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许振东恰巧这时也来上考古课了,他一走进教室张萌就看见了,他似乎也看到了张萌。
许振东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就坐了过去。
“好巧啊,没想到你也在。”许振东说。
“呃……”张萌无语道。
“听说这门课程很枯燥的,没想到你一个女生还回来听。”许振东说。
“还好了啦,林教授上课确实古板了些,但是偶尔也会给我们说说他的考古经历。”张萌说。
“难道林教授说考古经历的时候就不古板了?”许振东问道。
“恩,林教授的考古经历真的很有趣,兴许他今天就会说,你听了就知道。”张萌说。
许振东听后点了点头,这时林教授走了进来。
“同学们,很高兴你们来听我的课,今天我们除了对秦朝文物做一些简单的梳理外,我还要和大家说说我们考古队发现秦朝青铜剑的经历。”林教授说道。
“好,林教授好久都没说考古经历了,我们等得花都谢了!”大伙异口同声的说道。
林教授清了清嗓子,先开始挨着挨着梳理了一边秦朝至今出土的文物,方的,圆的,大的,小的,宽的,窄的,高的,矮的……应有尽有,只是这似乎没让大家提起兴致,大家最期待的还是林教授那段考古经历。
林教授最后一次看了看在座的学生,然后便开始说他那段考古经历。
记得那是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那天我正坐在家里看报纸,无意之间也看到了一把名为“沙驰”的青铜剑,相传是庞涓所用过的佩剑,可是无奈,那把剑始终没有出土出来,报纸上的图片也只是一把相似的仿剑。我当时就在想,如果能有机会亲眼目睹那把“沙驰”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可是现实却是,仿佛怎么也不可能。差不多过了半个月,我几乎都快要将这件事忘却了,可是一个姓张的同事却突然告诉我说,上面要举行一次考古探险,邀请的成员都是正宗的考古学专家,这次根据仪器探测,他们在山西龙岩山脉似乎发现了有青铜剑的踪迹。那时我们院里只有两个名额,老张和老李两个人都是这方面绝对的专家,所以上面的领导也没多想就将这两个名额给了他们。
可是那时我也不甘心啊,我也好想去啊,可惜自己经验不足,水平不够,还没有资格参加那样由十几名考古学专家构建的考古探险队。正当我以为没有没有任何可能性的时候,老张这时却告诉自己,他妻子这段时间快生了,他要去医院陪着他,不能去这次探险。我一听顿时乐了,他不去,我可以去啊,我儿子都已经成年了,我老婆也没生孩子,我可以去啊……但是老张这时却又告诉我他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了一个年轻人,据说是因为那个年轻人也热爱考古,也想参加这个考古探险活动,我一听就没再搭理老张,自己不去为什么不把名额让给自己呢,不让给我还跟我说那些有用吗?于是当时我便向他下起了逐客令。
“老张,天快黑了,你妈妈肯定在喊你吃饭了,快回去了吧!”我说道。
“老林啊,尽瞎说,我妈都死了好几年了。我老婆快生了,今儿我就在你这里吃饭,庆祝一番!”老张说。
我一听肺都快气炸了,名额不给我,还想蹭我的饭吃,难道还要在我家里举行一个盛大的聚会?
“实在是对不起了,老张啊,我家里正巧米没了,现在揭不开锅,实在抱歉。”我说道。
“没关系,我老婆就要生了,我今儿就在你家吃碗面条也算庆祝了吧!”老张毫不建议的说道。
我一听心里不由骂起了老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老张啊,你知道的,我老婆走了,我那下面的手艺恐怕我自己都吃不下的!”我说道。心想自己这样一说,老张肯定会说那就算了吧,可是现实却令我怎么也想不到。
“没关系,我去下,你先把水烧开,我去买点炸酱!”老张这样对我说,然后就出去买炸酱了。我顿时也感到了无语,可是见老张这么坚持,还是去厨房烧水了!
没过多久,老张拎着杂酱回来了。之后他下了面,我和他一起吃着他煮的面,说实话真他妈难吃,还没有我煮的好吃,也不知道老张为何对自己的手艺这么信心满满。
“老林啊,好吃吧,我的炸酱面堪称一绝,我们家来客人的时候,我都煮给他们吃呢。”老张说道。
“好是好吃,可是为什么面都成了一团,为什么你不拿筷子去捣腾捣腾呢,”我说,“还有你们家里面的客人吃过你煮的炸酱面还去过你们家吗?”
“捣腾什么,这煮面最要不得的就是捣腾,面其实是很脆弱的,就像一块豆腐一样,你一捣腾就全碎了,全完了,也根本没有想要的那种味道。不过听你这么一问,吃过我面的客人好像都没怎么来了,可能是这么好吃的面只能在过节吃吧,平时吃,他们心里都舍不得!”老张说道。
我一边听着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亏老张还是堂堂考古学专家,情商居然那般低,简直低得可怕。算了,也不和他在这面上面较真了,毕竟我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要去那次去参加那次的考古活动。
“老张啊,那个能不能把你的那个名额给我啊,不给那个年轻人。”我说道。
“老林啊,你说这件事啊,好说好说,只是那个年轻人是我一把手带到现在的,他说他想去,我就答应他把我的名额让给他,要不明儿我带你去见见他,你自己去跟他说说。”老张说道。
我一听点了点头,可是让我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去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要一个名额,我这老脸岂不是没有地方搁了?可是为了那探险活动,我还是厚着脸皮去到了他的家中。
“来,两位老师都请喝茶,这是昨天刚从地摊买回来的五元两包的西湖龙井,今儿,谁都不许客气,茶水管够!”那个年轻端着两杯茶就跟我们说道。
我听了顿时汗颜,都不想喝那茶了,喝了会不会肚子疼啊。
“老林,人家的心里你怎么连喝都不喝一口,别这样,我来过几次了,今儿他拿出了他最贵的茶,以前都一元一包的铁观音,今儿居然是五元两包的西湖龙井,不错不错,我今儿一定要多喝点!”老张说道。
这时那个年轻人也看着我,我瞬间感觉有些尴尬,便拿着茶杯咕隆咕隆的喝了,喝完之后,顿时感觉一阵不舒服,难道这茶……
“年轻人,这茶有毒……”我倒在了沙发上说道。老张和年轻人看后都大惊失色,连忙帮我拍背帮我锤胸口,可是我知道人之将死,并劝住了他们,因为他们的力气真的好大,我几乎还没被毒死,就已经被他们给敲打死了!
“罢了罢了,我已中毒,马上就要走了,可是走之前,年轻人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啊……”我无比伤感的说道。
“什么事,你快说,你中毒都怪我,怪我贪小便宜!”年轻人说道。
“孩子,别自责,人的寿命上天都是注定好了的,我有一个请求现在要告诉你。”我装作无比痛苦的样子,老张和年轻人一副惊恐的模样,我顿时就觉得有戏。
“老师你快点说,你马上就要不行了,我怕没时间!”年轻人口无遮拦的说。
“孩子,我想让你将老张让给你的那个名额让给我,你一定要答应我!”我说道。
“好好,我答应你,可是你都要死了,还要那名额干嘛?”年轻人问道。
“耶!”我一听他答应了,连忙坐了起来,一副毒已散去的表情。
“老林,你中的毒呢,我们都等着你死,等了半天,你居然又给我们活了过来,你什么意思啊!”老张说道。
“别介意,阎王说我太帅,地府容不下,就叫我回来了!”我一本正经的说。他们两个人听了之后,觉得有理,都不由点了点头。随后我和老张就走了,那个年轻人总觉得有什么怪怪的,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由跪在地上抚摸着心口大喊:“我的名额啊!”
就这样我拿到了考古探险的名额。关于探险的经历,下次再给大家分享。
张萌听了不由呵呵一笑,大家都有些怀疑林教授了,到底有没有亲自参加过考古啊,也怀疑前几次听的他的考古经历是不是假的啊。
“晚上一起吃个饭呗,就当正式的认识你。”许振东对张萌说道。张萌才不想和一个只见过几面,而且还是和自己不和的男生吃饭。
“不行,我约了室友一起去看电影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张萌说道,随后就走了,可是张萌越是这样,许振东仿佛就越喜欢她一般。
一次张萌在楼梯上,可能是因为没看前方,一不小心将一个拿着AV的女生撞倒了,AV也跟着楼梯摔坏了,那个女生一看,顿时就急了,也流下了眼泪!
“你走路有没有长眼睛,我那AV一万多,现在摔坏了,你赔!”那个女生大喊道。
张萌一听顿时难堪了,一万多,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没有那么多钱啊,可是责任真的又在自己,怎么办呢?
“对不起,对不起,钱我赔给你的,只是现在手里面没有那么多,我分期赔给你吧。你别哭了!”张萌说道。
“分期,那你打算分多少期,我还得急着用呢。”那个女生说。
“我想想,每个月我最多还你500块,20期,分20期每个月还一次,行吗?”张萌说道。
“不行,你必须一个月之内还清,给我看看你的学生证,我记下来,一个月之后直接来找你!”那个女生说。
张萌一听,也没有办法,只能喊家里打钱了,一想到又得让自己爸妈白白的工作大半年,张萌也不由落泪了,但是错毕竟是自己造成的,学生证也不由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就当张萌快要将学生证递到那个女生的手里时,另一张学生证被递过去了……
“我叫许振东,你可以记下我的学生证,你的AV多少钱,晚上的时候来找我,我把钱一次性都给你!”许振东说道。
张萌见状,连忙拉回了许振东的手。
“不用了啦,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张萌说,“同学是我把你的AV撞坏的,你记我的学生证吧!”
“不要记她的,记我的,我给你两倍的钱!”许振东说道。
张萌心想这许振东有病吧,自己家里开银行的,还是印钞票的?
“许振东,你帮我我很感谢你,可是真的不用了。”张萌说道。
“同学,给你三倍的赔偿,快记下我的学生证!”许振东说。那个女人仿佛因祸得福,连忙记下许振东的学生证,张萌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同学,你可以走了,晚上到图书馆找我拿钱就行了。”许振东说道。
“得了,你别想着赖账,我知道你是谁了。”女生说完之后就走了,留下许振东和张萌两个人在楼梯间。
“钱我还给你的,”张萌说道,“谢谢。”
许振东看着张萌的背影,心有也不由一笑。
后来就连张萌也记不得到底是怎么和许振东走到一起的了,或许就是因为太多太多次的“偶遇”,不过那时就算他们俩牵着手,也丝毫没有再去回忆那些事……
许振东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也不再去回忆那些早已过去的往事,眼下最最重要的还是张萌的病,他还是拿不定主意……
医院方面还告诉许振东,要进行第三阶段的治疗,必须要让张萌的直系亲属签字才可以。可是许振东早就了解过张萌了,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祖父母,爷爷奶奶也全都去世了,这世上根本没有直系亲属了!他将情况给医院说明了,随后医院也向上面说明了情况,后来将条件放宽到只要是亲属签字就可以了,可是亲属也不好找啊,许振东拿着张萌的手机,翻来覆去的终于找到一个爱德华的人,看样子不像是中国人。随后许振东给爱德华打了电话,询问他是张萌的谁,爱德华告诉了许振东,随后许振东说明了张萌的情况,爱德华听完之后,第二天就赶到了医院。
期间许振东曾问爱德华,张萌这病到底需不需要进行第三阶段的治疗,爱德华的回答很肯定,他说肯定需要进行治疗,如果让你一杯疯疯癫癫的活着,你愿意吗?你或许还在想,不如死了算了吧。
那天爱德华签了字,张萌被推进了一个戒备森严的电疗室。张萌在里面近乎可谓是受尽了折磨,每一次点击仿佛都快要让她窒息一般,好几次自己差点都感觉快要不行了!
许振东和爱德华一句话都没有说,坐在电疗室外静静的等待着张萌出来,兴许他们等到的张萌活生生的人,兴许也会是张萌冰凉的尸体。他们谁也不知道……
三个小时以后,医生神情严肃的走了出来,许振东几乎不敢看那医生的眼睛,可是爱德华毕竟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他那一辈子见过的风风雨雨也不少,这种场合没有让他但却,无论什么情况,他都能接受。
“张萌的治疗成功了吗?”爱德华问到走出来的医生。医生一开始保持着平静,皱着眉头,可是随即像一个小孩子跳到了空中,大喊着“yes!”许振东在一旁本事皱着眉头,本是心情焦灼的,可是一听到那句yes,仿佛瞬间就开心到了极点!
许振东连忙抱住了那个医生,不停的说着谢谢,爱德华则表现得相对淡定,但是这也不能代表他不高兴,他心里现在也正如许振东那般,是真正的为张萌高兴!
张萌躺在一张病床上,被人从电疗室推了出来,她似乎现在已经睡着了。
送到病房后,爱德华到外面去给张萌买点吃的,许振东则紧紧握着张萌的手,收在她的旁边,他喜欢张萌尽快的醒来,也喜欢张萌醒来之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自己!
可是似乎上天并没有好心的让张萌快速的醒来,差不多到晚上八点的时候,张萌还是没醒,许振东不由担心,连忙去问医生。医生告诉他张萌才接受过电疗,昏迷一两天两三天才醒是很正常的事,许振东一听这才放了心。
因为爱德华年纪大了,不能长时间待在医院这种地方,晚上的时候,爱德华便去了订下的酒店。而许振东哪儿都没有去,他仍然紧紧握着张萌的手,彻夜不眠的一直守在张萌的身边。
第二天差不多十点的时候,许振东感觉张萌的手动了一下,可是很快这种感觉又没了。可是没一会儿,又动了一下,许振东简直高兴得就快要哭了!
十点半的时候,张萌终于醒了过来,她睁开了眼睛……
许振东哭泣着将张萌抱在了怀里,张萌也看到了许振东,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医院,也更不知道许振东为何流泪……
二年以后,张萌正在家给自己两个孩子做饭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她一看,居然是许振东,她连忙接听了……
“如果能回到从前,我宁愿放弃所有,也要奋不顾身的去到你的身边,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不会在让你承受那些疼痛,不会再让你什么都是默默一个人……张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那一个……”
张萌听着,泪水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