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杀光缭绕在这片虚空的每一个角落，无数黑色漩涡横呈，可怕到了极点。这是一片杀光的海洋，天穹一片漆黑，有可怕的劫光在其中翻滚，极其悚人。
“我来。”
姜小凡朝前跨出一步，阻止了苍牙的动作。
这等杀光很可怕，很恐怖，但是在这其中，他却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波动。当初在星空古战场时，他见到过近乎一模一样的力量，只是这里更加可怖而已。
“道尊，妖皇，魔帝，鬼尊……”
他低声轻语。
这个地方叠加着密集的圣天杀阵，他能够感觉出来，这些杀阵是道尊等人留下，那其中有着和当初星空古战场时的那数重杀阵一模一样的气息。
“小子你……”
牛角猿皱眉。
它是半步圣天强者，但是这一刻却也是感觉到了这等杀阵的恐怖，一缕光落下来都能将它劈碎。它不知道姜小凡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踏出去，居然要自己动手。
难道他还能比圣天强者更强？
旁边，苍牙没有说话，脸色丝毫不变，停了下来。
“嗡！”
姜小凡抬起双手，神色郑重，轻轻滑动起来。
不过也是在这一刻，前方的空间突然颤动，变得扭曲了起来。
“唰！”
“唰！”
“唰！”
九道苍老身影出现在杀阵中，各个眸子深邃，盯住了姜小凡几人。这九人皆身穿着极为古老的服饰，体外交织着岁月波动，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好大的胆子！”
其中一人冷道。
九道身影盯着姜小凡几人，眼神格外的冷冽。
姜小凡以银铜和神图护住三人，此刻停下双手，望着九道身影皱了皱眉。
“什么人！”
牛角猿喝道。
它可是半步圣天级的凶兽，对姜小凡态度好那是因为姜小凡间接救过它，对苍牙尊敬，那是因为它崇敬苍牙，它对别人可没有那么好的态度。此刻，它分明是看到了九人眼中的冷意，说话顿时也很不客气。
苍牙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依然显得很沉默。
九人眼神冷冽，个个冷笑。
其中一人抬起右手，似乎要引动什么。
“等等。”
姜小凡突然开口。
他盯着对面九人，眼神微动，道：“你们……是道宗的古人？”
对面，九道身影齐齐一震。
“果然是。”
姜小凡眼中划过一抹精芒。
九人出现的一瞬间，他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波动，体内的道经也突兀的运转加速，再结合这里的杀阵，他因此而猜出了九人的身份。
望着姜小凡，九人的眼神再次发生了变化，变得无比冷冽：“多久了，已经记不得多久了，想不到那片星空还有后时代的人记得我道宗，很好，真的很好！”
他在说“很好”，但是眼中却有无尽杀意在蔓延。
九道杀意突然散发开来，扭曲虚空。
“你们好像误会什么了……”
望着这一幕，姜小凡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开口。
他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一团纯净的银芒浮现而出，交织着淡淡的神圣光芒。
对面，九道身影顿时变色。
“你……”
“这是……我宗的道经？！”
九人脸色大变。
下一刻，他们盯着姜小凡手中的银辉，脸色再变。
“不，不是普通的道经，这……这好像是宗主以本源书写的大道传承，你……你不是混沌族！”
望着姜小凡手心中的银芒，九人齐齐震动。
姜小凡刚刚凝聚混沌战体功成，体外自然流动着淡淡的混沌气息，再加之他本就是从星空屏障的另一端跨过来，九人在最开始将他视作了混沌族的人。
“本源道经，宗主大人的道之传承，这，这……”
“是……少宗主吗？”
他们显得有些激动。
姜小凡皱眉，摇头道：“不是。”
他倒是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当初那面石壁上的道经竟然是道尊以本源书写而成，这倒确实与普通的道经不太一样。
“是，一定是的！修有本源道经，就是我宗的少宗主！”
九人摇头，激动的不行。
其中，有人也在这一刻将目光移到了牛角猿和苍牙身上，他们以为也是如同姜小凡那般，以为误会了两人的身份。只是很快，盯着牛角猿和苍牙，他们脸上的激动渐渐变得暗淡，冷意又浮动了起来。
“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混沌世界的人！”
其中一人道。
九人的眼神都格外的冷冽，杀机隐现。
“就是如此，怎么样！”
牛角猿喝道。
九人的眼神让它极为不舒服，怎么说它也是半步圣天强者，对面的九人虽然强大，但是却远没有达到它这等境界。这样的九人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它和它所敬重的苍牙释放杀意，它很不高兴。
“果然是混沌族的人！你们该死！”
九人眼中杀意翻涌。
“轰！”
其中一人抬起了手，这片虚空顿时大震动，杀机刺骨，骇人听闻。
“你们做什么！”
姜小凡喝道。
他没有感觉到压力，但是却感觉到了四周那些杀光的流动方向，全部都对准了旁边的苍牙和牛角猿。
对面，九人中的一人道：“少宗主你让开，它们是那片世界的人，是我们的敌人，绝对不能让它们活着离开这里！”
“嗡！”
杀光翻涌，刺骨冰寒。
“乱来！”
姜小凡呵斥。
他望着对面九人，道：“它们虽然生于混沌世界，但却和那些混沌族人不一样，它们是我的战友。”
对面，九人齐齐一愣。
然而下一刻，他们的表情变得有些疯狂起来，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句和其它混沌族不一样就可以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少宗主，你看看那边，你看啊！你怎么能说它们是战友！怎么可以！”
有人伸手，指向了远方。
姜小凡抬头望去，顿时一颤。
不远处是一片漆黑的类似平原般的土地，在其上方，那里坐落着密密麻麻的矮坟，显得悲壮，显得凄凉。姜小凡不知道那里到底有多少墓，他扫过那些小墓前方的墓碑，看到了上方的一些小字……
“道宗五长老李不为之墓。”
“道宗七长老江离之墓。”
“道宗大弟子傅薛之墓。”
“道宗弟子青右云之墓。”
“道宗弟子……”
视野扫过一座座矮墓，他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
他修有道眸神眼，望着前方的那些矮墓，望穿了全部。他看到了一些矮墓内的那些残骨，但是却也看到了更多的墓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这些……”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九人全部握紧了拳头，眼神疯狂，甚至有老泪在纵横：“偌大道宗，如今就剩我们这几个老东西了，弟子们死了，我们宁愿替他们去死。他们死了，很多人连尸体都没有保存下来……”
他们盯着牛角猿和苍牙，疯狂道：“一句它们和其它混沌族不一样就可以了吗，凭什么！我宗的那些弟子们，它们就那样白白死了？凭什么！凭什么！”
九人大吼，双眼赤红。
姜小凡有些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组织一些言语，但是却发现，当看到远处的那些坟墓时，他想说的话对于对面的九人而言却是那般苍白。
这一刻，不仅是他，就算是牛角猿也沉默了下来。
“那片星空的人都要死！必须死！”
对面，九人吼道。
“少宗主让开！”
他们依旧在称呼姜小凡为少宗主，只是望向牛角猿和苍牙时的眼神却是极为无情，显得非常狰狞，带着无穷的恨意。
道宗的弟子全死了，偌大的传承也消逝，这一切都是另一片星空的人所致。他们恨，恨那片星空的所有生灵，他们忘不了当初那一战。
苍牙望着远方的墓群，有些出神。
牛角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朝着前方跨出一步。
就在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将它拦了下来。
“小子……”
牛角猿想说些什么。
当初那些事与它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不得不承认，那一战不可能没有那片星空的妖族参与其中。望着远方的那片密集坟墓，纵然如它这等凶兽也沉默了。
姜小凡摇头：“退下。”
他朝着前方跨了一步，对着远方的那片墓群弯腰，行了一记大礼。
“这一礼，不为什么，因为他们都是英雄，他们为了这片星空的亿万生灵战死，值得一拜。”他的眸子有些深邃，偏头望向九人，话语平静，但是却不容置疑：“我敬重他们，也理解你们，所以不想说的太多……”
他盯着九人，道：“请你们罢手。”
他神色平静，但是却自有一股威严存在。牛角猿和苍牙随他一起从混沌世界来到这片星空，如今也是天庭的成员，是战友，他不可能让九人来对付它们。
对面，九人又是一愣。
只是很快，他们眼中的疯狂终究还是再次浮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混沌世界的人都要死！都该死！”
其中一人怒吼。
他抬手交织出一道道神秘繁奥的道纹，令的这整片空间都震动起来。四周，无穷无尽的杀光汇聚在一起，凝聚成了一尊高若丈许的人形光影。
“这是……”
姜小凡脸色一变。
不仅是他，这一刻，纵然是旁边的苍牙也皱起了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