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峰的清晨笼罩在一片宁静的气氛中,山谷中间弥漫着大雾,雾色如水,缓缓的铺在这茫茫的夜色中间,像是一卷慢慢铺开的水墨烟雨图,不知名的鸟儿在树上不停的鸣叫着,偶尔从一个枝头跳到另一个枝头去了,山涧的泉水叮咚叮咚的,像是无数风铃撞击的声音那般清脆,偶尔从远处飘散的野花香弥漫在寺庙里。晨间山谷中的空气特别的清新,弥漫着淡淡的野花味道,尽管此时的夜月笼罩在一片乌云密布的云层之下,不管是外界是多么大的血雨腥风,山谷中间依然还是那样的宁静,山谷中的所有生灵都在这片安静的世外桃源中自由自在的生活,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日子虽然乏味却也是简单……
灵空寺清晨的钟声回荡在这空旷的山谷中悠悠回荡,显得格外的清越,当灵空寺的小和尚开始撞钟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依然会洒向灵空寺高高的钟楼里,从高大的槐树浓密的枝叶中间撒下星星点点的光辉,映照在青灰色的铜钟身上。
“各位弟子,无尘因触犯戒规。无尘已到寺中多年,却仍旧了不却尘缘,习性未改,且无尘为俗家弟子,未曾削发,烦劳丝不除,烦恼自然是不会消除的,无尘在山中多年,与众多弟子感情甚厚,无尘悟性极高,在寺中习武多年,然无尘尘缘未了,今日被逐出山门,再也绝非我佛中人,从今以后无尘所有恩怨皆与本寺无关,本寺规矩,凡被逐出山门者,受禅杖五十,方可出山,再也不是我佛中人,望好自为之。”枯叶方丈慢慢的说道,神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或许是修身多年,对这尘世间的悲欢离合都看淡了吧。
“师傅在上,徒儿在山门中多年,承蒙师傅照顾,徒儿不能尽师徒之义了,受徒儿一拜。”千蓝跪下向枯叶叩首……
“时辰已到,行法杖,从此再也没有无尘呢,只有千蓝施主。”枯叶看着跪下的千蓝,扶起了他,自己养育了多年的孩子,教他练剑读书。时光还真是迅疾啊,仿佛当年还只是怯懦害羞的小孩,如今已经变成这样桀骜不驯的少年了呢。
法杖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在背上,一下又一下,像是击打在时光的长河里,却再也激不起半点的涟漪,无数过往的时光像是天上的云霞那般在眼前纷飞过去,来不及捕捉……
“一,二,三,四……”
“四十……四十五……五十……”
法杖已经打完了,此时的苏千蓝早已经是皮开肉绽,血迹斑斑。千蓝咬着牙终于挨完了这顿板子,想到过往在山中的那些岁月,无限伤感,有些难过,千蓝抬起头,看了看灵空寺,这里,是那么的熟悉,每一处的一草一木都有着过往的回忆,院子里,曾今和师兄弟一起念功偷懒用石子击打树上的鸟儿,禅房里,和师兄弟一起诵经自己却在一旁呼呼大睡,藏书阁里,自己在找一本找了很久都找不到的经卷,然后碰倒了书架。山路上,和自己的师兄弟一起挑水自己半路跑下山去喝酒打架……
“各位师兄弟,师傅,弟子在这寺庙里生活多年,如今已要离去,很是不舍,不过,我走了,会给大家带好吃的,回来的,比如又酥又滑的鸡腿,还有让人直流口水的美酒,白花花的影子,弟子要是发达了我就给你们多稍些回来啊,然后把这寺庙重新装修一下,然后把这佛祖重新也给他塑个金身相。”千蓝爬起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
“千蓝此去凶险莫测,你却不可忘了为师的教诲,也不可对外提及这灵空寺,你好自为之吧。”枯叶帮千蓝挂上了包袱,里面有他的行李,一些碎银子,和金创药。
“师傅,师兄弟,好好保重哟,要是有很漂亮的美女我不会忘了你们的,呵呵,兄弟还是够意思的,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是吧,我亲爱的师兄弟们。”千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本想拍得很响亮的,却因为刚刚挨了一顿板子,所以站得不是太直,所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想到佛门弟子是不近女色的,耸了耸肩……
“无尘,以后你要多回来看我们哟,无尘好舍不得你哟。”
“无尘,有坏人欺负你的时候,别忘了你二师哥教给你的绝招啊,少林罗汉拳,到时候可不要给二师哥我丢脸啊。”
“无尘,你要是有好吃的千万要记得带回了给我们吃啊,可不要一个人独享哈。”
众多师兄弟纷纷告别。都送别着这么多年和他们朝夕相伴的小师弟。
“好了,我走了,师傅,各位师哥师弟,以后要叫我千蓝大侠啊,我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千蓝少侠啊,不过你们要是遇到了美女要记得捎信给我哟,要是有漂亮的小尼姑,放心吧,你们尊敬的千蓝大侠是不会忘了你们的。多多保重啊。”千蓝眨着眼睛说道。背上了跟随自己多年的烈火剑……
“再见各位,夜月最厉害的剑客千蓝大侠要出山了。”
“夜月最厉害的剑客千蓝大侠要出山了。”
苏千蓝大声的喊着,对着生活了十年的青山绿水,对着如此眷恋熟悉的暮鼓晨钟,也对着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们大声的呼喊着……
千蓝大侠来了……
雪花花的银子,漂亮的美女,油光光,水滑滑的鸡腿,我来了……
哥哥,我来了,我的仇人,我来了……
千蓝踏入了漫漫的旅途,独自一个人牵着马,走在晨间沾满了露水的羊肠小道上,他看着蓝天白云,望着这茫茫的青山,感到无限的激动和兴奋,夹杂着一丝伤感。他不知道,他踏上的这是一条怎样的道路,他也不知道,这条路上,他会遇到怎样的人,看到怎样的风景,得到怎样的结局,命运永远是未知而遥远的,我们依然在努力的欢笑,像是夏日里那繁茂的向日葵,面向太阳,勇敢无畏的走向远方……
而此刻的月宫却是陷入了一片厮杀,很久没有响起的斗角声再次的喧嚣了,很久没有见血的刀剑再次的泛起了寒光,飞扬的马蹄,漫天的尘灰,命运盛大而悲哀的葬礼,终于缓缓的拉开了帷幕,翻阅着羊皮经卷的祭司低低的念着含糊不清的词汇,行走在残阳似血的尘埃里,默默的低着头,干枯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摇晃着转经筒,摇晃着这盛大而又悲哀的离别,死亡弥漫着浓香,等待着鲜血的浸染,死神在黑夜里张开了黑色的翅膀,蛰伏在黑夜的每一个角落里,等待吞噬着阴暗丑陋的灵魂。
月宫的外面的是不断的厮杀,鲜血染红了倒在地上破落的大旗,燃烧着火焰在风中悲鸣着,马儿垂着头,在舔着死去将士的鲜血……
“流苏夜,很可惜,你的军队还真是不堪一击啊,在帝国最精锐的惊魂铁骑面前,所有的都不过是浮云罢了,呵呵,你的那些援军,现在还被丞相大人的黄金铁骑困着,没有前行一步,到底还是父皇的圣旨管用呢,旨意一下,你原来的那些人都有些怕了呢,京城你的那些军队现在也被夜月侯爷的铁甲军现在所围困呢,看来这次西方蜀国还真是不仗义啊,现在你又杀了暗夜天格的首领,连这些小喽喽,都叛变了呢,流苏夜,你认命吧。呵呵,我还真是高看你呢。”流苏麟不屑的笑着,打了个哈欠。看着浑身是血的流苏夜挥了挥手……
“大哥,我们没有退路了,我们绝对不投降。夜月的天下是我们的。”浑身是血的三殿下流苏白怒吼道。
此时的月宫是被燕飞云的惊魂铁骑重重的围着的,而浅影的那十万兵马此时正被侯爷的人和燕飞云的人双重夹击,而流苏麟的禁军就在京城里戒严,大肆的搜查所有参加谋反的人……
“流苏夜,你和我之间注定只能存活一个。”黑衣少年冷冷的说着……
“水寒剑终于出鞘了呢,看来,夜雨流星愤怒了啊。还真是很期待呢”流苏麟坐在龙椅上,一只脚斜跨在龙椅的扶手上,轻轻的摸着长剑,眼里尽是灿烂的笑意,看着下面的厮杀。
“呵呵,苏千羽,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