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自己也是一惊,左手瞬间抽出腰间匕首奋力一挡。但匆忙间手上力道毕竟不稳,只觉得虎口一震,剑锋一沉还是劈入了左肩几分……
众人在场下看到台上场景均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是因为赵严伤了她,而是因为她此时的动作。
其实以她的反应速度当时只要急速蹲下身去完全可以避开这一击,但她眼见刀锋袭来却丝毫没有退意,左手挥出匕首挡住剑刃的同时顺势而上抬腿向前一迈……两柄利刃擦出阵阵火光,劈入左肩的剑锋顺着她的伤口深入,她猛然袭出的右手则直直扣向赵严咽喉,成了现在场上赵严剑锋劈入她肩膀,而她右手扣在赵严喉间的局面……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站了一会儿,梁梦缓缓收回手,从他剑锋下抽身而出,抱拳说道:“多谢赵将军手下留情。”
赵严看着她左肩不断涌出的鲜血,呆愣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这若是在战场上,照刚才的局面他顶多卸下她一条胳膊,但她却顷刻间便能要了他的性命,而且,若不是她的兵器不及他,只怕他连伤她的机会都没有……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物?这般年纪就有如此身手,进攻时周身散发的戾气更是无人能及,到底什么样的经历让她具有如此的狠厉之气?倘若真将他放到战场上历练几年只怕无需多久便会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修罗……
梁梦说完后自行回到帐中去处理伤口了,将一众惊诧的人群丢在身后。她进入帐中时发现墨子言已经回来,此刻正在帐中等着她。
其实墨子言并没有真的离开,他只是作势给众人看罢了,刚刚他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台上情形,被最后一剑惊得差点儿跳了出来,见她并无大碍后这才先先行回身来到了她的帐中。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为赢得营中一众人的尊重竟不惜以身体硬拼,冒着左肩被劈下的风险出手制敌,她难道真的不怕从此变成残废吗?还有最开始和人近身搏击时将人手臂带往自己怀中的姿势……这哪是一个正常女人能做得出来的,当真是疯了……他自己也疯了!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莫名其妙的借给她力量借给她身份。明明几次想出手杀了她却又想看她到底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多远……明知文睿说过她是他不可掌控的部分却又执拗的想要去掌控,一再的放过她,甚至纵容她……
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不符合他一贯心思谨慎思虑周详的性格。可是……只有把她绑在身边才能掌握她的一举一动不是吗?对,他只是为了看住她,不让她翻出更多花样儿而已,不过是让她时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无法脱离他的控制范围,一定是这样。
“为什么不穿麒麟软甲?”认为自己想通了的墨子言开口问道。
“穿了还有什么意义。”
……
“过来上药”,他伸手指了指桌边的木椅。
“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这会儿到想起男女有别了吗?穿着**往炭火上躺的时候怎么不见想到?”
“……那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逼不得已你大可穿着衣服往下躺。怎么?怕衣服烧起来把你直接烧死?看来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
“……”梁梦咬了咬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这营中没有女人,与其让别人来不如我来,反正也已经看过了。”
“你……不用!伤在肩膀上,我自己可以!”
墨子言见她一再反驳,索性不再跟她废话,一把拽住她受伤的那条手臂就把她按到了椅子上,让她疼的嘶的一声倒抽了口凉气。
“不想变成残废就别动”,说着他便一把扯开她的衣袖,丝毫不见怜香惜玉的处理起了她肩上的伤口。
梁梦咬紧牙关努力不喊出声,额头上渗出层层冷汗。
墨子言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冷笑:“现在知道疼了?刚刚逞凶斗狠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他嘴上虽这么说着,手下力道却轻了很多。
梁梦咬着嘴唇不说话,默默坐着任由他处理伤口。
墨子言将伤口包扎妥当后转身便准备离开,她在身后突然叫住他:“别为难赵将军。”
他手下略微一滞,最终什么也没说掀开帐帘出去了,眼神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一软。她果然还是……不愿别人因她受罚吧……
梁梦起身来到镜前坐下,缓缓摘下戴在脸上的半副铁面。
靖安,你为让我强身健体带我一起练习的武艺,你研习医术时令我耳濡目染的那些人体骨骼经脉的构造,你为我精心打造的飞刀,你送我防身的匕首……你带给我的一切成就了今日的我,我将用你教给我的这些为你报仇,让那些伤害了你的人付出代价!
…………………………
七月,商晁两国纷纷在与武兆交界处与之展开了小规模战役。虽然战斗的规模并不大,但因为两国同时向其开战,战线被拉的过长,武兆虽不至于疲于应付,但多少还是有些不堪其扰。
起初武兆朝堂上还幻想着晁国不过是死了个关系密切些的玉陌宗主,若真以此为由而开战不免显得有些牵强。即便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什么梁靖穿放了狠话,但一个国家又怎会为了区区一人而倾国相向,但这天由青岐山传回的一纸急报却打破了众人的幻想……
青岐山位于晁国边境,正处于与商国、武兆交界之地。数月前这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天金”矿。天金本就极为稀有,是比黄金更为名贵的金属。而用天金打造的兵器更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所以向来是各国皇室以及江湖人士打造兵器的首选。现在晁国境内竟然发现了这样巨大的一片天金矿,又怎能不让其他国家眼红心急。如果他们当真用这批天金矿打造武器,那兵力势必会急速上升,对他国造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