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影儿别开眼,她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可是要不是她的相公的做法实在是太“绝”了,她的反应也不至如斯——有一次,她只是闲得无聊,随手摘下书房的轩窗外触手可及的蔷薇花,因花儿清幽的香味不禁发出一声轻微的赞叹,可巧,这一切正被跨进房门的他听见,结果一天之后,王府的花圃就被新开出一片地来,里面种的全是各色品种的蔷薇!
还有一次,在他押解着她散步的时候,正好经过了莲花池,她也只是说了声莲花好美,岂料只隔了一天,王府内就来了上百名工匠,询问后她才知道,都是又臣派来修缮和拓宽莲花池的……
此类的事迹早已不胜枚举,他的用心每次都让她感动得想哭,可她不希望又臣为了自己兴师动众,给老百姓留下骄奢的印象。为了避免他随时有可能再为自己开辟一个哈密瓜园,她只能违心地把铁铮铮的事实抢先否定掉。
“嗯?”他抬起她的下颔,得意地瞧见她粉颊上两酡潮红,“又撤谎,小骗子!”他早已看穿了她的心事,又臣挑逗地嘲讽她。
“又臣……你快放开我,你的衣服都绉了……”又臣开始吻她,他的突然袭击让她措手不及,她的小脸越来越红,只好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好香……也好甜……”又臣才不上当,只管自顾自的吸吮她的殷唇。
“又臣,你上早朝会……会误了时辰的!”
“那我今早告病好了!”他索性开始扯她的衣服。
影儿睁大了无邪的媚眼:“不!这哪行?”
“哪不行?”他邪鸷的笑痕扩深。
她使尽力气想要挣出又臣的怀抱:“哪有做臣子的像你这样的?”
又臣故意把手一松,影儿顺利逃离了他的魔掌,她像一支受惊的小猫般,防备地返到边远的房屋角落,红着脸数落他。
又臣的俊脸露出谄媚的笑容,低笑着诱哄着她:“影儿,过来,让我再抱一下,我保证立刻去上早朝。”
“我才不要呢!”影儿晃头如摇拨浪鼓。
她又不傻,他已经用这个方法骗惨她好几回了,再不吸取教训那可真叫无药可救了!
“好吧!不过来就算了,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耗!”他略表遗憾地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阴笑。
由于影儿不再走进他的身边,他只能自己整理好朝服,留下颦眉傻怔在原地的爱妻,自个儿则是心情愉悦地上早朝去了。
影儿咕哝了一声,就知道又是在骗她!
夜深人静,恒龙殿的软床上,一对爱侣正纠缠着相拥而眠。
“咕噜咕噜……”
半夜馋虫闹腾起了影儿的五脏庙,她现在的食量可不是一般的惊人,连梦里梦见了也统统都是美食。今天,她的梦里又出现了最爱吃的面条,小舌头舔着唇,突然贝齿一咬——“唔!”
剧烈的疼痛让影儿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睁大的澄眸中泛出了泪水,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嘴巴里居然还有股血腥的味道!
“你怎么了?”又臣揉弄着惺忪的睡眼,现在的他早就没有以前那么容易惊醒,但是影儿的那声不算太轻的惊呼还是让过人的听力发挥了作用,“你的嘴唇怎么流血了?”
他俊眉拢起,一瞬也不瞬地盯住爱妻的小嘴,怎么搞得,好端端得为什么会出血?
影儿窘迫地低头不语,又臣随即披衣下床去拿干净的巾帕,坐在床沿,一边心疼地为她拭干血迹,一边则口气甚为不佳地沉声责备:“笨女人,半夜里居然能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影儿双手揪着锦被,扭成十个白玉小结,又急又窘,难道要告诉她是她梦见了面条,所以把自己的嘴巴当面条给咬了?那一定会是个天大的笑话,可能这辈子都会被他当作笑柄嘲弄了!
“是、是……因为……”影儿支吾着说不出话来,随即心一横,信口瞎编道,“是你做梦的时候咬我!”
空气中所有的音符都瞬间凝滞,一片万籁俱寂……
“你、你说什么?”他安又臣头一次有种被人当头一棒的感觉,“我咬你?”
有没有搞错,他又没有病,晚上去咬她的嘴干什么?等等,难不成是自己梦见了她的嘴,所以就想把它吃了……可是,这也太荒谬了,刚才他有梦见过什么此类物体吗?
影儿偷瞄他的俊脸,铁定要让他替自己背黑锅:“咦?又臣,你脸红了唉!”
可不是?从来没想到这么厚颜的他也会有禁不起说的时候?嘻嘻,看来这回儿她是吃定他了!
还好唇畔上的伤不是很重,血也马上就停止了,所以她照样可以展露出迷惑郎君的微笑。
“做贼心虚了是不是?”影儿纤长的手指沿着又臣刚毅的下颚曲线上滑动,极尽挑逗之能事。她从不知道,原来倒打一耙的滋味可以这么痛快!
哎呦,夫君阴云突变的表情真的好搞笑喔!生气吗?不像;害臊吗?好似像那么一回事呢……
她知道,他已经有点信了……
“又臣……我现在肚子饿了……”影儿慈悲为怀,好心地转移了他的窘困。
“嗯……”又臣如梦初醒,带着点补偿性质地耐心询问,“想吃什么?我吩咐下人去给你做。”
影儿柔媚地一笑:“可是这样不好,人家都睡了,为了满足我的一己口腹之欲而扰人清梦,我会过意不去的。”
“那现成的糕饼要不要?”
影儿想了想,随后螓首微摇。
“这也不要、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要吃什么?”
影儿咽了两口口水,可怜巴巴地瞅他:“我想吃阳春面。”
“什么阳春面、阴春面的,我从来没有进过厨房,不会煮。”他无视她的注目,理直气壮地揭穿她的“预谋”。
“但是我想吃啊!相公,你可别忘了,公公说过,孕妇为大,”纤细的柔荑又开始攀山越岭,轻柔地磨搓着他暖热胸口,软绵绵的音调听得又臣耳膜酥软,“我知道你不会下厨,要不你陪我去厨房,我自己煮好了!”
她是变着法儿为她的肚子里的小宝贝争取粮食,看来对于这碗面午夜的阳春面她是势在必得。
她那双迷人的大眼睛闪烁着光亮,满心期待能得到相公大人的批准,这回儿是她肚子里的小鬼头要吃面,所以她一定得“不择手段”地满足他。
又臣脸一沉,果断地一口否决:“不行!开什么玩笑?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去厨房煮面,你就不担心那老头子知道了又来找我麻烦吗?”
事实上,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了,别说那护媳心切的老头子了。
瞧他不允,她大失所望地垂下头,细长的睫毛也瞬时覆盖而下,落寞的眼神让他的心瞬然发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