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自始至终连看也没看向他,回手一剑砍去便继续向前疾奔,在距离中军越来越近时如期听到了庸平关方向传来的鸣金收兵之声。
武兆兵马听闻后均是神情一厉,挥起手中兵器就准备追击。她就是趁此时众人不自觉的将眼神集中到正前方的瞬间抽出了腿上飞刀,直直向军中统领所在的方向掷去。和以往贴着人的皮肤擦过不同,这次的飞刀正瞄向那人候间。薄锐小巧的刀身速度极快,又不像长剑那般显眼,转瞬就飞至那人身前划破了他的喉管儿,令之当场毙命。
梁梦在飞刀出手的瞬间就已调转马头往庸平关方向退去,身后一众晁国兵马也且战且退,有序往战场外侧后退。
武兆不愧是军事大国,即便统领阵亡其他人也仍旧能保持阵型继续战斗,不露惊慌之势。但晁国兵马退的极快,没有丝毫恋战之姿,武兆兵马在追到距离城墙一箭之距后也就只能放弃追击,暂且转身退后,等待再次开战了。
可他们刚刚退出没多远便忽闻身后传来阵阵风声,庸平关内巨大的投石机投来了滚滚巨石,正中军中,击倒兵马无数!
“怎么可能……这个距离即便是最强的弓箭手配上最好的箭努也不可能射到,投石机怎么会……”
“不!不可能!不……”
“啊……”
一阵惊呼惨叫之声,他们刚刚损耗本不大的一万骑兵转瞬间死伤大半,其余人也在惊走的战马和同伴的惊呼声中来不及逃窜,只能眼看着巨石向自己的方向袭来却避无可避……
梁梦回身冷眼看着前方,唇边牵起一抹冷笑,你们也终于尝到这滚石之痛了吗?你们也知道避无可避的痛楚了吗?不够!这还远远不够!你们对靖安做的,我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我要你整个武兆都不得安宁!
片刻后,在投石机巨大的威力下,惊慌的武兆一万骑兵转瞬只剩不足千人,而这些人马好不容易逃出了投石机的范围却被赵严不知何时带领的三千兵马从右侧包抄至后方,堵住了去路。
又是一片厮杀之声,这本就多有负伤的几百武兆骑兵再难有之前的声势,不多时便被斩杀殆尽,只有几十人在赵严刻意放行下逃向了身后大本营……
之后接连两天,两国在庸平关边境发生了数不清的小规模战斗,战斗中两军各有伤亡,但晁国在全新改造的投石机和强弓劲孥等兵器的配合下还是略占上风,而梁靖穿的名号也在这段期间如疾风过境般横扫武兆边境各个军中。
她刀枪不入的身体以及狠戾果决的手段一时间在敌军中广为流传,渐渐化成了如妖魔般的存在。而她本身在战场上也确实如同妖魔般疯狂,铁面冷血无情,出剑必是夺命,带领着身后三千精兵犹如一把利刃般直刺敌方军中,一手飞刀精准无比,出手就是直奔敌军核心人物,刀刀毙命,必不浪费。
而相对出现的一个问题也令梁梦感到有些苦恼,靖安留给她的飞刀一共九十九柄,之前用到的时候少,而且总想着即便没了靖安还可以再给她打造新的,所以偶尔去一两柄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转瞬间就只剩不到九十,照这般速度下去只怕不多时就将全部耗尽……这是靖安的心血,是靖安留给她的纪念,她不舍得就这样丢掉,可是又不能折回敌方军中去取,所以后来只要在她觉得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都宁可多往前去一些亲手将敌将斩杀也不愿再浪费靖安留给她的这些飞刀。
这种想法致使她有一次差点儿陷入敌方阵中逃不出来,幸好当时在她身旁的人是秦笙,伸手亦是不凡,两人一路斩杀,这才险险逃了出去。
回到营中后她被墨子言好生冷嘲热讽了一番,说她为了守住这些死物连命都不要了,既然如此还谈什么报仇,直接抱着这些死物去过日子好了。她知道这些话虽不中听但确实是事实,这些飞刀再怎么宝贵也不能为此丢了性命,她还有许多事情没做,靖安的大仇还没有报,她只有先保住自己才能谈接下来的计划,否则一切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空谈而已……自此她在战场上都会更加审时度势一番,不敢再高估自己的实力,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都不再硬往前冲,而是以飞刀了解对方性命。
八月初七,墨子言让秦笙拿着一套全新打造的飞刀送到了她的帐中,梁梦看着眼前之物有些震惊,似乎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秦笙笑着说道:“其实殿下早在我们在洪雨县的时候就命人取出材料为靖穿校尉打造新的飞刀了,只是容先生为你打造的这飞刀着实精巧,仿制起来不那么容易,加上天金处理起来又极为费事,工匠颇废了一番功夫才做好。校尉看看可还有什么不满意之处,我可命人再去修改调整。”
她看着眼前这些东西哪里有什么不满,只是惊叹于墨子言的深谋远虑,他竟在他们还在洪雨县时就料到了今日状况提前命人打造了新的飞刀,当真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没有,帮我多谢殿下,靖穿定不负殿下所望,为晁国守住天金矿,誓死不让武兆夺去”,她一本正经的道谢。
秦笙看她正色道谢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无奈。这两人,一个始终不能正视自己的心意,觉得把她留在身边只是为了看住她。一个沉浸在痛苦和仇恨中难以自拔,对外界的感情变得麻木不仁。哎……命运不公,又去怪谁呢……
梁梦拿着新飞刀在校武场中练习了良久,惹得周围众人连连惊叹。
这飞刀着实与容靖安之前给她打造的那些一模一样,分量和刀型都不差分毫,用起来相当顺手。她正练的高兴时墨子言身边的一个暗卫来到了她身边,正是极善机关暗器的段成,也就是当初那个差点儿被她一刀劈下命根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