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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只是心已经麻木

看到我郁郁的样子,何晴最后忍不住,“蓝格,你哭啊,你至少哭一下啊,你不要这样子,哭出来你就好过了,你这样子我们很难受,你知道吗,你至少哭出来啊。”何晴一边说一边摇着我,等到何晴摇累了的时候,终于停下,然后一大串一大串的泪掉在我的手背上,砸的我生疼生疼的。

“陆亦走了,可是陆亦不会希望看见这样的你啊,他希望你还是原来的样子,你这样,你让陆亦怎么走的安生呢?蓝格,你和我一样傻,你是为了一个已经走了的人儿折磨自己,而我,却是守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身边,为什么我们会这样,你说,为什么会这样?”何晴仍然在断断续续说着。

我却是俩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知道多少天,何晴总是陪着我一起,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依然不爱说话,总是喜欢一个人发呆。

过了不久,兰心也赶了过来,一起来的还有金寒,何晴一直陪着我,考试也没有参加,我是很感激的,我想这些金先生都有能力安排好吧。金先生和她偶尔会过来看一下我,但是眼里却没有过多的感情,她的眼神更是让我感觉冰冷。可是,我已经不在乎了,现在的我没什么要去在乎了,我最在乎的人已经走了。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医生对金先生说我的精神受的打击太大,要去看一下精神科。我笑,“陆亦,看到了吗,他们都认为我要疯了,我不要去那里,我只是想要找你”,那天晚上,我摸索到浴室,为了防止我想不开,他们把所有刀具全部收起来了,只是他们不知道,我以前在抽屉里藏了一把刀,一直没有用,其实以前我也想过自杀,只是从来没有现在的感觉那么的强烈,我不知道别人割腕的时候的感受,但是,当我把刀片割到手腕的时候,我感觉到刀片冰冷的触感,有一点点疼,不是很疼,我想,陆亦,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

我看着血液汩汩的冒出,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我想,陆亦,你是不是在无助的时候吸毒的时候也是像我这样子?

这是舒皖后来交给我的一封信说是陆亦写的,没有谁知道内容,只有我,舒皖交给我的时候说,“我很不想交给你,但是陆亦那么的相信我,我不想让陆亦有遗憾,所以还是交给你了。还有,陆亦死后是火化的,火化的骨灰撒在了你们以前生活过的那个村庄,去看看吧”,舒皖最后脱下了全部的伪装,眉心处是藏也藏不住的忧伤。

我想我是感激舒皖的,至少她告诉了我陆亦死后的地方,至少,我看见了陆亦留给我的话。

后来我偷偷的来到了那个村庄,村庄依然是一派祥和的景色,陆亦,是不是在每次吸毒之后会想到这个地方呢?我的眼睛慢慢的模糊起来,田野里似乎有俩个小人在打闹嬉戏。还有欢快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我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景象里有兰心,还有艾莉,还有何晴,还有金先生和她,依然是淡淡的表情,我知道了,我终于可以放下了。还有往事一幕幕的在我的眼前一瞬即逝。有过欢笑,有过泪水,原来我也曾这样的活过。陆亦,我想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等我。

我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血液可以流这么久,久到我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我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我仿佛看到了陆亦在前方朝我招手,陆亦又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发,还是那个我熟悉的陆亦,我想我快要死了,但是我竟是那么的期待,没有一丝的惧怕。我想,我是渴望死亡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我的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有人抱起了我,我想那是陆亦的怀抱。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何晴红肿的双眼看到我醒了咧着嘴又是哭又是笑,我很想告诉何晴不要哭,但是我的嘴巴很干,说不出话来,我想我是得救了。

兰心也凑过来,也是红红的眼睛,我很想伸出手去握住他们的手,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去找陆亦。”

“你怎么这么傻,格子。”我透过兰心的双眼看到自己是怎样的一个景象,嘴唇干裂,眼睛无神,脸色是那么的苍白,因为我这个样子很难看所以陆亦不喜欢我了吗?我呆呆的说着,“连陆亦都不要我了,他也不要我了。”我只是看着前方喃喃的说。

“不要这样,蓝格,你不要这样,陆亦不是不要你,陆亦只是不想要看到你这样,所以,你一定不要再做傻事了。”何晴哽咽的声音透过我的耳膜。

我每天只是按时吃药,按时睡觉,只是我不再开口说话。尽管兰心和何晴花大把的时间来陪着我,很多次都是欲言又止,但是他们都很默契的不再提到陆亦,因为他们害怕一提到陆亦就会刺激到我,医生曾经嘱咐过他们,说我的精神很差,受了太大的打击,要尽快进行治疗。

这些我都知道,他们把我当做精神病人来看待,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陆亦,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说话而已,我只是想见你,我只是每天想到我们小时候的快乐光景,但是,你却残忍的告诉我,那些都已经不再了,那些都是梦幻。你抛下了我。

为了我的康复,医生建议多出去走走,可以不再住院,所以金先生很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把我接回家,同时还让兰心和何晴陪着我。我很感激他。很久都没有见到金寒了,好像大家也一起约好了不提起金寒。不过偶尔听到王姨来看我的时候会说金先生已经在慢慢的培养金寒接手公司,所以比较忙,没有时间回来。有时王姨这样说的时候,我就这丝毫在一边听,不答话,王姨很多次会说,“蓝格,你说说话啊,我知道那次的打击很大,但是你还年轻,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啊。”每次王姨说完之后,都会看到我不变的脸色,然后只剩下无尽的叹息。我不是一直这样没有表情的,他们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来说,所以习惯了沉默。

何晴和兰心在天气好的时候会陪我一起出去走走,那天,兰心和何晴带着我来到那个小村庄,我想,陆亦,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会看到现在的我呢,陆亦,我来看你了。

村庄里的小孩还是浑身泥巴,脏兮兮的样子,有些小孩看见我们来了,也不害怕,只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我们看,我看到一个小孩蹲在地上一直哭,沙子也混的满脸都是,旁边的几个小孩还时不时的用一些枯草去扔小孩。小孩只是无助的哭泣。看到这个小孩的时候,我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的自己,是一个大人不喜欢,小孩欺负的人,每次都会被欺负的浑身脏兮兮的回家,然后又免不了一顿暴打。我曾经就那样的想过,自己是不是就会那样的长大,可是后来,爸爸去世了,她勾搭上了有钱人带着我离开了,所以才告别了那段岁月。

只是那时的我后来遇到了陆亦,而现在的小孩没有谁可以依靠,只是一直的哭。我想那时的我是快乐的。何晴和兰心看到我一直盯着蹲在那里哭的小孩看,很是不解,生怕我又出什么状况,小声的喊着,“蓝格,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继续沿着小路行走,我看见原来陆亦的家,还有旁边已经破败了我的家。陆亦的家还算是比较新,可能是因为有人翻新过,但是相比之下我的家已经是不堪入目了,我看见门口我和陆亦一起插的柳枝已经长成了一株高大的柳树,旁边还有几株小柳树在随风摇曳。让我不觉想到了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株柳枝本来是我无意从河边摘过来的,然后我追着陆亦说我还要摘,因为小时候长得矮,等到我摘到一条的时候,无奈再也摘不到,然后我就追着陆亦让他给我摘,陆亦笑着说,“你要是要的话,我们就把这枝种下去,然后,等你长大了的时候,你想摘多少就可以摘多少,好不好?”

我点点头,“嗯,好”,然后就把我刚刚摘的递给陆亦,陆亦就开始挖了一个小坑,把柳枝埋进土里。后来,我再也不记得原来我以前还种过一刻柳树,我想,小时候的事情我并不是全部都记得的,陆亦,你会怪我吗。如果不是今天看到这棵早已长大的柳树,我想,我不会记得原来以前还有俩个小孩在这里开心的玩耍过。

我一路走,却不敢进陆亦的家,陆亦的家现在已经上锁了。从外面看,里面院子种了很多的花,还有很多的植被,一一被精心的修剪过,还是长的很漂亮,茂盛。我想,那景色,分明不像是没有人住过的,难道陆亦没有走,只是他们骗我的?我疯了一般,急着想进去看,兰心和何晴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慌忙的按住我的手,不让我再把手伸进那个会刺破皮肤的铁栏。

“蓝格,不要。”

“格子,不要这样。”

兰心和何晴大声的制止我。

但是我不管不顾,我只是要见到陆亦。陆亦,你是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很难受,你是不是还会吸毒?以后我陪着你,你就不会感到难受了,你就不会再害怕失去亲人了,以后,也没有人可以威胁你了。

等到我终于感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我只是呆呆的跌坐在门外,门被锁了,我进不去了,我进不去了。

兰心和何晴看着我,“不要这样,蓝格,陆亦已经走了,已经走了,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你这样的话,陆亦怎么走的安心。”

何晴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摇晃着我大声的叫了起来。兰心拉住何晴,“不要这样,蓝格心里不好受,你不要再刺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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