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着他。这几天里的相处,他显然隐忍了很久,因为我们大多时候都是静静地坐着,喝着茶。
“如果我说你的表弟逼我才成为华贵的人,你会选择相信谁?”
一阵沉默,“我相信你,青衣他从小就骄横。”他轻轻地说着,似乎回到很远。
“可是他喜欢。你,应该说,他爱你吧。”
说完,我率先站起来,走出亭子,向那丛娇艳的花丛走去。
阳光明媚,这样的春天,显得美好而生动。各式的蝴蝶在花丛中穿梭飞舞,划出一个个美妙的弧度。从这出现,又突然消失在绿叶鲜花中。
“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何况,你不是说了吗,爱情是寂寞的。”他站在我背后,清晰但温柔地吐出真相。
我伸出的手就愣住在那。
多少个日子过去了,他还是纠缠这个永远也没有答案的问题上。
背着他,我苦笑了一下。低下头,抚摸那朵娇艳的花。多么娇贵的花朵,我稍微用力就把它摧残了。
“今天是个适合出游的日子,我们出去走走,怎样?”我站起来,回过头,给碧影报以灿烂的笑颜。
阳光下,看见他微微愣了一下,在我的笑颜下,也展开了灿烂的笑容。
两个人就这样傻傻地开怀大笑起来。
行人都从容而悠闲。走出街道,走在绿意满眼的郊外小路上,莫名地感到幸福。
“很久没出来呼吸过这么清新的空气了。大自然的馈赠,还是不能忘记,哈哈。”
我从来就不介意自己在碧影面前表现真实的自己,即使是三年后的今天,即使碧影已经变得陌生。
“是吗?蓝拉,青衣给你的工作量太大吗?”
同样愉快的声音,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提到我的脸色变得苍白。
我停下来,沉默不出声。碧影见状,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碧影,别提你表弟了。”
想起圆圆,想起她的沉寂,我的心就会疼痛,而这一切,都是青衣的不近人情造成。真的全是青衣造成的吗?难道自己就没错吗?蓝拉,这个自私鬼。
“不提就是了。”他轻轻来起我的手。
“来,我们到前面去吧,你刚才不是说不能忘记大自然的馈赠吗?怎么就突然感伤起来呢?”他打趣地说,眼里闪烁着关心。
“对啊,哈哈,走吧。”我打起精神,向前跑去。
这些真实而温馨的景物,让我回想自己前世总是一个人到郊外散心的情境。来到这里,多久没真正放开自己,开开心心地享受自然的馈赠了呢?太久了,即使自己总是给自己打气,叫自己别太在意,要活得潇洒些,可是当自己心里有了牵挂后,又怎能做到真正的洒脱呢?今天,我跟身边这个俊美的男人一起走在这青山绿水中,这个场景似乎很久就定格在脑海里,即使我们从来就没有一起游山玩水过。所以我尽情地欢笑,将所有的烦恼抛诸脑后,哪怕是暂时的。
我就这样使劲使劲地告诉自己……
很晚才回到住处。悄悄地走过小厅,回到房间。却在推开房门的时候,昏暗的烛光下,圆圆静静地坐在我的床沿上。
“怎么还不睡?”我有些惊讶同时有些心虚。毕竟都好些天,我却仍然瞒着圆圆,遇到碧影的事。
“姐姐,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圆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眼里的空洞,让我无从辨认此时的圆圆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哦,去帮一些客人量身定制衣服啊。”
走近她,挨着她坐下,碰触到她冰冷的双手。
“姐姐,你还想瞒着圆圆到什么时候?”她站起来,冰冷地说。
我有些害怕,这样的圆圆,我不知该怎样面对。
“圆圆,我怕你会误会,所以不说,不是真的有意要隐瞒什么。”看着她,我认真地说。
“是吗?”她笑了笑,脸上是苍凉的悲伤。
“误会什么?”
我不说话,误会什么?我也不知该怎样回答。
“姐姐,别玩火,太子跟你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如果你爱他就应该想办法让他也明白这点。”
我听着,心里似乎被无数的匕首来来回回插着。
“圆圆,我跟碧影只是……”
“姐姐,圆圆爱你,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去睡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寂静的夜里,独自想着圆圆的话。
圆圆,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很多事情,我并不能掌控啊。如你,我多希望你可以不爱我,这样你就可以找到更好的归宿了。可是我又是多么的自私,一脸无耻地享受着你默默的爱,多少个夜晚在梦中梦到你离去而哭醒。只是这些都不能说,不能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看着他有些惊讶的神情,我有些不屑。
“是为了你表哥的吧?”
我有些漫不经心。说着拿起桌上的清茶自顾自地喝起来,装作没有将他看入眼里。
他嚯地站起来。在大厅里来回地踱着步。内心一定在激烈地矛盾着。而我则悠哉地喝着茶,并没有主动开口。
“表哥他爱你?”他停在我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双妖娆的桃花眼里有些骇人的犀利。
我没有回答,低下头,摆弄着衣裙。
“啪”他一掌击在桌子上,桌上的杯子被震落在地上,破碎了一地。
再次抬起头,看着他有些通红的双眼。
“如果我答是又怎样?如果我答不是又怎样?感情不再我这里,我能怎样?”我有些悲凉地看着他。他眼里分明闪过复杂的神色。
“你根本就不爱他,明明知道他爱你,可你什么都没有回应!”
“我不是不爱他。”我说完有些疲倦。终日纠缠在这个问题上,早就觉得自己有些筋疲力尽了。
“你说谎,那为什么明知道他爱你,却一味给他冷淡?”他有些疯狂地摇晃着我。
“哈哈……”我突然放声大笑。直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