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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潇湘馆黛玉殒薄命;太虚宫降珠遇花仙

话说《红楼梦》巨著中所描写的女主人公——林黛玉,不仅有倾城倾国之色,闭月羞花之貌,美若天仙外,更是一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描龙绣凤,样样精通的奇女子。她老家住在远离京城的姑苏城内,其父林如海,系前科探花。其母贾氏,乃荣国府贾老太太之爱女。而贾老太太系当朝皇上宠妃——贾元春之祖母。因贾氏在黛玉7岁不满之时一疾而终,其父林如海思之再三,便依其外祖母——贾老太太因见黛玉孤苦伶仃,着人将她接来荣国府大观园。

黛玉自进大观园后,除有外祖母贾老太太,舅母王夫人,表嫂凤姐等百般疼爱外,大观园内众姐妹均喜爱她,每天与她一起读书,写字,绘画,绣花。有空一起戏闹玩耍,甚是友爱。尤其是比她大不多少的表兄,贾老太太的孙子——贾宝玉更不比一般,其亲密友爱程度亦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止同息,言和意顺。年渐长,两人的感情又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互生爱意。

及至十五六岁,情窦初开之年华,其爱情之火越燃越旺。两人从青梅竹马到这个阶段,虽未做过越轨之错事,但暗地里书信往来,互诉衷肠,暗订终身。两人海誓山盟,非尔不娶,非尔不嫁,海枯石烂永不变心。虽平时也发生过一些小小的摩擦与误会,但不要多久便又和好如初。

在黛玉心目中,宝玉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在宝玉眼中,黛玉就是他心目中的妻子,是他一切的一切。两人的爱恋程度已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望穿秋水,已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

黛玉曾做过一个梦,在梦中,她与宝玉在表嫂凤姐的撮合下与宝玉正式拜堂成了亲。成亲后,两人恩恩爱爱,宝玉百般疼爱她,各方各面百般呵护她。黛玉自也百般疼爱宝玉,鼓励宝玉,要他勤奋攻书,将来求取功名,光宗耀祖,为国为家多作贡献,打破人家说他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于国于家无望的无稽之谈。

在梦中,她与宝玉成亲后,不到一年,便有了爱情结晶,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儿子长得天真活泼,长得象宝玉一样英俊倜傥,一样调皮,漂亮。再大一点,咿咿学语时,喊宝玉一声爹,叫自己一声妈。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心情舒畅,自己感觉自己的病比以前也好多了。

一日,她带着儿子,不知在一个什么所在玩耍,既象在老家姑苏城城垛上,又好象在大观园之假山上。正逗着宝宝笑,她自己也笑,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然飞来一只恶雕,在她头顶盘旋,刮起一股大风。她当然从未识得此物,只从书本上曾熟知它的形状与利害。今日一见,吓得她抱着儿子赶快躲避。但慌不择路,扑地一跤把儿子也从手中摔了出去。一眨眼,儿子被恶雕抓起,望空便飞。她紧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前急追,但怎么也挪不动脚,急得她大声疾呼:“救人啦!救人啦!”忽听得她耳畔一声呼唤:“姑娘醒醒,姑娘醒醒。”她方知是在做梦。

平时她回忆梦中情由,既感幸福,又觉可怕。

这日吃过早饭,带着丫头紫鹃到贾母这边来,出了潇湘馆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忘带手绢,要紫鹃打转回去取来,独自一人慢步走着等她。走到沁芳桥山石背后,乃当日同宝玉葬花之处。忽听得有人在那呜呜咽咽地哭。她便循声走了过去,问道:“你好好的,为什么一个人在此伤心啦!”那呜咽啼哭的乃一丫环,见黛玉问她,便流着泪道:“林姑娘,请您评评这个理,就是我说错了一句把话,我又不知道说不得,我姐姐也犯不着打我呀!”黛玉听了,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因笑问道:“你姐姐是哪一个?”那丫头道:“就是珍珠姐姐。”黛玉听了,才知她是外祖母屋里的丫头。因又问道:“你叫什么?”那丫头道:“我叫傻大姐儿。”黛玉笑了笑,又问:“你姐姐为什么打你,你说错什么话了?”那个丫头道:“您问为什么?就是为宝二爷娶宝姑娘的事情。”

黛玉听了这句话,如同一个疾雷,心头乱跳。略定了定神,便叫了傻大姐,到一处背静之处。听了傻大姐把老太太、王夫人、凤姐出的主意,说什么一则趁老爷上任之前,要替宝玉冲喜治病;二则把宝玉将宝钗娶过来后,再把黛玉嫁出去等等情由说清楚后,把个黛玉气个半死。她跌跌撞撞来到宝玉住地与病得疯疯傻傻的宝玉傻笑了一会,也是最后两人见了一次面后,在紫鹃的搀扶照料下回转潇湘馆。但到得门口,紫鹃说了声,阿弥陀佛。可到家了,只这一句话未说完,只见黛玉身子往前一栽,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吐了出来,几乎晕倒。亏得另一丫头叫秋纹的帮忙,与紫鹃两个人搀扶着到得屋里,把黛玉安排让她躺在床上。只已呈半昏迷状态,只急的雪雁、紫鹃哭了起来。不多时,黛玉悠悠醒来,见雪雁、紫鹃守在她床头哭泣。便对二人道:“你们哭什么呀!”紫鹃见黛玉说话清楚,倒放了心,便止住哭,答道:“姑娘刚才从那边回来,身子觉的不大好,还吐了血,唬的我们没了主意,所以哭了。”黛玉强颜笑道:“我那里就会死呢!”说完这一句话,便又喘作一团。

原来黛玉因今日听傻大姐说及宝玉宝钗的事情,这本来是她多年的心病,一时急怒,迷惑了本性,及至回来吐了这一口血,便晕了过去。被雪雁、紫鹃哭醒来后,她心里倒不伤心了,惟求速死,以完此债。虽然贾老太太、王夫人闻得黛玉病情严重,请医疗治。因黛玉之病乃心病,一般药又怎生效呢?日重一日,每天要吐几次血。老太太、太太因在这几天正筹备宝玉的婚事,看如何把宝玉和宝钗结婚之事办得妥贴。便根本未到黛玉居处——潇湘馆来探望一次黛玉了。即使宝玉虽在病中,本要前来探视黛玉的,但老太太、太太、凤姐欺骗他,说黛玉要和他成亲了,要做新娘子了,害羞不愿见他,宝玉也信以为真,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到黛玉便出事了。

原来黛玉向来病着,及至闻得宝玉欲与表姐宝钗拜堂成亲起,其病更是有增无减。平时生病自外祖母及姐妹们甚至一般下人均不时前来问候。这日她躺在床上咳吐过几次血痰,已觉精神恍惚,闭目养了会子神,待她乍睁开眼来一瞧,房中根本没有贾府中其他人在。她甚感纳闷,今天是怎么啦?难道大家见我病成这样,已万无生理了,故所大家就懒得前来瞧一眼了不成?她更想到一层,难道贾府今日在办大事不成?她思念及此,其心内便如刀绞一般,牙齿咬得直响,一身抖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紫鹃道:“紫鹃妹妹,我躺着不舒服,你扶我起来坐坐才好!”紫鹃没法,便将她扶起坐于床边,两边用软枕靠住,自己却倚在她身侧。

黛玉只坐得一小会,下腹自觉咯的痛,只不过狠命的撑着。不知什么时候,黛玉从老家姑苏城带来的丫头雪雁进来了。便对雪雁道:“我的诗本子。”雪雁料定是平时姑娘所写的诗稿,便找来送到黛玉手里。黛玉点了点头,又要雪雁从箱里寻了那块题了诗的手绢出来,掖在袖里,一时又要雪雁搬了火盆来,点上灯。雪雁一一照办,待得雪雁点了灯,将火盆搬到炕上,黛玉便将诗篇,题诗的手绢往灯上一点,火盆里一撂,便熊熊地烧着了。紫鹃雪雁欲制止都来不及。

黛玉将平日与宝玉的书信往来,诗篇信物什么的,通通烧毁后,她也累的喘成一团了。吐过了几口鲜血,已气息奄奄。只要一口气不来,便会死去的。还不知是什么道理,还挨了一晚未断气。到了翌日,也就是宝玉与宝钗成亲之日。黛玉已昏迷不省人事,却口头心中一丝微气不断,只急的在旁的李纨紫鹃哭的死去活来。到得挨黑,黛玉又神奇般地缓过来了,微微睁开双眼,似有要水要汤的光景。紫鹃便端了一盏桂圆汤和的梨汁,用银匙喂了两三匙。黛玉闭着眼静养了一会子神,觉得心里似明似暗。李纨一见黛玉缓过来了,明明知道是回光返照,却偏偏记着家里有要事便离了潇湘馆,回转稻香村去了。

黛玉闭目静养了一会子,正值李纨离她而去,她又睁开了眼,她一张眼,见房中只有紫鹃和奶妈并几个小丫环在房,连雪雁也未在身边。便伸手紧握了紫鹃之手,使着劲说道:“紫鹃妹妹,我是不中用之人了,你服侍我几年,亲如姐妹,原指望咱们总在一处,不想我……”,说到此,又喘急起来,便闭着眼停了下来。半天,只听黛玉又说道:“紫鹃妹妹,我这里并没亲人,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你好歹叫他们送我回去。”说到这里,闭了眼又不言语了。握紫鹃之手渐渐紧了,喘成一处。只有出气大,入气小,已经促急的很了。到了这种地步,急的紫鹃什么似的,连忙叫人去请李纨。可巧探春来了,紫鹃忙悄悄的对探春道:“三姑娘,瞧瞧林姑娘吧!”说罢,泪如雨下。探春过来,摸了摸黛玉的手已经凉了,目光也散了。紫鹃、探春哭着叫人端来了水欲给黛玉擦洗。可巧李纨也进来了,三人未及说话,动手给黛玉,擦身。刚擦着,猛听得黛玉一声直呼:“宝玉、宝玉,你好……”“好”字下面便无下文。或曰宝玉宝玉你好糊涂,或曰宝玉宝玉你好狠毒。总之,别人不得而知。她呼完这几个字后,便浑身冷汗淋漓,未作声了。只觉血往上涌,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喉间几声痰鸣,两眼一翻便断的气。呜呼,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入梦遥。就这样,可怜一个如花似玉,多才多艺的少女,便香消玉殒,一命归阴作了北邙乡女。

看官须知,黛玉咽气之际,正是宝玉与宝钗成大礼之时。

不表黛玉死后,紫鹃李纨等如何回贾母凤姐,贾母凤姐如何安排人手将黛玉尸首装殓停放。单表黛玉咽气后,一缕香魂,离了躯壳,飘飘忽忽,飘出潇湘馆,在荣国府、大观园上空转了一圈。回头望了一眼原先自己在生居室一眼,便冉冉向半空中飘去。待飘得一盏茶的时间,飘至半空中,她自己亦不知欲往何处去。飘忽来飘忽去,正在徘徊间,忽听得不远处玉佩叮当,仙乐阵阵,香风扑面而来,一队仙女由远而近,徐徐向自己方向而来。欲知来的是哪路神仙,又有何说,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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