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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浪子回头金不换

原本计划当夜即往平寿县一行的,却因‘候府闹鬼’的事情给耽误了。直到第二日天及将明之时,三骑四人才直奔平寿县城而去,大柱与龟蛋这对小伙伴共乘一骑。到达之时,天已大亮。此时的平寿县城比两年前金石刚来那会儿,要好多了,人气旺了,也热闹许多。大清早的贩菜的、卖吃食的也张罗开了。打铁铺也响起叮叮当当的金击声,有起得早的客栈、药店也开门营生了。金石等四人找了家面摊,一人来上一碗‘梆梆面’。因此面颇辣,吃的几人是直抽冷气,秦穷更是挥汗如雨,可怜堂堂大将军竟输给了一碗面。

秦穷大呼道:“店家,此面何以如此之辣?有何名堂?”

面摊店家乃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平凡的面容,朴实的穿着,面浮憨厚的笑容上前言道:“客官有所不知,传说当年刘邦封王汉中,到汉中时已近黄昏,仓促间厨师缺少厨具,使用士兵矛杆擀面,“砰砰梆梆”一阵热闹,做成面条,丞相萧何趣命为“梆梆面”。一说更夫打更,饥寒一夜,“梆梆”声打到五更天时,可得到一碗面条充饥,厨师可怜更夫辛苦,在面条里加以花辣、葱、姜、蒜等,为其暖胃驱寒,因故得名。”

金石:“店家好见识。”

老者:“哪里,哪里,客官谬赞了,营生之小伎俩,不值一赞。”

金石正与老者说着话,那老者忽然犹如见鬼一般,惊呼一声:“贾大虫来了,大家伙快跑啊!”揣起营生所得银钱,急急如慌兔,往一条胡同内躲去,直把面摊甩下也不管了。在座几人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时,金石眼角一瞄,瞅见二十步外,有一人一步三晃正往这边行来。只见此人头戴蹼帽,帽翅往下耷拉,身穿花布长衫,却前襟未扣,一副拖拉懒散像。金石一见乐了,这不是此地县令贾仁德之子贾公子吗?且不动安坐,静观事态。

昨夜贾公子独自在‘花香楼’饮花酒,是好不快活!直至大醉酩酊之后,就夜宿于‘花香楼’,是一夜未归。今晨方才回府,所以这才衣冠不整、头重脚轻、行路发飘、一步三摇。沿路买卖人见他犹如山中群兽遇大虫,纷纷作鸟兽散,能带走的都已带走,带不走的就都留在大道两旁了。可见这贾公子在这平寿县确实作威作福,人见人怕。贾公子醉眼惺忪,左右张望,见众人畏逃而毫无惊奇。昨日空腹饮酒又大醉,腹中正觉饥饿,便行至一卖郑家油饼的小摊旁,随手拿上几个。望望摊上的,又觉得手中这几个稍小,便又随手一扔,复拿上几个。又走到卖王家乳酪的摊前,随手拿上一些。卖曹婆肉饼的,好!拿。卖薛家羊饭的,不放过,直接拿饭勺舀着就吃。反正想干嘛就干嘛!转眼就把个好好的早市搅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金石有意不看贾公子,只说道:“贾公子,何不过来同坐?”

贾公子见前方有四人围卓而坐,见他不但不逃,还邀他前去同坐。背他而坐那位有些熟悉之感,便拿着一堆吃食摇摇晃晃的过来了。

只待贾公子行到身后,金石方言道:“贾公子,别来无恙啊?”

贾公子半眯半睁的眼睛完全打开了,还鼓出来了。惊叫道:“金,金,金石。”拔腿就欲跑。

金石站起来,一把抓住贾公子后腰带,贾公子却还哪里跑得动。

金石:“见着老熟客了,跑什么啊?”

贾公子见跑步了啦,便苦着脸道:“金石,哦不,首领大人何以亲来这平寿小县之地啊?”

金石:“专为来探贾公子还有你爹这两位相熟而来。”

贾公子:“首领大人休要说笑了,难道是要派兵来攻平寿县城了莫?”

金石:“贾公子才是说笑呢。你这平寿县值得我派兵莫,就算我只身来此,你平寿县又能奈我何?”

贾公子:“那是,那是。首领大人如今是何等人物?当今圣上尚要忌惮的人物,确实不惧我小小平寿县了,只是,首领大人来此,却做为何?”

金石:“那些且不提,我来问你。你好说也是堂堂一县令之子,堂堂衙内之人,观你如今是何品行?犹如泼皮无赖,混世魔王,前番两次遇我之教训怎忘得一干二净?今日看你如可解说?若不能使我满意,只怕你爹爹又要破财消灾了,四千两银子,一文都别想少。”

贾公子吓得身子都软了:“首领大人,你就放过小的我吧!我再浑,也不敢到大人面前去犯浑啊!我爹爹说了,如今首领大人其势愈大,朝廷连那大州大府都保不住了,这平寿县城更是无暇顾及,首领大人迟早挥军南下。那时,我平寿县又岂能保存。因此我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烦来明日忧啊!”

金石:“嗨!你这说法倒也有趣的紧,这罪魁祸首感情就是我啊?”

贾公子:“不敢,不敢。爹爹与小的确是如此想法,与首领大人并无关联啊!”

金石:“既如此,你且随我同去见你爹爹,有些事我得于你爹爹当面说清才好。”

贾公子:“首领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再为难我爹爹了,我给你磕头,算我求你啦!”

金石只不理会,让秦穷揪着贾公子后边领子,直往县衙门而去。秦穷先前见着贾公子是个如此泼皮之人,故意使力将他高高提起,只将他脚尖能着地,。可怜那贾公子犹如溺水之人,手脚乱舞,甚是滑稽。县中百姓多有围观者,俱指手画脚,男子交头接耳,女子掩嘴而笑。

早有脚快者报于贾县令知晓,贾县令乃带着三、五衙役行出衙门之外来迎金石。见金石行近,赶紧已见上官之礼辑道:“参见金石首领,下官未知大人来此,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所谓礼多人不怪,见贾县令如此诚惶诚恐来见礼,心中火气已消三分。但出言仍带有三分寒气:“贾县令,久违啊!可知我今日所为何来吗?”

贾县令猴精似得人物,虽然见自己儿子已被金石控制,却一字不提。乃于金石面前伏地而拜道:“首领大人天星下界,神威赫赫,所到之处无不臣服。平寿县令贾仁德心甘情愿臣服于大人麾下,献平寿县于大人,愿大人社稷一统,江山永固。”

金石愣住了,该说的话顿时忘了个一干二净。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过,金石却从未经历过这个,一时杵在原地竟不知言语。不过一会,金石就醒过神来了:“好!难得贾县令如此识大体,且起来回话。”

贾县令低头奸笑一下,遂回复常容,立身扬尘,装整仪容:“首领大人,内堂说话。”

金石举手道:“不必了,既然贾县令甘愿举我大旗,奉我为主,我便给贾县令一个便利。将来若有朝廷大军前来相逼,我若保不得平寿县,那时可任由贾县令反叛。但是,若是贾县令今日装作假臣服,明日却来害我。到时,我可就再不会给你机会了,切记!”

贾县令躬身施礼道:“首领大人果然仁义,今日所言,下官当铭记在心,不敢相忘。”

金石:“那好吧!既然此行目的已经达成,我这就离去了。这平寿县乃是我的祖籍之地,望贾县令好好治理这平寿县,下次我还会来的。若此县人口增多,环境变美了,那时当不会少了贾县令的好处。”

贾仁德:“原来害怕大人前来征讨,下官是患得患失。现在既然已诚意投诚大人旗下,就当尽力为大人打理属地,还请大人放心。不过,下官年事已高,诸事皆已力不从了。还请大人任命小儿为此平寿县令,趁下官还有几年活头,当可从旁辅助一二,以免将来下官撒手西去,无人替首领大人管理平寿小县。”

秦穷放开贾公子,伸出萝卜粗般的食指,指着贾公子道:“就他这泼皮无赖似的人物,怎堪为官?还不把这一县的百姓祸害完?”

贾仁德:“犬子本也是个饱读诗书,有识之士,只是全怪下官平时疏于管教,放任自流才致使他如今懒散成性,只要下官严加督管,当可造就。”

金石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想管也是鞭长莫及。于是说道:“贾公子,事不过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我就允了你爹爹的话,让你来做这县令,望你好自为之!下次再见你,若仍是这副鸟样,我也只好收了你的性命了。”

贾公子正色道:“从今往后,大人就是在下学习的榜样,再不敢胡作非为了。”

金石:“如此甚好!想我与贾公子也算相识二年有余了,还不知贾公子大名,可否相告?”

贾公子:“不敢!在下贾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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