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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断奶就该去飞翔

面对章泠泠肆无忌惮的顶撞,章明远因为有小辫子捏在她的手里,忍了。当然,章明远还不至于任凭章泠泠摆布,真让保安给她磕头认错,不过,那个保安,的的确确当天被开除了。

保安卷着铺盖卷儿走人的时候,一脸苦闷,直跟其他同事以身说教:“你们可得长眼睛,可别像我一样,摸了老虎屁股还不自知,结果,落了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同事们都对这哥们儿的遭遇深表同情,却又无可奈何。沈妍冰心里过意不去,觉得是因为自己,才连累保安丢了工作,保安凄然一笑:“没事儿,小冰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话虽这么说,沈妍冰也深深的明白,在滨江市这样的大都市,外来人员想要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站稳脚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保安的离开,将章泠泠这场闹剧,暂时告一段落,沈妍冰和杏儿等人,依旧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

葛云立时不时会见上沈妍冰一面;钟启明就没那么幸运了,上班时间之余,母亲秦芳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他,让他没有丝毫的自由时间;自由空间,也仅限于睡觉时的卧室。

秦芳不再跟钟继忠吵闹,所有的业余精力,都放在家务活儿和钟启明身上。家庭生活恢复了从前的规律,看似井井有条,却并没有恢复原来的朝气。

每日面对丰盛的饭菜,钟启明食之乏味,每一顿都只是随意扒拉两口,久而久之,食欲大减,人日渐消瘦。

秦芳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心针刺样疼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样开解钟启明,让他解开心结,把心从沈妍冰身上收回来。

秦芳哪里知道,钟启明跟她死磕到底的原因,并非是因为见不到沈妍冰,而是反感她像拘押犯人那样,走一步都盯着他。

好歹,钟启明已经是28岁的成年人,在国外独立生活了好几年,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早已‘断奶’,不需要老妈跟一只老母鸡似的,成天把他护在腋窝下。他得张开双臂,按照自己选定的方式和方向飞翔,老妈的做法,将爱变成了束缚,不光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更损害了他在旁人心目中的形象;更为关键的是,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许多时候,钟启明的内心无形中会产生一种反抗情绪,觉得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有一个专横、不讲道理的老妈,属实悲哀。

……

领教了女儿章泠泠,六亲如冰碳的为人之后,章明远从心寒到了脚后跟。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章明远心想:章泠泠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与钟启明密不可分,因为爱得不到相对的回应,压抑在心中,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病——既然,泠泠那么想嫁给钟启明,我不如亲自出马,推波助澜,圆了她的梦,了结了她的心愿;或许,她一高兴,就会解开心结,就不会再这么行事过激!

屈尊走进钟家,与钟继忠、秦芳夫妇妥协,协商解决儿女间的婚姻大事,章明远觉得,为了拯救女儿章泠泠,把她从爱情的泥沼中拉出来,是值得的!

章明远心中不无忧虑,他悄悄的向同学,神经科专家张泯林教授咨询过,像章泠泠这样的状态,的确是一种病态。在她的心中,任何人都是敌人,包括父母、亲人;她没有朋友,也不可能和任何人做朋友;她始终生活在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中,形单影只——如此发展下去,是及其危险的。

前往钟家之前,章明远舔着脸去接甄方燕回家,遭到了坚定的拒绝,他不得不搬出章泠泠,说为了孩子的终生幸福,希望甄方燕大人不计小人过,跟他一道去一趟钟家。

岂料,甄方燕满目悲伤,眼里透着痛苦不堪的目光,无力的说:“你回去吧——我没有章泠泠这样的女儿,是我自作自受,一辈子与人树敌,到头来,自己唯一的亲骨肉,却把我当作敌人——硬生生把我撵出家门——章明远,我们离婚吧,泠泠是你章家的血脉,她嫁张三、李四——都是你章家自个儿的事儿,与我无关!”

话咋一听起来,是甄方燕无情无义,细细想来,甄方燕这些日子以来,所承受的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有家不能回,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家,眨眼间就不属于她了;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女儿,居然想方设法把她撵出家门。哀莫大于心死,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甄方燕哪儿还敢回到那个抛弃了她的家里去,面对不待见她的丈夫和女儿。

更加令甄方燕心灰意冷的是,这么长的时间,女儿章泠泠不曾来看她一眼,更不曾跟她说过一句暖心窝子的,悔过的话。

甄方燕不止一次看到章泠泠去找秦芳,两人有说有笑,手拉手走在路上,像极了一对母女。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在章泠泠心中,没有一丝一毫地位吗!甄方燕心想:既然是如此,我又何不识趣一点儿,管住自己,不要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章明远没能获得甄方燕的支持,只好闷闷不乐的离开,走之前,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说:“方燕,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泠泠毕竟是我们的女儿,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有责任——离婚,我不会考虑,我先去处理孩子的事儿,回头咱俩再约个时间,好好聊聊!”

章明远前脚一走,甄方燕后脚跑到窗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流满面。

……

这天傍晚,沈妍冰和杏儿一如既往,睡醒了之后去饭馆吃饭,吃了没两口,沈妍冰就干呕两声,捂着嘴巴冲进了卫生间,吐得稀里哗啦。

吐完之后,沈妍冰望着镜子中,略施粉黛的自己,十分清楚,若不是在腮红的遮掩下,脸色一定很难看。

近日,沈妍冰早孕妊娠反应越来越严重,时常是吃什么吐什么,就连在包间里闻到酒味,都像是醉酒一样,忍不住想吐。

沈妍冰很是担心,如此下去,她就没有办法继续工作,失去了经济来源,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为了继续留在‘夜未央夜总会’工作,为了每天收入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民币,沈妍冰豁出去了,咬牙坚持着。避免早孕呕吐让人产生怀疑,沈妍冰想了个应对的好办法,本来滴酒不沾的她,开始在顾客的鼓动下喝酒,喝一丁点儿就装醉,这样一来,冲进卫生间呕吐,便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常客渐渐的都知道沈妍冰不胜酒力,但是,为了助兴,还是每次都鼓动她喝一点儿酒。沈妍冰就在这样的伪装之下,继续上班赚钱,她也知道,虽说自己格外小心翼翼,却还是难免有酒喝进肚子里;她不免担心,如此,会不会对孩子的健康造成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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