故我二人得至此也。”此事颇创闻,然揆以神理,似当如是。又献县礼房吏魏某,临终喃喃自语曰:“吾处闲曹,自谓未尝作恶业;不虞贫妇请旌,索其常例,冥谪如是其重也。”二事足相发明。信忠孝节义,感天地动鬼神矣!

族叔行止言:有农家妇,与小姑并端丽。月夜纳凉,共睡檐下。突见赤发青面鬼,自牛栏后出,旋舞跳掷,若将搏噬。时男子皆外出守场圃,姑嫂悸不敢语。鬼一一攫搦强污之,方跃上短墙,忽噭然失声,倒投于地。见其久不动,乃敢呼人。邻里趋视,则墙内一鬼,乃里中恶少某,已昏仆不知人事;墙外一鬼屹然立,则社公祠中土偶也。父老谓社公有灵,议至晓报赛。一少年哑然曰:“某甲恒五鼓出担粪,吾戏抱神祠鬼卒置路侧,使骇走,以博一笑;不虞遇此伪鬼,误为真鬼惊踣也。社公何灵哉!”中一叟曰:“某甲日日担粪,尔何他日不戏之而此日戏之也?戏之术亦多矣,尔何忽抱此土偶也?土偶何地不可置,尔何独置此家墙外也?此其间神实凭之,尔自不知耳。”乃共醵金以祀。其恶少为父母舁去,困卧数日,竟不复苏。

山西太谷县西南十五里白城村,有糊涂神祠,土人奉事之甚严。云稍不敬,辄至风雹。然不知神何代人,亦不知何以得此号。后检通志,乃知为狐突祠,元中统三年敕建,本名利应狐突神庙。“狐”“糊”同音;北人读入声皆似平声,故“突”转为“涂”也。是又一杜十姨矣。

石中物象,往往有之。姜绍书《韵石轩笔记》言见一石子,太极图相似。犹纹理旋螺,偶分黑白也。颜介子尝见一英德砚山,上有白脉,作“山高月小”四字,炳然分明;其脉直透石背,尚依稀似字之反面,但模糊散漫,不具点画波磔耳。谛视,非嵌非雕,亦非溃染,真天成也。不更异哉!夫山与地俱有,石与山俱有,岂开辟以来,即预知有程邈隶书欤?即预知有东坡《赤壁赋》欤?即曰山孕此石,在宋以后。又谁使仿此字,谁使题此语欤?然则天工之巧,无所不有,精华蟠结,自成文章,非常理所可测矣。世传河图洛书,出于北宋,唐以前所未见也。河图作黑白圈五十五,洛书作黑白圈四十五。考孔安国《论语注》,称河图即八卦(孔安国《论语注》今已不传,此条乃何晏《论语集解》所引)。是孔氏之门,本无此五十五点之图矣,陈抟何自而得之?至洛书既谓之书,当有文字,乃亦四十五圈,与河图相同,是宜称洛图不得称书。系词又何以别之曰书乎?刘向、刘歆、班固并称洛书有文,孔颖达《尚书正义》并详载其字数(《洪》初一曰五行一章疏曰,《五行志》全载此一章,云此六十五皆洛书本文。计天言简要,必无次第之数。初一曰等二十七字,是禹加之也;其敬用农用等一十八字,大刘及顾氏以为龟背先有总三十八字.小刘以为敬用等皆禹所叙第,其龟文惟有二十字云云。虽所说字数不同,而足见由汉至唐,洛书无黑白点之伪图也)。观此砚山,知石纹成字,凿然不诬,未可执卢辨晚出之说(明堂九室龟文,始见北齐卢辩《大戴礼注》。朱子以为郑康成说,偶误记也),遂以太乙九宫真为神禹所受也(今术家所用洛书,乃太乙行九宫法,出于《易纬·乾凿度》,即《汉书·艺文志》所谓太乙家,当时原不称为洛书也)。

表兄刘香畹言:昔官闽中,闻有少妇素幽静,殁葬山麓。每月明之夕,辄遥见其魂,反接缚树上,渐近则无睹。莫喻其故也。余曰:“此有所示也:人莫喻其受谴之故,而必使人见其受谴,示人所不知,鬼神知之也。”

陈太常枫厓言:一童子年十四五,每睡辄作呻吟声,疑其病也。问之,云无有。既而时作呓语,呼之不醒。其语颇了了,谛听皆媟狎之词,其呻吟亦受淫声也。然问之终不言。知为魅,牒于社公。夜梦社公曰:“魅诚有之,非吾力所能制也。”乃牒于城隍。越一宿,城隍祠中泥塑控马卒无故首自陨,始悟社公所谓力不能制也。然一驺耳,未必城隍之所爱;即城隍之所爱,神正直而聪明,亦必不以所爱之故,曲法庇一驺。牒一陈而伏冥诛,城隍之心事昭然矣。彼社公者乃揣摩顾畏,隐忍而不敢言,其视城隍何如也!城隍之视此社公,又何如也!

赵太守书三言:有夜遇狐女者,近前挑之,忽不见。俄飞瓦击落其帽。次日睡起,见窗纸细书一诗,曰:“深院满枝花,只应蝴媟、蝶采;喓喓草下虫,尔有蓬蒿在。”语殊轻薄,然风致楚楚,宜其不爱纨袴儿。

田白岩言:尝与诸友扶乩,其仙自称真山民,宋末隐君子也(按:山民有诗集,今著录《四库全书》中)。倡和方洽,外报某客某客来,乩忽不动。他日复降,众叩昨遽去之故。乩判曰:“此二君者,其一世故太深,酬酢太熟,相见必有谀词数百句。云水散人,拙于应对,不如避之为佳。其一心思太密,礼数太明,其与人语恒字字推敲,责备无已。闲云野鹤,岂能耐此苛求,故逋逃尤恐不速耳。”后先姚安公闻之,曰:“此仙究狷介之士,器量未宏。”

从兄懋园言:乾隆丙辰乡试,坐秋字号中。续一人入号,号军问姓名籍贯,拱手致贺曰:“昨梦女子持杏花一枝插号舍上,告我曰:‘明日某县某人至,为言杏花在此也。’君名姓籍贯适符,岂非佳兆哉!”其人愕然失色,竟不解考具,称疾而出。乡人有知其事者曰:“此生有小婢名杏花,逼乱之而终弃之,竟流落不知所终,意其赍恨以殁矣。”

从孙树森言:晋人有以资产托其弟而行商于外者,客中纳妇,生一子。越十馀年,妇病卒,乃携子归。弟恐其索还资产也,诬其子抱养异姓,不得承父业。纠纷不决,竟鸣于官。官故愦愦,不牒其商所问真赝,而依古法滴血试;幸血相合,乃笞逐其弟。弟殊不信滴血事,自有一子,刺血验之,果不合。遂执以上诉,谓县令所断不足据。乡人恶其贪媢无人理,签曰:“其妇夙与某私昵,子非其子,血宜不合。”众口分明,具有征验,卒证实奸状。拘妇所欢鞫之,亦俯首引伏。弟愧不自容,竟出妇逐子,窜身逃去,资产反尽归其兄。闻者快之。按陈业滴血,见《汝南先贤传》,则自汉已有此说。然余闻诸老吏曰:“骨肉滴血必相合,论其常也。或冬月以器置冰雪上,冻使极冷;或夏月以盐醋拭器,使有酸咸之味:则所滴之血,入器即凝,虽至亲亦不合。故滴血不足成信谳。”然此令不刺血,则商之弟不上诉,商之弟不上诉,则其妇之野合生子亦无从而败。此殆若或使之,未可全咎此令之泥古矣。

都察院蟒,余载于《滦阳消夏录》中,尝两见其蟠迹,非乌有子虚也。吏役畏之,无敢至库深处者。壬子二月,奉旨修院署。余启库检视,乃一无所睹。知帝命所临,百灵慑伏矣。院长舒穆噜公因言内阁学士札公祖墓亦有巨蟒,恒遥见其出入曝鳞,墓前两槐树,相距数丈,首尾各挂于一树,其身如彩虹横亘也。后葬母卜圹,适当其地,祭而祝之,果率其族类千百蜿蜒去。葬毕,乃归。去时其行如风,然惭行渐缩,乃至长仅数尺。盖能大能小,已具神龙之技矣。乃悟都察院蟒,其围如柱,而能出入窗棂中,隙才寸许,亦犹是也。是月,与汪焦雪副宪同在山西马观察家,遇内务府一官,言西十库贮硫黄处亦有二蟒,皆首矗一角,鳞甲作金色。将启钥,必先鸣钲。其最异者,每一启钥,必见硫黄堆户内,磊磊如假山,足供取用,取尽复然。意其不欲人入库,人亦莫敢入也。或曰即守库之神,理或然欤!《山海经》载诸山之神,蛇身鸟首,种种异状,不必定作人形也。

先兄晴湖言:有王震升者,暮年丧爱子,痛不欲生。一夜偶过其墓,徘徊凄恋,不能去。忽见其子独坐陇头,急趋就之。鬼亦不避。然欲握其手,辄引退。与之语,神意索漠,似不欲闻。怪问其故,鬼哂曰:“父子宿缘也,缘尽,则尔为尔我为我矣,何必更相问讯哉!”掉头竟去。震升自此痛念顿消。客或曰:“使西河能知此义,当不丧明。”先兄曰:“此孝子至情,作此变幻,以绝其父之悲思,如郗超密札之意耳,非正理也。使人存此见,父子兄弟夫妇,均视如萍水之相逢,不日趋于薄哉!”

某公纳一妾,姿采秀丽,言笑亦婉媚,善得人意。然独坐则凝然若有思,习见亦不讶也。一日,称有疾,键户昼卧。某公穴窗纸窥之,则涂脂傅粉,钗钏衫裙,一一整饬,然后陈设酒果,若有所祀者。排闼入问,姬蹙然敛衽跪曰:“妾故某翰林之宠婢也。翰林将殁,度夫人必不相容,虑或鬻入青楼,乃先遣出。临别,切切私嘱曰:‘汝嫁我不恨,嫁而得所我更慰。惟逢我忌日,汝必于密室靓妆私祭我;我魂若来,以香烟绕汝为验也。”’某公曰:“徐铉不负李后主,宋主弗罪也。吾何妨听汝。”姬再拜炷香,泪落入俎。烟果袅袅然三绕其颊,渐蜿蜒绕至足。温庭筠《达摩支曲》曰:“捣麝成尘香不灭,拗莲作寸丝难绝。”此之谓欤!虽琵琶别抱,已负旧恩,然身去而心留,不犹愈于同床各梦哉。

交河一节妇建坊,亲串毕集。有表姊妹自幼相谑者,戏问曰:“汝今白首完贞矣,不知此四十馀年中,花朝月夕,曾一动心否乎?”节妇曰:“人非草木,岂得无情。但觉礼不可逾,义不可负,能自制不行耳。”一日,清明祭扫毕,忽似昏眩,喃喃作呓语。扶掖归,至夜乃苏,顾其子曰:“顷恍惚见汝父,言不久相迎,且劳慰甚至,言人世所为,鬼神无不知也。幸我平生无瑕玷,否则黄泉会晤,以何面目相对哉!”越半载,果卒。此王孝廉梅序所言,梅序论之曰:“佛戒意恶,是铲除根本工夫,非上流人不能也。常人胶胶扰扰,何念不生?但有所畏而不敢为,抑亦贤矣。此妇子孙,颇讳此语。余亦不敢举其氏族。然其言光明磊落,如白日青天,所谓皎然不自欺也,又何必讳之!”

姚安公监督南新仓时,一厫后壁无故圮。掘之,得死鼠近一石,其巨者形几如猫。盖鼠穴壁下,滋生日众,其穴亦日廓;廓至壁下全空,力不任而覆压也。公同事福公海曰:“方其坏人之屋,以广己之宅,殆忘其宅之托于屋也耶?”余谓李林甫、杨国忠辈尚不明此理,于鼠乎何尤。

先曾祖润生公,尝于襄阳见一僧,本惠登相之幕客也。述流寇事颇悉,相与叹劫数难移。僧曰:“以我言之,劫数人所为,非天所为也。明之末年,杀戮淫掠之惨,黄巢流血三千里,不足道矣。由其中叶以后,官吏率贪虐,绅士率暴横,民俗亦率奸盗诈伪,无所不至。是以下伏怨毒,上干神怒,积百年冤愤之气,而发之一朝。以我所见闻,其受祸最酷者,皆其稔恶最甚者也。是可曰天数耶?昔在贼中,见其缚一世家子,跪于帐前,而拥其妻妾饮酒,问:‘敢怒乎?’曰:‘不敢。’问:‘愿受役乎?’曰:‘愿。’则释缚使行酒于侧。观者或太息不忍。一老翁陷贼者曰:‘吾今乃始知因果。’是其祖尝调仆妇,仆有违言,捶而缚之槐,使旁观与妇卧也。即是一端,可类推矣。”座有豪者曰:“巨鱼吞细鱼,鸷鸟搏群鸟,神弗怒也,何独于人而怒之?”僧掉头曰:“彼鱼鸟耳,人鱼鸟也耶?”豪者拂衣起。明日,邀客游所寓寺,欲挫辱之。已打包去,壁上大书二十字曰:“尔亦不必言,我亦不必说。楼下寂无人,楼上有明月。”疑刺豪者之阴事也。后豪者卒覆其宗。

有郎官覆舟于卫河,一姬溺焉。求得其尸,两掌各握粟一匊,咸以为怪。河干一叟曰:“是不足怪也。凡沉于水者,上视暗而下视明,惊惶瞀乱,必反从明处求出,手皆掊土。故检验溺人,以十指甲有泥无泥别生投死弃也。此先有运粟之舟沉于水底,粟尚未腐,故掊之盈手耳。”此论可谓入微,惟上暗下明之故,则不能言其所以然。按张衡《灵宪》曰:“日譬犹火,月譬犹水。火则外光,水则含景。”又刘邵《人物志》曰:“火日外照,不能内见;金水内映,不能外光。”然则上暗下明,固水之本性矣。

程念伦,名思孝,乾隆癸酉甲戌间,来游京师,弈称国手。如皋冒祥珠曰:“是与我皆第二手,时无第一手,遽自称耳。”一日,门人吴惠叔等扶乩,问:“仙善弈否?”判曰:“能。”问:“肯与凡人对局否?”判曰:“可。”时念伦寓余家,因使共弈(凡弈谱,以子纪数。象戏谱,以路记数。与乩仙弈,则以象戏法行之。如纵第九路横第三路下子,则判曰:“九三。”馀皆仿此)。初下数子,念伦茫然不解,以为仙机莫测也,深恐败名,凝思冥索,至背汗手颤,始敢应一子,意犹惴惴。稍久,似觉无他异,乃放手攻击。乩仙竟全局覆没,满室哗然。乩忽大书曰:“吾本幽魂,暂来游戏,托名张三丰耳。因初解弈,故尔率答。不虞此君之见困,吾今逝矣。”惠叔慨然曰:“长安道上,鬼亦诳人。”余戏曰:“一败即吐实,犹是长安道上钝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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