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是满满的怨气与不甘。她想哭,大声的哭,只是心头的那股不平让她死死的咬住牙,不让自己的嘴里溢出半分声音。
凭什么?凭什么白柚要回来?凭什么君逸臣要抛弃对她的誓言而转身对白柚念念不忘她不要,不要这样的结局。
扔了手中的伞,她仰头朝着灰蒙的天空看去,冷,冻的她的泪水都冰住了,只是她冻的发僵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对着那片天,她的声音颤着,却依旧是无比坚定。
“白柚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休想得到。”
白柚这烧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就完全退了。
天公作美,久违的阳光总算露了出来,马路上有清洁工正扫着雪,少量的车开的极慢。君逸臣将车停在白柚她们面前就下来扶白柚,容姨怕她冷,给她裹了一层又一层,长长的头发盘了起来,高高的扎成一个团子,光洁的额头两侧落了两束发,她保养的好,这样看着就像是个大学生一般,似乎岁月根本就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坐进了车,容姨就让白柚靠在自己的肩上。路边有几个孩子再堆雪人,笑声很明亮,白柚坐在车里都能听见他们的笑。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不过君逸臣倒是注意到了。
回了金盛华邸容姨便扶着她回了房间睡觉,医院挂的药水都是容姨写了房子让医生开的,连血液抽样检查都没有做。若是在别的医院这样子或许有些困难,不过这家医院的院长白柚认识,容姨只是去打了个招呼院长就亲自拨了电话下来。
躺倒床上,容姨就倒了杯水,有拿了几粒药片过来,昨天一天都没有吃保心的药丸,白柚的脸色都差了许多。
接过药白柚看也没看就吞了下去,外头的阳光从窗子里照射进来落在她的床上,白柚有些失神的瞧着,伸手就想去抓住它们,只是光,又怎么可能抓的住呢。
容姨瞧着她的模样,伸手握住她的手拍了拍,像是在安慰。
“容姨,我记得小时候二叔对我说过,他说想爸妈了就触摸这阳光,那样就可以感受到温暖,爸妈的温暖就如同这阳光一般。那,那现在,我是不是也能感受到二叔?”呢喃着,她说着自欺欺人的话,说罢她就笑了,笑着笑着就落了泪,靠到床上,她拿起边上的遥控器按了下,随后,音乐就在室内想起。
这首歌是katy perry的roar。轻快且带着力量的歌,重复的放着,倒是让白柚有些不太舒服的胸膛缓和了许多。
下午的时候,白柚睡了一会儿后就没了睡意,她拿过边上的平板打开后就发现自己的邮箱里有一封邮件,是哥哥发来的。
信的内容无非就是问问她在A市怎样,还有就是警告她不要冲动。白柚笑着回了邮件,最后还不忘写了两个字,唠叨。
冬天的日子都比较短,现在也就下午五点半,外头就是一片黑了。就在这时候,白柚听见君逸臣在外头叫她的名字,好奇心驱使,她抓过一旁的毯子裹到身上就朝着窗边走去,这一看,让她忍不住打开了窗子,外头的空气冷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过底下的那副景象,却让她忘记了寒冷,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白柚喜欢么?”君逸臣在底下对着她问,他站在一个大雪人旁边,周围都点着蜡烛。见她睁大着眼睛看,他突然低身打开火机,将插在雪人周围的烟花点燃。
烟花绽放出金色的光芒,好似让周围的一切都暖和了起来。
白柚有些看呆了,她看着那个堆的有些搞笑的大雪人,有看向君逸臣脸上挂着的笑容。这一切实在太美好了,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揪着身上毯子的手紧了紧,这一切,白柚突然想,如果能够静止就好了。
只是想法,总归是想法,不一会儿,放在边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白柚拿起看了眼,就接了起来。
“喂,白柚是你么?我是王梦洁。”
接到王梦洁的电话,白柚还是有些吃惊的,她回来并没有和她们说过,怕的就是她们因为自己而出了事情,只是现在,王梦洁怎么会突然间打电话给她?这个电话她虽然一直在用,可是在美国的时候从不随便接别人的电话。
“是我。好久不见了王梦洁,你过的怎样?”嘴上寒暄着,只是白柚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热情。
王梦洁并未听出,她笑了笑,说道:“我挺好的,好久没见你,想问问你现在过的怎样。”
“我也挺好的。”白柚扯了扯嘴角,等待着王梦洁的话。
“哦,对了,你现在是在A市么?”
她的话总算问了出来,也是与此同时,白柚嘴角的最后一丝笑容也消散了去,她朝着窗户外头的君逸臣瞧了瞧,张嘴,用着平淡的再也不能平淡的声音说:“是啊,现在,我和君逸臣在一起。”
挂了电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白柚都没回过神来。
君逸臣已经站在了她的房间里,他瞧着白柚有些出神的看着窗外,上前小心翼翼的拉住了她的手,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柚回头看向他,那双眼睛看上去有些朦胧,像是裹着一层雾,“没,没什么。”白柚摇头,挣脱开君逸臣的手。“对了,你吃晚饭了么?一起吃吧!”
对于白柚说的这句话,君逸臣听着有些欣喜,连连点头。
或许是因为王梦洁那个电话的原因,白柚这顿晚饭并没有多大的胃口,她吃了点就说吃不下了,在客厅里走了圈,她最后还是站到了窗边看着外头的雪人。
君逸臣在晚上八点的时候回去了,白柚吃了点药就钻进了被窝里,她拿下了隐形眼镜,原本带着隐形眼镜看上去又大又黑的眼睛就有点奇怪,没有什么光彩。
白柚拿着镜子看了看,就偏头叹了口气。翻来覆去的没睡着,她想了好久才拿过手机,拨通了董丽的电话。
董丽那边很快就接了,声音带着些许惊喜,“白柚是白柚么?好久没有和你联系了呢你怎么那时候说走就走,我们还担心了你很久呢,怕你出什么事。”
“我没事。”白柚回着,“我在A市,刚回来不久。王梦洁有和你们说过么?”
董丽那边停顿了一会儿,“没有,王梦洁现在是经理助理了,这一年多发生了些事情,我和穆婉婉现在也不怎么和王梦洁多说了。”
“怎么了?”白柚微蹙没有,有些好奇。
董丽似乎有些难过,电话那头的气息有些不平稳,“你不知道”她似乎是在哭,好半天都没开出口来,“白柚你不知道,王梦洁竟然会去勾引设计部经理,她我真恨不得自己从没认识过她。”
白柚听着董丽这么说,倒也是吃惊不小。不过这世事无常,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一年多里,王梦洁的父亲出了车祸去世了,她妈妈随即也查出了乳腺癌,我和穆婉婉一直安慰她,可是她一点也听不进去,后来为了钱做了经理的小三。”
白柚说不出什么,那个经理看着挺正派的,想不到也竟然是这样的人。
“董丽,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我们好久没见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对了,有件事情,想让你帮我注意一下。”
“好,什么事,你说。”
“帮我注意一下王梦洁,她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见面。”
董丽很聪明,她听了白柚说的只是愣了几秒就说明白了。
随后她们之间有寒暄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白柚翻了个身,感觉有些疲惫,她抬手捂着心坛口,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后才觉得轻松许多。
在家休息了两天,这两天的天气倒是很不错,一直在放晴。眼看着春节就快到了,外头处处都洋溢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容姨怕白柚呆在家里闷着,就给她裹的厚厚的,带着她出门去散散心。
这边的住户有几家是有孩子的,路边草坪里有着没扫去的雪,几个孩子就嬉闹奔跑着,捧了雪球打着玩。有个小孩子小胳膊小腿的跑不过那些大孩子只好找离他近的目标打,见白柚慢慢悠悠的过来,那孩子就握着小雪球撒着小腿跑上来,抬手就仍在了白柚的小腿上。
孩子的力道太小,压根就感觉不到疼,白柚看着他,想起出门的时候容姨放在她口袋里的巧克力,便朝着那孩子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这小孩倒也不怕生,见白柚对着他招手就“蹬蹬”的跑过来,眨巴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她。
“喏。给你吃糖。”
或许是孩子的父母教过他不要随便拿陌生人的糖,这孩子眼巴巴的瞧了那粒巧克力许久都没敢伸手去拿。
到最后还是白柚温软的说了句:“阿姨不是坏人哦”后,那孩子才伸出小手,拿了那粒糖,还不忘说声谢谢。
白柚笑着,看着那孩子捏着手中的糖跑到那群孩子里炫耀的时候,白柚这便笑不出了。那些孩子们听说有糖吃个个都跑到白柚面前讨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