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在房间蔓延,莫心没想过他会问自己,夏时也没想过,会这么快问出口。
一早就到了机场,他不断地在各个航站楼找寻,不断地抬头看那面巨大的光屏,生怕错过了每一趟能带走她的航班。
每一趟飞往美国的航班登机口都能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驻足在那里,不停地找寻着什么,等到飞机起飞,又会看见男人有些失落的表情。
直到日落西山,一通电话,让男人有种全身血液倒流的感觉。
“老夏,你在哪儿啊?过来吃饭吧。”是薄羽打来的。
“我在机场。”
“机场?”薄羽不解,去机场干什么,要出差?而后反应了过来,“你去找莫心?”
“嗯。”夏时还在不停四处张望。
“那个…老夏…”薄羽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怎么了?”如果没事他要挂了,因为,他还没找到她。
“莫心,昨天就走了,昨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她快上机了才发了个短信跟秀秀讲了……”
后面薄羽说什么他都没听见了,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出机场,坐回车内,手机关机,扔在一边,疲惫的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每一口空气,他感觉氧气越来越稀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都披上了黑色的外衣,这代表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了。
他缓慢的抬起头,看着一辆正冲上天空的飞机,讽刺地笑了笑,他多蠢呐,已经蠢到连挽回的机会失去了他都不知道。
闭上眼睛,靠在椅背,只能看见他的睫毛在颤抖着,大概一分多钟,他睁开了眼,眼睛有些红,却多了几分坚定。
会回来的,他这样想着,她会回来的,让她去走走看看,走够了,看够了,她自然就回来了,没关系,他会在这儿等着她回来,如果她找不到回来的路,也没关系,他会去找她,然后,带她回来。
“为什么?”夏时看着她的脸,她是那样的处变不惊,他已经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了。
“为什么…”莫心自嘲的笑了,抬眼与他对视,望进了他的眼里,他的内心深处,“因为我迫切的想离开,离开这儿,离开你。”
昏暗的房间里,地板上有一条脚印形状的水渍,一直延伸到了卫生间,莫心坐在花洒下,靠着墙,任由喷头喷出来的水浇湿自己的身躯,眼泪和水混合在一起,水柱不断砸在脸上,有些生疼,眼睛也睁不开,若不是身体还有微弱的起伏,人就像是没了生息一般死绝。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莫心没理,声音停了,没过两秒又响了起来,不停循环着。
莫心终于动了,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全身上下都在淌着水,就这样走回房间,接起电话。
“喂?莫莫,你怎么了?我打了你这么多通电话你怎么现在才接?你跟夏时怎么了?怎么我打他电话也没人接?你说话啊。”是杨秀琪的声音,她问了好多问题,都是关于那个人的。
“秀秀…”莫心开口,却发现嗓子火辣辣的疼。
“嗯?莫莫…你…没事吧…”杨秀琪也听出了她的不对劲。
“我们分手了。”
“什…什么…”杨秀琪觉得不可思议,刷的一下从沙发站起来。
“所以,他怎么了我不知道,我没事,先挂了。”没等杨秀琪说话,她先掐了电话,又播了一个电话出去。
放在耳边,很快那边的人接通了,发出温柔的嗓音。
“喂?莫心?”
“学长,”莫心努力的克制声音,让自己听起来正常点,“帮我个忙可以吗?”
“…”电话那边静默了一会,又出声,“你说。”
“能把去美国的机票提前一天吗,学长可以那天再走,我想先去美国可以吗?”
“…好。”
得到了答复,莫心虚脱在地,无声的流出眼泪,她觉得,这个夏天,好冷。
机场。
莫心和一个男人坐在候机室,手中握着手机。
半个小时后,传来的登机的声音,男人开口道,“莫心,不跟他讲一下吗?还来得及。”
莫心戴着帽子,男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几秒后,她站起身,走到垃圾桶,把手机扔了进去,说,“学长,走吧。”
男人叹了口气,拿了放在桌上的机票,与她一起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男人没看到的是,帽子下,那双通红的眼睛,还有未干的泪痕。
莫心走了,夏时一个人呆楞的坐在床上,脑子里不断的响起那句话。
……“因为我迫切的想离开,离开这儿,离开你。”……
她说她想离开他,她想离开他…迫切的…想离开他…
他突然下了床,连鞋都没穿,跑进了她昨晚休息的那间房。
房间和平时一样整洁干净,但他知道和平时不一样了,因为这里有她的味道了。
他走过去,跌坐在床边,抓着被子,贪婪的嗅着她残留下来的味道,像是一个病人呼吸着口中的氧气。
“莫心…”他像孩子一样呼唤着她的名字,可他知道,她不在了,她不在了…
听见门密码输入的声音,小正开心地跑过去,他知道是心姨回来了。
“心姨!”门一打开,小正就冲了过来,抱着她的腿。
看着孩子天真的笑脸,莫心抱起他亲了亲,想着,以后,就只有这孩子陪着自己了。
“小心?快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我做好中饭了,你洗个手就能吃了。”陈欣悦招手让她进来,这些天她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面色都红润了些。
“好,就来。”
没什么的,她现在也有家人了,都过去了,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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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开始新一年的生活,掌中宝项目也快进入最后章程,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推出面世,现在是最后关头。
文路和莫心每天都在跑各大企业集团,好的话就是两个人面对一个,不好的话就是孤独奋战,几乎隔两天就飞一个地方,所幸的是最终的结果都是令人满意的。
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现在屋子里多了两个人,莫心也感觉到久违的家的温暖,在外也时不时地打电话回来,陈欣悦怕打扰她工作,很少给她打,只不过还是一日三餐的发短信过来提醒自己吃饭注意休息什么的。
打开门,大的和小的都不在,估计是去买菜了,莫心丢在行李,脱了衣服以最快速度冲了个澡,就进了被窝,眼睛一闭就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是被一阵香味叫醒的,迷糊的走出房间,飘进厨房。
陈欣悦被她半醒不醒的状态吓了一跳,“哎哟,你吓到我啦,快醒醒,知道你今天回来,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还炖了汤,快去洗把脸,马上就能吃了。”
莫心被她赶去洗脸,途中还捏了一下小正的圆脸,才溜进卫生间洗脸。
刚走出来,小正的小手拿着她的手机跑到她面前,“心姨,这个,响了!”
“好,谢谢宝贝~”莫心弯腰亲了他脸颊,顺手接过了手机。
划开一看,是文路打来的,看来他也到了。
点了拨号键给他回过去,很快就接通了。
“喂,师父?你刚到吗?”文路那边有些吵,他提高了些声音。
“没有,刚在睡觉,手机放客厅没听见,你在哪儿呢那么吵?”莫心一边讲着,一边走到餐桌,拿起筷子夹了个排骨吃,不由感叹了下,不愧是悦姐姐,手艺就是好啊。
“我在酒吧,朋友叫我过来聚个会。”文路接过朋友递来的酒杯,小嘬了一口。
陈欣悦从厨房出来,端来了她最爱的姜母鸭汤,弄得她食指大开,匆匆挂了文路的电话,开始她的吃货秀。
文路把手机放回口袋,坐在一旁,一人调戏道,“怎么?文大少爷莫非是谈恋爱了?”
“说什么呢,本少爷刚忙完回来就来这儿了,还不赶紧好生招待着!”
几人好久没和文路聚过,当然不会放过他,轮着灌他酒,当然这种聚会,肯定少不了女人。
“文少,别说兄弟不仗义,你先选。”
清一色的女人站在面前,或妖娆或冷艳,每个人都化着浓浓的妆,一点都不想那个平时都不太经常化妆的那个她。
文路晃了晃脑袋,怎么又想起她了,文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这不是原来的自己,为了说服自己没有变,他随便点了一个女人,忍着那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干了手中那杯酒。
还是和往日的场景一样,结束后一批人直接去了酒店,开了房间,每个人都拥着自己的女伴进了房,文路不像平常一样进入主题,反而是叫那女人先去洗澡。
女人很快洗完了,裹着酒店的浴巾,若隐若现的地方诱惑着男人,男人失了神,等到回神时,女人已经攀附在自己的身上。
“啊…”女人被推开,跌倒在床,不解的看着站起身的男人。
“我去冲个澡。”说完就去浴室。
文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的想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老女人?
莫心吃完了饭,回到房间看起了文件,发现有一份合同有些失误,划开手机给文路打了过去。
接通后,莫心没等文路说话就先问他合同的原因,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让莫心赶紧挂了电话,“文少在洗澡,要不你待会再打来?”
女人娇媚的声音让莫心起了鸡皮疙瘩,没说一个字就挂断了电话,不由得在心里咒骂了文路两句,一回来就找女人,是有多饥渴。
文路打开浴室门出来,就看见自己手机在那女人手里,一个箭步冲过去夺过手机,怒吼道,“谁让你碰我手机!”
女人一愣一愣的,反应不过来,文路看了眼来电显示,火更大了,随便扔了张支票就让她滚了。
坐在床边,看着手机,懊恼地用手指插进头发里,想着明天见面该怎么解释,又想了想,解释什么呢,她只把自己当徒弟罢了,用得着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