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谁也不是傻子，何况，杨书记把话说得连傻子都能听明白。
同学们在谈到发展的时候，都很识相地只表达提高漫画水平、积极参加比赛等等只为自己修身的小国寡民的念头，没有人表现哪怕一丁点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想法。
每个人介绍完，杨书记仍是微微笑看着大家，说：“大家的想法都很好，在未来的日子里，我希望我们共同努力，把大家的想法都一一落实。既然没有人主动请缨为大家服务，那就韩睿吧，你多劳心劳神，当个社长，给大家跑跑大事儿小事儿。”
掌声雷动。韩睿笑得比哭还难看。
按要求画完漫画，杨书记又热情洋溢地给大家分析要求，亲自画了一幅，又挑了几个优秀组品一一作了讲解。
等到下课，已经快四点了。
韩睿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扯掉桌子上自己刚刚画的漫画“廉洁政务”，揉成一团，用力地砸向门口的大垃圾桶。手上一偏，纸团奔着敞开的前门就去了，下一秒，韩睿被“啪”的一声惊得抬起头来，顾也白黑着一张脸站在前门口，一边揉着前额，一边皱眉找寻地上的“凶器”。
等到韩睿回过神来，顾也白已经打开韩睿的纸团，细细打量着韩睿的漫画，又抬眼看了看韩睿。
韩睿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画得不好。”顾也白似乎没有听到韩睿的话。
“啊？”韩睿的思维有一瞬间的跳脱，明白顾也白在说什么，又嘟囔了一句，“本来画得就没你好。”
“是吗？”顾也白反问一句，已经拿着画走到韩睿桌前了，将画放到韩睿面前，指了指右下角的“R”签名，“一看就没太用心，而且，有些不耐烦。”
韩睿瘪瘪嘴。
这个人真是要修炼成精了。自己画得惟妙惟肖也就算了，看张别人的画都看得这么入木三分，一分析还一针见血。
顾也白走到教室倒数第二排选了靠窗的座位，坐下看书。
韩睿本来想再呆一会儿，等到食堂开饭了，直接去吃饭，再回去写剧本。可现在，不算大的教室里只有她和顾也白两个人，韩睿的小心脏不可遏制地“噗通噗通”敲起小鼓来，理智上觉得，自己应该走，感情上又做不到。书包里明明放了英语四级单词书，却怎么也拿不出来。
要不要跟他说话？跟他说什么？怎么开始？韩睿逐一思考这些问题。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刚刚就该接着问他，怎么看出来没用心，不耐烦的。
现在问还来得及么？韩睿可怜兮兮地回头望了顾也白一眼，人家已经在书的世界里遨游了。
韩睿盯着不远处的顾也白看了又看，还是决定开口：“你怎么到这儿自习了？我们刚刚还搞活动了。”
顾也白抬头看了韩睿一眼，说：“隔壁屋现在还活动。”
“是吗？怎么没听到声音？”
“嗯。话剧社的活动。”顾也白平静如白开水一般看着韩睿。
“……”韩睿语噎。
不会这么倒霉吧！这都能被他撞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