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猖狂,让你见识一下无面教的厉害!”柴摘香抽出袖中的郁金香,弥散出浓浓的黑烟,周围的空气霎时弥漫着异味使人晕厥,部下及工人陆续倒地,好像玄武也因此受到影响不再动弹,“盛开吧,黑暗郁金,暗香残留之花,永不凋零。飘散吧,黑暗郁金,永恒的花之香,囚禁狂傲之辈!”
柴摘香正得意,臧天劲便扬起粗壮的铁锁链向她抛去,顶端的勾刃瞬间撕裂了她的肩膀“恶贼看勾——”
“啊——怎么会?”柴摘香惨叫地捂着肩膀,转身连滚带爬逃回厂房,焦急地在高墙外开启隐藏的后门,刚看见老板居室内阿楷和景德龙紧张的模样,背后的那道暗门就被玄武用锤砸开。
阿楷立马将柴摘香一推,拉着景德龙向卧室逃跑,玄武砸开柴摘香,跑进卧室,却没看见人影,看来他们已经从暗道逃跑了。
“看你们这些人办的好事……我辛辛苦苦为无面教打点的工厂,乖乖待在里面不是很安全吗?一个二个都愚蠢地被敌人玩弄,丢了这么大批货,无名一定饶不了我,唉!今晚来这里视察,真不该睡觉的!”
“景大人您息怒,都怪我不好,我该死!我该死!”地道里阿楷受到景德龙的斥责,不停地打自己嘴巴道歉。
“好了好了,你护驾有功,我不怪你,赶紧驱车带我甩开那些刺客。”二人从暗道的出口走出来,已经到了另一山头公共停车场的门卫室内,景德龙打开场内吊灯,看见空旷的停车场里两辆自家的座驾仍在而喜出望外。
他们走近一看,却大惊两辆车的车胎竟全被人扎破,暴躁当中,一辆车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人踏下车,令他们更为吃惊。
“恭候多时了。”
那人身上是炭黑纯棉西服、衣领上是红色蝴蝶结、肩上是黑红两面的缎面披风、帽檐阴影下是舞会面具、还有两颗看不清的眼眸和一张刻画着针叶唇的下颚,每一个地方都是如假包换的逼真。
“欧阳玉爵?你没死——”
“从未死过,真正会死的是你们这两个恶棍!”
“啊——快挡住他!”
景德龙落荒而逃,阿楷只好硬起头皮抵挡,拦住欧阳玉爵问道:“那些白衣刺客是你的人吗?今晚的围剿都是你策划的吧。”
“你在说什么?阿楷,你知道吗?今天,我只为你而来。”
阿楷脱下上衣,露出雄壮的肌肉,系紧腕上的绷带,做出穷寇反击的态势:“为我而来?什么意思,哼!不要欺我无面教太甚!让你尝尝空手道的厉害!”他集中瞬间的冲击力先发制人,以冲拳腿技相加,腿部强劲的鞭打力及弧线的摆动力凶悍击出,欧阳玉爵稍抵挡不力,被触碰面稍,踢飞了帽子和面具。
阿楷看见欧阳玉爵的面目,惊讶地呆住:“是你——”
“呃!呃啊!救命啊——”景德龙逃窜在树林间,被一个会飞的白影突袭,吓得魂飞魄散,边喊边逃,不料一滩冰凉的泥潭挡在前方的垭口,没有去路,只好屈身游走在泥中继续向前,突然头顶一阵寒风彻骨,一个戴兜帽面具、着白衣、高瘦身材的人,双臂伸展着巨大的蝠翅形黑色羽翼飞在半空,形态优雅如天鹅,攻势却似雪枭,双脚强蹬而下。
“啊——唔——”景德龙每行一步,都被那人踩到泥巴里难受不堪,“我究竟是哪辈子得罪你们,被你们这般玩弄啊,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他一嘴硬又被踩进泥巴里,“啊——唔啊!”终于知道卖乖,“您是哪路神仙,我是哪里得罪了你,若有罪,可否用金钱洗脱?”
“我不是什么神仙,我是天罚骑士——朱雀,有罪须先到阴间去说。”天上那人答道。
“啊——”贪生怕死的景德龙更加奋勇向前,来到岸边,被如出一撤的另一个蒙面刺客策马挡住,抬头看见这健壮剽悍的白马头顶尖锐的螺旋尖刺,望而生畏,“你……你也是天罚骑士?”
“天罚骑士,青龙是也。景德龙,你犯下用博物馆的珍稀藏品作为受贿筹码的受贿罪,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参与无面教等邪教组织、严重危害国家安全及社会秩序的滔天大罪,渔民百姓、压榨市井、寄生政府,至今仍逍遥法外,但天理难容,我等天罚骑士,将替天行道、替天责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景德龙仍想逃走,不过走了一段,就被青龙投出的飞镖射翻在地,一臂重伤,“刚才一击,是为所有被你害死的穷苦百姓出的怨气!”说罢又取出飞刀,斩向景德龙的腿,“这一击,是为所有活着却被你鱼肉得衣食堪忧的人民所出的闷气!”景德龙虽痛苦不堪,仍站立起来,颠簸着脚挣扎向前,“最后一击,是为所有将继续被你陷于不义的人所使的浩然正气!”青龙随后策马奔腾,抱住马头,对准景德龙的脊背冲刺,罪恶终于在大蹄扬起的风沙中,又减少了些许。
朱雀赶来问青龙:“这个人没有催眠的必要吗?”
“他只不过是无名的地上代表,一个唯命是从的走狗而已,嘴里毫无情报价值。接下来,摧毁工厂、肃清尸体。”
“居然是你……穆晴天,欧阳玉爵有几个人在扮吗?”阿楷看着面前的人又有些犹疑。
穆晴天若有所思地答道:“关于这一点,你不必知道。自从上次,我们从球场打到海边,你逃走后,我无时无刻不想再找到你,阻止你作恶……阿楷,你的武功进步了,如果用在正道上也许会前途无量,可惜,你已经深深遁入了魔道,今天这一次,是我们最后一次过招了。”
“你是说我今天会死?别狂妄了!双龙闪——”阿楷想使出回蹴的中低段扫地,以旋转之姿冲拳出力重击。
“擒锁式——”穆晴天镇定自若,跨步手脚齐上,赶在阿楷出手之前,钳制住他的身姿,使他偏移重心倒头挨打。
“区区截拳道,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花招?我研习空手道最具实战意义的极真流派,为何打不败你?”阿楷被按压在地上一阵不服道。
“所谓‘截拳道’不过只是一个名字,所谓‘招式’只是为了破解别的招式而存在,我所有的‘式’都是击溃罪恶软肋的式,你心中只有杀我的欲念,却没有防我的意识,所以你注定失败……”
穆晴天说罢便松手,令阿楷不解:“怎么?你不打算杀我了?”
阿楷却看着穆晴天背对着他,头也不回道:“你……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别开玩笑了……”阿楷正感觉奇怪,就发现了穆晴天身上的异相,原来就在他挨打的时候,穆晴天戴上了一双手套,手套上沾满了粘稠的黑液,“鸩鸣夜之血?不——”
“永别了阿楷,你就在慢慢融化之中,慢慢忏悔自己的罪恶吧。”听着阿楷随即发出凄惨的叫声,穆晴天抹去泪滴,重新戴起帽子和面具,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天罚四骑士趁夜色无人,将所有的尸体、厂房和永恒紫粉一同燃烧在烈火当中,远远地看着。空气中虽然弥漫着致幻的毒气,却因为正义之火的裁决,慢慢化为灰烬。
“这次,要不是有迷幻雨阵催眠、扰乱敌人的情绪,引蛇出洞,我们也难成功。”
“有人来了。”
阿楷步履艰难地返回厂房,看见四个刺客骑马靠近,又看见远处的厂房被火焰吞噬,终于安心地躺下:“蒙四位大侠的正义之举,罪孽终于了结,能在清醒的时候看见这一切,真是太好了。”
“你……在融化。”四人惊讶道。
“我刚和欧阳玉爵打斗了,原来他是我的朋友穆晴天,倘若你们有一天碰见他,告诉他,我阿楷对不起他……”阿楷断了气。
“欧阳玉爵?穆晴天?”青龙陷入了思索。
朱雀说道:“漏网的一人便是他了,这个人是护法柴摘香的男友,先前也是魏势力的部将,理应受过鸩鸣夜的毒害,他说刚和欧阳玉爵打过,现在变成这样,这可能意味着武清风的人在这儿附近,要小心为妙。”
“他真可怜。”白虎望着地上的血水叹道。
玄武也怜悯道:“化出的血是绿色的,说明他生前不仅用鸩鸣夜增强体魄,还被永恒紫粉洗脑,不知道为什么死前却如此坦然,也许是回光返照了吧,无面教乃至玄机门的这些毒品,让他死前一刻才重新做回自己……太残忍了!就算是为了捍卫人们心中那小小的意念、痴痴的情义,我们也要豁出性命消灭邪教组织!”
天上忽然一声雷响,下起了雨,青龙抬头望着天说道:“真正的雨来了,有人说,听着雨声,就会有特别的心情,是一种幸福的感觉。我每次听到雨声,心情都很平静,平静中带有一丝喜悦,因为雨是天空的眼泪,雷声是天空的哭声,它用这种方式清洗这世界的肮脏、惊颤人心灵的迂腐。”
火势很大,当它被连绵的雨浇灭时,厂房的恶种刚好被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