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打她？”我不怒而威，没有回答她。
她有些心虚。看了看我怀里的那个小女孩，又变得理直气壮。
“她私自跑来这里，而且还将衣服弄脏，我身为她的嬷嬷，打她又怎样？倒是你，你是哪个宫的，在这里多管闲事。”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不安的小孩。她最多只有五六岁，怎么能够承受得了这样的暴行。
“我是谁不重要，反正你就不能对她，她只是一个孩子，孩子懂什么？”我感觉小女孩往我的怀里缩了缩，低下头对她笑了笑。
“哎呀，你居然敢管老娘的事情，有你好看的。”说着，她一脸的凶神恶煞地朝我逼近。
“大胆，敢对蓝妃娘娘不敬！”身后的翠儿大概听到吵声，赶出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盘糕点。
那个刚才还气势十足的嬷嬷，现在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脸上有懊恼，有后悔，复杂的神色。
突然像醒过来一样，普通一声跪下。
“奴才，奴才，不知的蓝妃娘娘，刚才……请蓝妃饶命啊！”说完不停地磕头。
我没有再看她，蹲下身，帮小女孩整理着衣服。
“乖，告诉我你是哪个宫的，叫什么名字好吗？”小女孩看看不停磕头的嬷嬷，脸上不解地看着我，没有立刻回答。
“丫头，还不快告诉蓝妃娘娘……”我回过头冰冷地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有着明显的不烦。她立刻收声，低下头。
“我叫丫头。”她怯怯地说。
“丫头？”我站起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地上匍匐着的女人。她明白过来，胆怯地解释说。
“她的娘是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死于难产。孩子生下来了，但皇上不闻不问。也不给孩子取个名字，但是无论怎么说她也是龙脉，没有人敢给她取名字，所以就一直丫头丫头的叫着。”说完，她不敢抬头看我。
小女孩小脸上满是委屈。我不觉抱紧她。看到翠儿手上端着的糕点。我轻声问怀里的孩子。
“你饿了吗？”
孩子点点头，小脸上有些晕红。
“翠儿，你将糕点放在竹亭里吧。”我吩咐愣住一旁的翠儿。
“来，跟我去洗手，好吗？”她看了看翠儿手里的糕点，吐了吐口水，连忙点头。我看着又是一阵心疼。
洗干净手过来，看到那个嬷嬷还一脸心惊胆战地跪着。我终究不忍，叫她起来。她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和小女孩身后，不敢说半声。
“吃吧。”我将糕点递到小女孩面前。她看了看我，接过来就狼吞虎咽起来。
“你没给东西她吃吗？”我转头冷声问身边那个女人。
“有，有。只是我们那边是没有人管的冷宫，食物很少，我们都是仅能果腹。”她低着头颤抖地说。
“丫头，我给你取个名字好吗？”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子一听，兴奋地连连点头。
“娘娘，你……”旁边的翠儿不觉出声。
“别说了，我自由分寸。”
“那就叫舞阳，好吗？”
“舞阳，舞阳，好啊，好啊！”孩子喃喃重复着，然后一脸高兴地笑着不停点头。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轻轻地为她擦去嘴角的残留糕点。
她摇摇头，大眼里满是疑惑和好奇。
“就是，永远如阳光般快乐地起舞。”我耐心地解释，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有着似懂非懂的单纯。我摇摇头，拥她入怀。
“没关系，日后你会明白的，今晚在我这里住，好吗？”我满脸期盼地看着怀里的她。
她有些慌乱，看着那个嬷嬷。
我也看着她。她赔笑着连忙说，“丫，舞阳啊，难得蓝妃娘娘看得起你啊，还不快谢恩。”满脸的谄媚。
“我不是看得起，我是喜欢她，我希望她留下。”我面无表情地说。
“是是。”
“舞阳，你的意思呢？”
“嗯嗯，我愿意我愿意。”她再没有任何顾虑了，扬起小脸，一脸的兴奋。
我有些恍惚，看着那张单纯如白纸的小脸，突然觉得久违的幸福盈满整颗心。眼泪跟着涌出来。
“娘娘，你怎么哭了？”怀里的舞阳不明地问。
“我太高兴了。”我接过翠儿递过来的手帕边擦边笑着对她说。她脸上的疑惑更重了。我笑了笑，转身对旁边的嬷嬷说。
“你回去吧，我会跟皇上交代的了。你等下跟翠儿领些奖赏，以后别来打扰舞阳。”
那个嬷嬷喜出望外，不停地叩谢，跟着翠儿退下。
舞阳还在吃着糕点。
我低声劝她别吃得太快。春日里，我们就如一对母女般偎依在一起。温馨美好。
那个权力至高无上的男人这几天都没有来我这里。以往无论我装得多洒脱或者无论怎样的自我解脱都没有办法挥去那一丝丝缠绕心头的落寞。我是女人，即使知道他是皇上，拥有后宫佳丽无数，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忘记他仍是我爱的男人。
想到这，看着远处正在玩耍的舞阳，不自觉跟着她快乐的节拍将残余的忧伤抛下。
我爱那个无忧无虑是小女孩，对她就如自己的亲生骨肉般的疼爱。
“那个小女孩是谁？”背后响起是低沉嗓音，我知道是谁。
他一向不给宫人通报，每次都是自己进来的，所以他的突然出现我也不奇怪。
我刚想起来，就被他抱了个满怀。将头颅放进我的颈项里，嗅着我的乌黑长发。
“这几天都在处理边疆的事情，所以没有来看你。”话里有不自觉的疲倦。
我能怎样？难道我能如一个夜夜翘首等着爱人回来，但是只能等得一心的落寞，现在终于看到了，所以我要开心地假装生气跟他打闹起来？
“你是皇上，我只是一个妃子，我懂的。”我轻轻地说，在心里叹口气。想起他刚才似乎无意的问话。我便指着不远处的舞阳。
“你真的看不出她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