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快快请起。”沈林赶忙上前扶起那个中年人。
“没想到我今生还有幸能见到拥有玲珑血脉之人,老天厚待于我啊。”中年人起身后还是有些激动,颤抖地看着天空。
“前辈,您先坐下。”沈林扶着戚洪飞朝石凳走去。
“少主,我枪宗虽然没落,但绝对不与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同流合污。”戚洪飞不肯坐下,只是站在石凳旁边。
“前辈,有话慢慢说。”沈林也不坚持,现在只想尽快搞清楚真想。
“从你们登岛我就感觉你们不平凡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圣女的子嗣来了,怪不得你们可以轻松登岛呢。”戚洪飞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表情依旧略带激动。
“哦,对了,快给石像下跪。”戚洪飞似乎想起了什么,拉着沈林便朝屋子里的那个石像走去。
“嗯?怎么会这样。”戚洪飞一拉沈林的胳膊却是停下了脚步,看向沈林满脸的疑惑。
戚洪飞抓的是沈林右臂,一抓之下一下便试出了沈林身体的不同寻常之处。
“前辈是说我的身体吧,我从小便这样。”沈林哪能看不出戚洪飞的心思。
“天资聪颖,身体有恙,无妨,无妨。”戚洪飞低头想了想,然后突然笑了出来,仿佛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先别说这个了,你是圣女的子嗣无疑,先来拜见圣女。”戚洪飞把手摆了摆,拉着沈林便走到石像的前面。
沈林的心情有些激动,但看到石像的时候,沈林却是呆了。
石像被一整块巨石雕刻而成,衣袂飞舞,裙角飞扬,两只手臂弯曲交叉,雕功神奇,有如活物。但再看头部却是浑圆一片,竟是没有雕刻表情。
“圣女尊颜,岂是一般人可以窥视的!”戚洪飞看到沈林的迟疑,出声说道。
不管如何,这是自己母亲的雕像,沈林跪倒便拜,早已泪流满面……
戚洪飞等沈林拜完才拉着沈林坐下,石凳微微有些凉意,那阵阵凉意竟然能缓缓刺激着人稳定心神。
“刚才进来的那个小姑娘是少主什么人啊?”戚洪飞问道。
“是我们沈家的大小姐。”沈林现在迫切想从戚洪飞口中知道自己生母的事情,有问必答。
“沈家?”戚洪飞脸上爬满了疑问。
“前辈,有什么问题吗?”沈林也被戚洪飞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呀,以后别叫我前辈了,你可是我的少主啊。”戚洪飞有些不好意思。
“先前我就听前辈喊我少主,不知道少主一说如何得来?”
“凡我枪宗之人,终身维护玲珑天境,你身上有玲珑血脉,自然是我的少主了。”戚洪飞说的很是认真。
“可是据我所知,玲珑天境已经陨落了。”
“玲珑天境鼎盛,我枪宗以维护玲珑尊严为第一己任,玲珑天境陨落,我枪宗便以复兴玲珑天境为第一己任!”戚洪飞这一番话说的威风凛凛,气势好不惊人。
“戚叔叔,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寻到生母,以报赐命之恩,可我枉活至今,对于生母之谜却是半分不知。”沈林神情黯然。
“即使我枪宗只剩一人,那也必将辅佐少主,定将助少主达成心愿。”戚洪飞声音高亢,一言一行充满豪气。
“那么,我母亲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沈林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满心幻想,就连表情都开始飘忽起来。
“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少主。”戚洪飞酝酿一下情绪,说起玲珑圣女来已经是满脸的虔诚了。
“圣女高瞻远瞩,心智非一般人能比,圣女心思却不是我们这些属下可以揣测的,但圣女对我枪宗大恩我戚洪飞却是终身难忘。”戚洪飞对玲珑圣女的评价颇高。
“当年我枪宗得玲珑圣女垂爱,圣女授予我枪宗恸天笔录分支功法,破天枪决,怎知那些无耻小人怨恨圣女不公,但又不敢造次玲珑天境,竟然是联合起来围攻我枪宗。”戚洪飞满脸通红,浑身颤抖,显然提起往事情绪有些激动。
“我枪宗纵然拼死抵抗,怎奈宗主不在,敌不过那群卑鄙小人的联手突袭,几位师兄联手助我勉强逃出,此时枪宗估计早已经名存实亡了。”英雄热泪,说到此处,戚洪飞已经满眼含泪了。
面对这个忠心对主的硬汉,沈林打心眼里佩服,不管自己什么身份,沈林心下早已打定主意,真心相交。
“我不止一次想要跟那些追击者搏命,但想到几位师兄拼死助我逃脱,只愿我能寻到宗主,让宗主主持公道,我只好强忍了搏命的念头,一边逃跑躲避,一边寻找宗主,有一****被追杀至海边,走投无路之际,只好跟那些小人奋死拼搏,当时我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纵然完不成师门的重托也已经没有办法了。”戚洪飞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
“在我再也无力挥动战枪的时候,我终于感受到了宗主召集门下弟子的气息,虽然逃亡过程汇中我不断发出信号寻找宗主,但一直没有回应,在海边这是我的逃亡时日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宗主的气息,当时我的心情真的复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赶忙使出师门中独有的遁法,虽然逃了出来,但也被紧追而来的追击者击成重伤。”话说到这里,沈林似乎已经看到一个在海边浴血奋战,宁死不屈的战士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这个山洞之中了,宗主也坐在这个屋子里,但宗主也是满身血迹,受伤不轻。”沈林慢慢明白了,这枪宗的宗主就是先前村长口中的绝世高人了。
“宗主告诉我,圣女料事如神,早就预见了世间的混乱局势,但强敌如虎,即使如宗主般修为高深的人也抵挡不住,但能得到圣女的肯定,这是枪宗莫大光荣。”听到这些,沈林似乎已经隐隐可以猜到事情的大概了,如果能见一见枪宗的宗主,那么关于这个海岛的所有神秘之处便都会解开。
“那戚叔叔,我想见见宗主,不知道你能不能给引见一下。”沈林说道。
“我只是奉了宗主之命负责在这里迎接的,能不能被宗主召见我说了也不算,但你身上流的是玲珑圣女的血,想来宗主一定会见你的。”戚洪飞平静了下心情,脸上表情缓和了不少。
“那我能见见我师姐吗?”沈林还是有些担心沈菲,毕竟自己进来的时候经历过不小诱惑,虽然直觉告诉自己沈菲不会出事,但沈林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那个小姑娘已经被宗主召见了,她也是个不平凡的孩子啊。”戚洪飞话说的有些神秘。
“当年一战,连宗门赐予的武器都折断了,真是丢人啊。”戚洪飞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枪柄有些自嘲地说道。
话说的虽然轻巧,但沈林却是能感受到戚洪飞为保师门怀抱的那必死的信念。对戚洪飞佩服之情更高。
石屋空气中突然一阵激荡,一道霸道至极的气息一涌而来,那道气息锋利至极,似乎能破开那遥远的天际。
沈林老远都能感觉到在这股气息之下,自己的佛蝉功根本不够看,如果自己被这股气息击中,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
“圣女血脉,百分之八十。玲珑圣女之子终究还是来了,进来吧。”一个严肃的声音凭空而来。
“少主,是宗主召唤你。”枪宗宗主召唤沈林,戚洪飞倒是跟着激动的要命。
凭空而现的石门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沈林从来都不矫情,朝着戚洪飞点点头,朝着石门便迈步而去。
进了石门,沈林就感觉像进了一个惨烈的战场,四周满是萧杀狠戾的气息,各种残破的兵器胡乱的插在地上,一时间居然感觉没有办法挪步。
“沈林,即使你拥有玲珑血脉,但想继承玲珑大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有拥有了坚定的信念和果敢的决择,你才算顺利地踏出第一步。这是一个古战场,我要求你一炷香之内走出这个战场,如果走不出来,那么你的的血就流在这个战场上吧。”那个严肃的声音在那充满杀伐声音的战场中清晰的传来。一根点燃的香冒着缕缕青烟凭空而现。
紧接着战场中气息一紧,竟是有两对人马迎面冲杀而来,而沈林的位置却刚刚好是战争的中心点。
战马长嘶,呼啸而来的气浪将沈林的衣角一掀而起,和猎猎作响的战旗在风中划出笔直的轨迹。
这眼前的这一切似乎都已成真。
用不了多久,两对人马便对接到了一起,血肉开始横飞起来,地上哀嚎的伤兵被对手残忍的砍去头颅,受伤的战马卧地挣扎哀鸣。整个战场到处都是临死之人恐惧的眼神和杀人者放肆的狂笑……
一场战争,胜利者制定最新的秩序,失败者虽然不甘却只能委屈的接受,但不管怎样,那些为了战争死去的人们,他们永远是最真实的,他们有不甘,有恐惧,但是很无奈,他们只是成功者的垫脚石。统治者永远在承诺给他们最美好的明天,而那支撑着他们战斗的那种美好生活只有统治者在彻底的享用。成功了,他们依旧是兵,成仁了,那么他们只能在天空遥望那期待的幸福。
沈林似乎就是一个看客,但似乎又是真真切切存在战场中的一员了。
如果成功者只是为了自己的成功,那么即使成功又有何用,失败者如果是为了更多人的成功,那么失败了也是英雄。
沈林被战场的气息感染,这些感动来源于那些平凡的士兵,他就在战场的中央思考起来,先是眉头紧锁,然后满脸愤慨,到最后居然是满脸的释然,“宁做失败的英雄,也不做成功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