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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马主任的办事效率高的出奇,十分钟左右就准备好了所有的视频资料,九月十一当天的缺勤名单也出来了,里面有一个叫做罗永刚的名字,不过不是他们的正式员工,是他们药厂所属物业子公司的员工,是一名保洁。楚斯决定见一见罗永刚,而费可则决定立刻去检查监控录像。

罗永刚正好在班上,于是很快就被叫到了接待室,看到警察坐在自己的对面他有些惴惴不安。

“九月十一日那天你去干什么了?”楚斯问道。

“啊,我想想,那天我应该是请假了,我白天陪儿子好好玩了一下,然后晚上爱人和儿子一起去了莫齐市游乐园,回家的时候快到十点钟了。”罗永刚有些不安地道。

“有谁可以证明你说的话?”楚斯继续问。

“证明?能、能有什么证明啊。”罗永刚开始害怕起来:“哦,对了,好像当天我们三人有张照片贴在游乐场的欢乐墙上了,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你不要紧张,这只是例行问话而已。”看到罗永刚的样子楚斯安慰了他一句:“那么,你有没有在那天将自己的门禁卡借给别人呢?”

“没有啊,我把门禁卡放在家里了,第二天我还带来公司用了呢。”楚斯温和的语气让罗永刚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为什么要在那天去请假而且晚上还去游乐场呢?那天对你们家而言是个特殊的日子么?游乐场的门票好像不便宜吧。”楚斯问道,相对罗永刚的收入而言那的确是个不小的数字,一般来说像他一样的人是不会请假前去的。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不过我说出来你们可不要看不起我啊。”罗永刚懦懦的问。

楚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罗永刚道:“其实是九月十号的时候,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从前面一个人的身上掉下了一个小信封,我就立刻捡了起来,怀着一丝贪心没有告诉对方,而是留给了自己。随后我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信封一看,里面竟然有三张莫齐市游乐园次日限定日期的夜场通票。我当时就高兴坏了,儿子一直央求我去游乐场,可是我们家收入不高我一直不舍的,这下子正好可以满足儿子的愿望了,再说捡三张票不还也就几百块钱,算不上什么大恶。于是第二天我就干脆就请了假,白天在家陪了陪儿子,晚上就一家三口都去游乐园了。”

楚斯立刻明白了过来,罗永刚是被人下了套,只不过对方要的是他的药厂门禁卡而已。就在这时,费可走进了会客室,示意楚斯跟他一起过去,显然他在监控录像上已经有了发现。

费可带着楚斯来到了监控室,操作员正在那里等待,按照费可的吩咐,操作员将画面定格在了一帧图像上,那是在一个丁字形拐角处,图像上的人正抬起头向左侧望去,似乎是在确认路线,摄像头正好捕捉到了这个人的脸,确认是王大力无疑,在下一刻,王大力推着垃圾车继续向前走去,就走出了这个摄像头的监控范围。由于王大力一直低着头,在其他的视频中,就再也没有拍到王大力的正脸。

这样一来,王大力去制药厂偷病原体的事情基本上就确认了,楚斯和费可在离开药厂后又去了一趟莫齐市游乐园,他们想在那里看看能否确认罗永刚所说的话,结果他们果然在游乐园的欢乐墙上找到了当天晚上罗永刚一家三口在摩天轮上被游乐场自动照相所拍下来的照片,就没再费工夫进行更深一步的调查。

现在楚斯手里已经握有了大量的证词和证据,但两种证词之间的冲突却一直不能让他融会贯通,在进一步对刘海展开调查之前,楚斯又一次想起了石川,如果从王大力的证词这条线出发,能不能从石川那里再获得些突破呢?石川这个人一直给他一种看不破的感觉,越是这样也就越让楚斯在案情一有进展的时候就想去见见他。想到这里楚斯便跟费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两人决定一起返回警局。

看到楚斯和费可走来的时候,石川还是那么的平静,一句话从他嘴里淡淡的飘出:“楚警官,根据你上次的说法,你今天来是要揭开我所隐瞒的真相了么?”

“这不是我揭不揭的问题,真相在哪里,终于露出来的一天。”楚斯针锋相对的说:“我今天来只不过是想跟你聊聊我们的进展。”

“什么时候警察要向犯人汇报工作了啊。”石川挖苦道,他当然知道楚斯的真正来意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

“我们找到病原体的来源了,是莫齐市制药厂,是王大力从那里面偷出来的。”楚斯不紧不慢的说。

“哦,那你们也一定知道了刘海牵扯其中了吧。”这一次石川反而没有了惊讶,虽然是对手,但他对楚斯的能力也在慢慢地认可。

“不过既然你们现在来找我,那就说明一定还没有抓到他吧。”石川继续问了一句。

“看来你对这一切的确知情啊,你现在还不打算坦白一切么?你与谢顿之间的恩怨究竟是真是假?你在这起案子中又起了什么作用?我一直觉得你似乎在保护某个人,这个人是刘海么?又或是什么其他人?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我们一直调查下去将一切都挖出来的话,可能对你要保护的人会伤害的更深。”楚斯问。

“问题还真多啊,不过这些问题不应该由我来回答,一切还是等你们抓到刘海再说吧。”石川呵呵一笑,随即他又略一皱眉,继续道:“你们能不能抓到刘海就看他自己的决意了。”

“什么意思?”楚斯不禁一怔。

“我是说你们能不能抓到刘海并不看你们如何努力,而在于刘海自己怎样抉择。”石川解释道。

“你是在小看我们警方的能力么?”费可突然生气的问。

“今天我说的已经太多了,等你们有了进展再谈吧,不过我可以再告诉你们一句,你们尽可以放手去调查刘海的过去,我相信你们应该不会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石川说完这句之后果然不再开口了。

虽然石川做出了断言,楚斯和费可还是展开了对刘海的调查,石川也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借此左右他们的调查。在经过了近一周的广泛调查后,对刘海学生时代调查的结果却真如石川所言,楚斯他们查到的无非也就是刘海和曾晓元的确曾是好朋友,而在他和谢顿之间却没有任何发现。至于刘海和石川以及李思思之间,也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事情,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当然这样的调查结果也与时间久远、物是人非有关,一些当年的人已经很难找到。据能够联系到的刘海当年的同学介绍,刘海那时候比较独立,除了曾晓元和李思思外很少与其他人接近,可能这也是查不到结果的一个原因吧。针对四人在实验室工作期间的调查也是如此,从实验室各个人员口中得到的结果无非也就是这四人之间比其他人更为亲近一些,而且四人之间基本上就没有过什么冲突,恰恰相反,他们四人还会时不时的在一起聚会。

实际上,不但在针对刘海过去的调查上遇到了困境,在对刘海的通缉搜查上也没有任何进展。在那天晚上刘海游过莫齐河并消失后,曾经安排警局的人带着警犬到河对岸搜索,结果没有发现任何痕迹,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刘海,各个交通要道及公共场所均没有任何发现,刘海的各种银行卡也没有任何刷卡的记录,刘海就像一下子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

在王大力提到刘海曾经提了一手提袋钱后,警局曾经再次对刘海家和实验室进行了细致搜查,结果也没有任何发现,看来刘海是将那些钱带在了身上。这样的话,他如果想在莫齐山里找个地方隐蔽起来,然后时不时去偏僻的小山村采购点生活用品,这些钱足以让他维持生活很多年了。

又是三天过去了,案子依然没有进展。这一天的天气有些不好,从早上起就有些阴阴的,下午更是刮起了小风,根据天气预报显示,在当天夜间八点左右可能会有中到大雨,就是在这样的一个下午,警察局突然得到了刘海的线索。

那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一点,楚斯当时正在向陈局长汇报工作,等他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时才得到消息,这时候,费可已经开始在跟进这条线索。这个警报的发出是因为刘海在一台自动柜员机上取了钱,根据警方设定的警戒线,这样的取款记录立刻就被发送到了警局,在经过核对后,技术人员就将信息发送给了楚斯和费可。

当楚斯看到这条线索时不由的一愣,因为刘海竟然只取了一百元,在自动柜员机的监控录像里,刘海还特意对着镜头摆出了一个V型的手势,刘海明显是刻意为之。楚斯想不通刘海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一条难得的线索,费可已经在跟着这条线索追了下去。

追踪线索的方式与上次查找王大力去向的方式一致,费可发现刘海像之前的王大力一样,也是骑着电动车离开的,于是就在建立时间线后逐个摄像头进行跟踪。在每一段监控录像里,刘海都显的很轻松,而且还故意的将脸部对向镜头,好像是故意要引导警方去一个地方。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追踪并没有消耗太多的时间,半个小时后,费可的追踪来源已经由视频文件转为了实时图像,然而就在这时,刘海从视频中消失了。

费可焦急的反复查看附近各个摄像头的实时视频,而楚斯则将目光定在了消失前最后一个摄像头所对准的画面上,一种熟悉的感觉在楚斯心里升起:这个地方自己见过,而且前不久才刚刚见过。稍过片刻之后楚斯就想了起来,那是莫齐山景区前的最后一个摄像头,刘海去了莫齐山景区,一个念头立刻在楚斯的脑海里闪过。

楚斯立刻就决定赶往莫齐山景区,他本想让费可留在这里继续追查视频,可是费可这次说什么也要一起过去,看来他还没有从上次让刘海逃脱的气愤中恢复过来。于是两人便安排了警局里其他的同事继续追查视频,自己带着一支共十人的队伍向莫齐山进发。

大概四点出头的时候,楚斯他们终于赶到了莫齐山景区。当他们给景区出入口的检票员看刘海的照片时,检票员确认了刘海的进入,并且到现在也还没出去,因为当时刘海吐了一口口水,正好吐在了检票员的脚上,为此两人还吵了几句。

在确认刘海已经进入景区后,楚斯立刻安排两名警员守在了入口处,同时打电话向警局里呼叫了支援。另外两支各十人的支援小队是在半小时后赶到的,在此之前楚斯并没有冒然登山搜查,按照他的逻辑,既然刘海是故意将自己引到这里来的,那么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肯定会有所凭借,而且在见到自己之前不会轻易离开,如果自己这次不布置周全又让他逃了的话,那以后可能就真的没什么抓住他的机会了。

当然,在这期间楚斯也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做,他首先联系了景区的负责人,召集了所有在岗的安保人员以两人为一组守在了各处偏门以及低矮的院墙处,并要求每隔五分钟定时通报一次。然后费可带领三名警察守在了下山的主干道处,最后楚斯带领另外三名警察守在了缆车的乘车点。在这一段时间内,他们也了解到了刘海应该没有乘坐缆车上山。

等支援小队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出头,再加上一直阴天的缘故,天色已经开始暗了,景区里面的游人也已经很少了。楚斯立刻让费可带领一只十人的队伍乘坐缆车登上山顶,由山顶向下搜索,而自己则带领一只十人的队伍由山脚攀登而上搜索。

空气中的湿度渐渐的大了起来,飒飒的山风吹在每个人的身上,激起一阵阵的凉意,楚斯带着大家走在山路上,对每一个沿途的景点进行仔细的搜索,从搜索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楚斯抬起头望一望山顶,山顶却早已隐没在雾气和夜色中,想来费可他们已经在山顶上搜索了一小段时间,“不知道他们进展的如何?”楚斯正愣神的功夫,手机铃声一下子响了起来,是费可打来的电话!

“有发现了?”楚斯一下子接起了电话。

“嗯,发现刘海了,我们已经包围了他,不过他也发现我们了。”费可道。

“有把握抓住么?”楚斯急问。

“情况有点特殊,他说要等你上来,跟我们一起谈一下案子,否则他就跳崖。”费可有些恼火的说。

“跳崖?他在哪里?”楚斯问。

“就在山顶上,舍身崖前面,他就站在栏杆外面的悬崖边上!”费可道。

“好,让他不要冲动,我马上上去。”楚斯说完挂上了电话,招呼大家一声,立刻加速向山下跑去,他们攀登的高度还不到莫齐山高度的三分之一,跑下山再坐缆车上去是目前最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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