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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Chapter 5-4

斐浩老师居然就坐在隔壁,太令我惊讶了。

仔细一看,附近坐的人都好面熟,该不会都是星灿公司的人吧?

咦?坐在我前面的那个人,感觉有点像韩越哥哥。

该不会真的是他…

《Chapter5-4》

那是薛慕声第二年在星灿公司上班的事了,当年他第一次入围金曲奖的最佳作曲人,却没能如愿得奖,在那之后的几个礼拜,薛慕声的状态十分低落,内心时常湧起莫名的负面情绪,虽然知道自己该努力振作,但薛慕声仍是感到力不从心。

「想不到曾获无数奖项、被誉为音乐神童的你,意念竟如此脆弱…」当薛慕声找陆竞宸诉苦时,却被陆竞宸数落了一番。「当你还在庸人自扰、自怨自艾时,別人已经在作曲写歌,为明年的金曲奖做努力了!」

「你不是已做好觉悟,才开始从事流行音乐的创作吗?」虽然薛慕声没有获奖,但他所创作的歌曲在当年表现的成绩亮眼,创意新颖且触动心灵的旋律深受年轻族群的喜爱。

「真正的音乐不需要虚伪的荣耀来包装,钻石的价值不会因为被涂上粪土而贬低。」离去之前,陆竞宸的一句话,令薛慕声豁然开朗。

『是啊,我是怎么了,没有得奖又如何?至少我是真心喜欢音乐创作的。』薛慕声的父亲对他创作流行音乐的事很不谅解,间接影响到薛慕声的得失心,也对自己的要求逐渐严格,因此险些迷失自我。

『重要的是我的音乐能为这个世界带来美好,即使只有一点点。』那阵子薛慕声偶然发现『SweetHeart』这间咖啡店,装潢舒适且环境简洁,咖啡的味道也合自己胃口,於是只要閒暇之余,薛慕声就会去SweetHeart光顾,借此放松身心,享受难得可贵的悠閒时光。

这天,他们相遇了。

「欢迎光临!」薛慕声一如往常的走进SweetHeart,柜台里站的不是平时的老板,而是位气质出众的女孩。

「今天想喝点什么呢?」女孩带着亲切的笑容问道。

「一杯热的美式咖啡,内用。」薛慕声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的,要中杯还是大杯的?」

「大杯的好了。」点餐完后,薛慕声选了个靠窗的座位,模样惬意的拿起书本阅读。

「原来是你呀,年轻人。」耳边响起招呼声,来送餐的人是老板。

「老板你好。」老板为人亲切,薛慕声偶尔会跟他聊天几句。「柜台那位是新来的员工吗?」

「不是,她是我最小的女儿。」老板脸上多了几条因微笑而挤出的细纹。「她在高雄读大学,回台北时会来店里帮忙。」

「原来如此,我的老家正好也在高雄。」

「这么巧啊,你也在台北念书吗?还是在工作了?」老板外表看上去和薛慕声的父亲年纪相仿,个性却天差地远,薛慕声偶尔会想,如果父亲可以不要这么严厉固执,或许他们父子间还是能和平相处的。

「在台北工作快两年了。」

「在台北工作很辛苦吧,过得还习惯吗?」老板对待客人敦厚友善,即使是不经意的关心问候,薛慕声也感到窝心。

「过得很习惯,只是工作方面还需要多加油。」

「不论做什么行业都很辛苦,记得好好照顾身体喔!」

SweetHeart的墙上挂着许多画风相像的画,温暖柔和令人赏心悅目,薛慕声很喜欢这些画,在某次与老板的对谈里,无意间得知画的作者。

「这些画很漂亮呢,是翁大哥特地去买的吗?」一隅的墙上多了幅新画,薛慕声站在柜台前,仿佛欣赏风景般的望着新画。

「呵呵,这些画外面是买不到的。」老板悠哉的冲泡咖啡,并莞尔一笑。「还记得上次跟你提到的小女儿吧?店里的画都是她画的。」

「原来是令嫒画的,画得相当好呢!」薛慕声由衷称赞道。

「她从小就喜欢画画,高中时考上美术班,大学念的也是美术系…」老板的小女儿名叫翁妃,是位长发飘逸、相貌清秀的女孩,在店里帮忙时感觉平易近人,私底下的翁妃却有些沉默寡言,个性害羞内向。

『这幅应该是油画吧?好祥和的意境。』画的右下角有翁妃的簽名及作画日期,每当店里出现新的画作,薛慕声总会特別前去欣赏,柜台上细致典雅的陶瓷摆设,也是翁妃亲手制作的。

「欢迎光临!」久违见到翁妃,脸上总带着含蓄的笑容,犹如含苞待放的美丽花朵,薛慕声不自觉的被翁妃的气质所吸引。「慕声,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下个礼拜妳就开学了吧?」原本两人只会互相打招呼,后来开始会聊天几句,关系逐渐熟稔。

「嗯,再来要升大三了,回家的时间可能会变少,这学期的课有点多呢。」只要当天翁妃有来店里帮忙,薛慕声就会坐在柜台的位子,没什么客人时,两人会不经意的聊天起来。

「陶瓷娃娃怎么少了一个,是妳收起来的吗?」

「那个啊…昨天有位客人不小心打破了。」翁妃手边清洗著杯子,无奈的笑了笑。「刚好那是我很喜欢的作品,幸好只是表面剥落了一小块,找个时间釉色上去就能修补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听闻,薛慕声暗自松了口气。

「最近写歌还顺利吗?之前看你好像挺苦恼的。」

「算是吧,最近终于有灵感了,写了首我很满意的歌呢。」

与翁妃相处的时光虽然短暂,却是薛慕声最宝贵的回忆,他记得翁妃的笑容、身影,以及每一句说过的话,原本薛慕声已不再执意拿到金曲奖的最佳作曲人,却在前年的某个晚上,因为翁妃的一句话,让薛慕声重新燃起获奖的执念。

薛慕声知道自己执著的动机,只是为了安抚心中的遗憾,但这又何尝不可?

「明天就是金曲奖了,希望你能顺利获奖。」

「我要去日本参加绘画比赛,没办法去现场帮你加油,感觉有点可惜呢。」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得奖的,因为你写的歌是我听过最好听的!」

——————

『虽然翁妃不在了,但我仍是记得她的笑容,即使每每想起总伴随着苦涩…』薛慕声紧握手里的陶瓷娃娃,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有些零碎、有些模糊的。

『前年的金曲奖,我嚐到了人生至此,最痛苦的遗憾与悔恨…』灯光聚集在主持人身上,只见主持人手上拿着信封,全场观众盯着他拆信的动作。

『我答应过妳,一定会把奖座带到妳面前…』耳边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在沉静得诡异的偌大会场里回响。「现在就来宣布…」

『因为妳说过,我写的歌是最好听的,因为我跟妳约定好了…』薛慕声紧盯着主持人,额头上冒出冷汗,为即将揭晓的命运而浑身颤抖著。「金曲奖最佳作曲人奖…」

『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我愿意用尽一生的好运,来交换奇蹟的降临,那怕只有一瞬间…』主持人看着信封上的名字,準备宣布得主。

『所以神啊,求求您实现我卑微的愿望吧…』

「得奖的是…」这一刻,时间仿佛冻结了。

『我…想要得奖!』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写的歌是我听过最好听、最动人的。

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在等着你。

抬头挺胸吧,慕声,你永远是最棒的!

是谁?是谁在对我说话?

这个声音好熟悉,好温暖…

是妳吗?翁妃…

「薛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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