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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楚警官,您今天过来有什么事么?”曾敏首先开了口。

“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去了趟医院,想从王大力哪里看看能不能问到一些这次他遇险的情况,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肯说,这样对我们办案很不利啊。”楚斯决定单刀直入。

“他不是不肯说,医生说他得了创伤性失忆症,他应该是记不起来了。”曾敏连忙辩解。

“其实,关于失忆这件事情,我们后来发现他是假装的。”楚斯继续道。

“假装的?他为什么要假装啊。”曾敏似乎对王大力的假装失忆很是意外。

“他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楚斯道。

“可是,他为什么不把要害他的人说出来呢,我一会儿就去医院好好问问他。”曾敏道。

楚斯一直在观察曾敏微妙的表情变化,但却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看来曾敏的确对王大力这次遇险的背后毫不知情,也就意味着可能她与谢顿案之间并没有联系,这也就打消了楚斯接下来问话的一些顾虑。

“对了,为了搞清楚是谁要伤害王大力,我们对王大力和您的家庭及朋友状况做了一些调查,我们发现您曾经还有一个叫曾晓元的弟弟,但是几年前自杀了,我很抱歉必须在这提起这件事情,不过能不能请您告诉我一下有关他自杀的一些情况呢?”楚斯委婉的道。

“我弟弟早就已经死了,跟这件事情能有什么关系呢?”曾敏不太高兴的问。

“因为您弟弟是石川的研究生,退学后就自杀了,而石川目前承认了自己是杀死谢顿的凶手,王大力也涉入了谢顿案之中,所以我们猜测这其中可能有某种关系。”楚斯道。

“不可能的,我弟弟不会与谢顿案有什么牵连的。”曾敏黯然道:“虽然我弟弟是在退学后不久去世的,可是我们一直不认为那是自杀。”

“为什么?这个答案对我们很重要。”楚斯追问道。

“我弟弟是一个很孝顺的人,而且非常的乐观,像他那样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扔下我们爸妈而选择自杀的。出事那天,他外出去找工作面试,乘地铁的时候正好赶上早高峰,地铁里人非常的多,我们一直认为他是被人流不小心挤下铁轨的。可是地铁公司死活不承认,而且事发地点正好在监控录像的死角,他们的律师就抓住了我弟弟被退学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我们没有钱,请不起律师,最后法院就给判了个卧轨自杀。”曾敏一口气说了出来,时至今日,说起这件事情时她依然十分的气愤。

事情的发展完全在楚斯的意料之外,本来以为曾晓元是一个突破点的期望就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显然曾敏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既然已经闹到了法院,只要自己去法院核对一下记录就会立刻明了。事情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看来还是需要在王大力和曾敏之间的感情上做文章了,不过之前曾敏已经说了自己要去医院追问王大力,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加一把火了。想到这里楚斯站起身来,向曾敏道谢后起身告辞而去。

当楚斯前脚迈出四合院的大门时,他又看到了老太太那一双眼睛,进门时老太太的那句话再一次回响在他的脑海里,“你们这些警察一遍又一遍的来找人,还有完没完啊。”楚斯脑子中的某根弦被一下子触动了,老太太说的是你们这些警察而不是你这个警察,在楚斯的印象中,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的警察来过,那么老太太是习惯这样说话呢还是的确有其他警察来过?

楚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必须要搞清楚这个疑问。于是他停下了脚步,问了老太太一句:“阿姨,您最近还见过其他警察来过么?”

老太太没好气的瞅了楚斯一眼,然后道:“有啊,昨天一整辆警车的人,再之前还有过一个,日子有些久了我记不清楚具体是哪天了。”

昨天的警车是搜查队的人,可是之前的那个警察是谁?他为什么来到这里?他来这里又做了什么?他与这两个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一连串的疑问在楚斯的心里升起,不行,一定要问清楚。想到了这里,楚斯立刻转过身去,又向王大力家走去。

“楚警官,还有什么事么?”曾敏对楚斯的去而复返感到有些意外。

“我听说前些日子除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个警官来过,你知道这件事情么?”楚斯连忙问。

“知道啊,他来的时候我也正好在家,不过他拉着大力出去说事儿了,具体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曾敏道。

“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你知道他叫什么么?”楚斯继续问。

“应该是大力被你们叫去问话回来后的第二天吧,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后来我问大力,大力说是你们警察过来查证一些情况,自己也没记住他叫什么名字。”曾敏道。

“如果再见到你能认出他来么?”楚斯问,他心里的疑问更加的大了,只有自己和费可负责这件案子,他们两人可从来没有派别人来了解过情况。

“可能不行,那天他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是大力应的门,然后大力就直接出去了,听声音是位男警官。”曾敏道。

“哦,如果他再来请你务必注意并及时通知我,谢谢!”楚斯有些失望的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那个警察恐怕不会再出现了。

再次从王大力家告辞出来后,楚斯就接到了费可的电话。费可告诉楚斯自己已经向局长汇报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他们的想法,局长现在对他们已经是支持的态度,也不再要求楚斯在三天内找到线索,这无疑给了楚斯他们更大的活动空间。楚斯也向费可交代了一下自己这几处访谈的成效,其中曲折之处也令费可连连咋舌。

因为暂时没有别的线索可跟进,楚斯便决定立刻返回警局,在那里他可以与费可就案情进行深入的沟通,并决定下一步的行动安排。在楚斯驱车离开的同时,曾敏也从自己的院子里走了出来,然后到马路边的公交车站上,准备坐车去医院探视自己的丈夫,同时,她也要解决自己心里的疑问,那就是自己丈夫的假装失忆到底是为了什么。

曾敏到达医院之后没有在原来的病房找到自己的丈夫,楚斯忘了告诉他王大力已经被转移的事情,最后医院的工作人员带她到了王大力转移后的病房。由于楚斯已经事先交代过,所以守在门前的警卫并没有阻拦曾敏,在进入病房后曾敏立刻就发现王大力实际上是被软禁起来了,病房的窗户上装满了间距只有十公分的拇指粗细的铁棍。

“大力,你感觉怎么样了?”曾敏在床边坐下后问。

“嗯,好多了,身体没那么虚弱了,你可别累坏了啊,你的病可经不起劳累啊。”王大力道。

“没什么,比起这些年你对我的照顾来,我照顾你几天又算什么,我不会有事儿的。”曾敏柔声道:“大力,你还记得我们俩是怎样认识并在一起的么?”

“当然记得,我一直觉得你能嫁给我是我这辈子的福气,不过让你跟我在一起实在了委屈了你。”王大力道。

“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我们家发生火灾那会儿,如果不是你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从里面背了出来,我可早就没命了。”曾敏道。

“我只是刚好路过嘛……”王大力道。

“我男朋友就在外面他怎么不来救我,现在这社会有几个人会像你这么傻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啊。”曾敏抢白了王大力一句。

“不过冒一次险却白得了一个好老婆,这笔买卖很值啊。”王大力笑着说:“要不然你那样高的学历,咋会看上我这个普通人啊,呵呵。”他们之间这样开玩笑已经很多次了。

“所以你才一直对我这么好对么?”曾敏突然问道,没有像往常那样继续开着玩笑轻捶王大力一拳。

“男人对老婆好那还不是应该的嘛,你瞎想什么?”王大力发现了曾敏异常的表情。

“大力,我可不希望你为了照顾我而做出什么对不起你自己的事儿。”曾敏望着王大力的眼睛道。

“没有,我哪有……”王大力有些心虚的道。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失忆了呢,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不对。”曾敏突然问道。

王大力一下呆住了,他没想到曾敏知道的这么快,看来一定是楚斯或费可已经找过她了,一定是他们让曾敏来问自己事情的真相,他可以欺骗他们,可是他却不愿意欺骗自己的妻子,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小敏,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我有我的苦衷……”王大力难过的说。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那可是要害死你的人啊”曾敏流着眼泪说:“大力,我知道你可能是为了我好,不过我也想告诉你,在咱们这个家里如果没了你,其它什么都对我没有意义!”

王大力的心在激烈的颤抖着,他伸出手,轻轻的拭去曾敏脸上的泪水,用几乎是哀求的声音道:“小敏,别再问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可是,你能再等等么?好不好,再稍等一段时间。”

曾敏望着王大力的眼睛,她感受到了王大力的痛苦,于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日子转眼又过了一天,王大力还没有坦白的迹象。楚斯又去实验室拜访刘海,却被告知刘海和李思思正在做一个重要的实验,估计要历时一天的时间,因为实验设备非常精密且一次实验费用不菲,楚斯可不想自己的冒然打断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争端,于是只好回到警局,处理一下落下的文书工作。在繁琐的文书工作中,楚斯的手机铃声很知趣地响了起来,楚斯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打来的。

“您好,我是楚斯,请问你是哪位?”楚斯接起了电话。

“楚警官,您好!我是垃圾厂的副厂长蒋明,上次您来找我们厂长他不在,您不是让我在他回来的时候告诉您一声么,他已经提前回来啦。”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哦,那太感谢了!他现在上班了么?”楚斯心里一阵激动。

“来了,正在办公室呢,要我告诉他一声么?”蒋明道。

“不用了,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他的座机号码吧,我直接给他打电话就可以了。”楚斯将号码记了下来并再次表示了感谢后挂上了电话,随后他又拨通了垃圾厂厂长的电话。

“您好?”对方接起了电话。

“您好,赵厂长,我是警察局的楚斯,之前曾经找过您。”楚斯道。

“哦,楚警官啊,您有什么事么?”赵厂长道。

“嗯,有件事情我想问您一下,你们厂里是出于什么考虑将王大力安排到车辆调度这个职位的。”楚斯问。

“咦,您不知道这件事情么?”对方听起来有些疑惑:“我是按照你们警局的要求这样做的啊。”

“什么?这件事我的确不知情,麻烦您给我详细说一下,谢谢!”楚斯的诧异根本不亚于赵厂长。

“是你们警局的一个警官来找我的,叫什么名字我有些记不清了,当时他说你们警局考虑到王大力的情况将他列为了资助对象,但是又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委托我们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王大力家里情况特殊,你们又警局出面了,而且还给了我们一笔不菲的安置费用,所以我也就没有拒绝。”赵厂长道。

按理说警局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是有不为人知的隐情还是有人冒充,这必须要马上弄清楚,于是楚斯继续问道:“如果再见面您还能认出那个警员来么?”

“能,肯定没问题。”赵厂长心里惴惴的说:“楚警官,你不会告诉我这是假的吧,我可是没做什么……”

“您先不用担心,具体情况我们会查清楚的,麻烦您在厂里等我,我马上去你那边!”楚斯不等赵厂长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他要立刻赶到垃圾厂,之前去过王大力家的警员与这个警员很可能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显然是在目前王大力不肯松口的情形下最好的突破口,当然在去之前他还要偷偷的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带上警局所有人员的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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