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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放心我在这里看着

他的声音清冷,但是却因为极力克制而语速时快时慢,文落落一时间竟愣在那里,呆呆的拿着手机一言不发。她能听出洛希语气里的关怀,那是一种被压抑被克制的情感,她忽然百感交集,哭笑不得。

他和她最终走到了世界的两极,就连互相彼此的关心都要极力压抑,老天不停地在提醒她,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蜷在一起,抱住膝答道:“我很好,总裁。”细微的电波声,将彼此的呼吸声不断放大,只留下空白的沉默悬浮在空中。文落落闭上眼,恢复以往的情绪说道:“谢谢总裁关心,给您添麻烦了。”

洛希在电话那头长长的沉默,他和文落落之间最后真的沦落到这种生疏而又客套的关系里,那是他的落落,用整个青春爱过的女孩,曾经亲密的双生体,可是最后的最后竟然生疏到这种地步!他的心脏重重的疼痛,痛感蔓延到全身,他倚在墙边,唇角只剩下那抹苦笑,电波那边文落落只能听到洛希的呼吸声,在长达三分钟的沉默后,洛希问道:“落落,你方便出来一下吗?”

文落落眨眨眼睛,犹豫道“额……”其实他是想出去,即使没有洛希邀请,她已经被困在卧室休养生息一个星期了,如果再见不到阳光,身体都快要发毛了。可是现在正值秋冬之际,更何况自己生病就是因为气温变化才导致,所以家人一直要求大门不迈,屋门不出,现在更是夸张到吃饭都是张妈做好了,再送上来。

她现在哪有空间够自己出门,因为自己生病,已经惹了父母生过一次气,他不想再做一个不听话的女儿了。正在她犹豫之际,洛希说道:“落落,你打开窗,我就在你楼下。”他沉吟一会说:“我知道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所以就在你家楼下见面可以吗?”

她打开窗户,果然看见他的那辆银灰色的跑车,他穿着一件和跑车颜色相称的西服,整个人看上去落寞而又孤单。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眼睛不眨一下,那是他的洛希,还是当年那个卓尔不群的洛希,清晨的阳光光辉洒落在他灰色西服上,整个人都熠熠生辉,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一个清俊温润的男子。

她看的出迷,以至于汪晨曦走到她身边她都全然不知。汪晨曦就站在他身后,他的目光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到了那个人,一身正装,温润谦和的男子,文落落心中难以磨灭的伤,即使这个男人曾经给予她多么大的毁灭,她的心底那片柔软,仍旧只属于他。

这个男人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东西能让文落落像个傻瓜一样飞来扑去,他始终想不出来,他干咳一声说:“从你房间这个角度上看,逆着太阳的光线,来观察这个男人的眉眼,刚毅中带点柔美,总结一句有一副算是比较好的皮囊,当然和我比起来那是差远了。”

文落落的头顶华丽丽的乌鸦飞过,三道黑线从天而降。汪晨曦嘻嘻笑道:“你旧情人这是唱的哪一出?文落落别忘了,你老公我在这儿!”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出现了,来回看看他的脸说道:“你看你那张一大清早就便秘的脸,见到这个男人毒素瞬间爆发。哎,没救了,我得下去给你整瓶排毒胶囊来。”

他的话从来都是一句双关,文落落怕他下去找洛希的事情,拉住他:“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少管闲事!”洛希不确定的问道:“落落,你在和谁说话?你方便下来吗?”

汪晨曦大嘴巴凑到手机旁,平地一声雷:“不方便,我老婆方不方便那得看我同不同意!是不是亲爱的?”他的后半句完全用一种嗲死人的语调,文落落的鸡皮胳膊瞬间掉了一地。

洛希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他才说:“对不起落落,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的。”他叹口气说:“我们现在真的到了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吗?落落,今天我来你们家只是想看看你最近好不好,今天我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敲开你们家的门,可是张妈把我赶了出来,她说我就是你的克星。落落我知道你们一家现在最不想见的的就是我,可是落落……”

他的下半句还没有说出来,文落落已经抑制不住的恸哭起来,那种抑制不住的酸痛在心里翻山倒还,最后汇成最深最痛的泪水。

汪晨曦一下子又是慌了神,他扶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文落落,怎么都安慰不好她。这个女人一哭起来绝对是没完没了的。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动如此大的情感的也只有洛希了。文落落伏在他身上哭的抽动着,可是却对他说:“汪晨曦,我求求你陪我下去吧,我只和洛希见一面。”

本来拍动她身体的手,一下子停格了。她这样让他慌神,这样让他不知所措,哭成泪人儿,还是求他陪她下去,只为了掩父母耳目,去见那个伤他至极的男人,他凛冽,可是最后还是答应了她。

他说:“只要你不哭,我都答应你。”他看着她擦掉泪水,看着她露出微笑,心竟然会微微的疼痛。他为她披上衣服,然后和他一起走下楼。

文父文母已经都起床了,在沙发上看报纸,早餐张妈也已经陆续做好了,汪晨曦礼貌的说:“伯父伯母,落落身体现在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带她到附近走走,很快就回来。”文父文母也没有多想,都是点点头,文母嘱咐道:“就转一小会哈,张妈都做好饭了。凉了不好吃。”

文落落一直是低垂着头,文父文母也就当女儿还没睡好,没怎么过问。汪晨曦揽着文落落走出家门,老远就看到洛希正在那落寞的抽着烟,他很专注的看着远方,好像在沉思什么。文落落抿抿嘴,看向汪晨曦,汪晨曦拍拍他的肩膀说:“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汪晨曦目送文落落走后,只能无聊的来回踱步,时不时的看向两人的背影。两个人在一起的背影他从大学的时候就已经熟悉了。

那时候他上大二,十六岁的文落落便带着这个男人闯进了他的视野。那时候的文落落啊,清纯而又单纯,她挽着洛希得得胳膊,幸福而又甜蜜的对他和文清说:“哥,这是我的男朋友。”而十年过去了,那个一脸幸福的小女孩再也不复存在,在文落落绝望崩溃的时候,他坐在他身边不会向任何人一样的劝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他总会想那个男人怎么舍得把她伤成这样?

他花心,他泛滥成灾,在文落落的心里他应该是只要是个女人他都会上,可是文落落唯独不知道他从没有动过她的心,即使他喜欢和她在一起,他喜欢看他生气,撅嘴,瞪眼,眉开眼笑的样子。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她,他只能去呵护,去灌溉,唯独不能去碰触,去采摘,去毁灭。

那个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文落落,是他要用一切的目光去保护的,谁都伤害不得。如果,假如洛希不回国,或者不再出现她的视线里,他也绝不会以这种身份出现在文落落身边,他只是希望他可以静静地安心的看着他的小公主过上幸福而平凡的生活。

可是洛希出来了,他还是回来了,他要怎样才能保护她不再受伤害?他眯眯眼,秋至冬初的阳光温暖,金色的光点照射在世间万物之上,他笑笑,看向他们,长长的舒口气。

洛希看着文落落一步步走来,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缓慢的前行着。这一个星期没有见她,才发觉她比以前更瘦弱,本就白皙的脸上因为生病的缘故,脸上没有半点红晕。他想起年少时,第一次见她的摸样,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套裙,整个人就像是漫画出来的人物。她嘟嘴,她蹙眉,她撒娇,无论怎样他都拿她是没有一点办法的。

上学的时候他总是那么聪明,一点就会,可是就在他面前装作什么都不会,那时的她真的是可爱至极。他喜欢刮她的鼻子,小巧玲玲的鼻子,微微上翘,让人很容易忍不住亲昵。他记得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心脏都要跟着跳出胸膛,她的唇柔软而又甜蜜,带着她特有的甜腻果香味,他的大脑一片短路。

他以为他们真的可以就这样向着幸福的方向走下去,可是为什么真相总是那么的残忍,他想一定是自己不够坚持才会这样,母亲反对又算什么,可是如果的如果,那么她也知道真相,她也会像他一样义无反顾么?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敢知道答案,宁愿她是恨他的,也不远他知道真相后,难以取决的抉择。

文落落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思绪还是漂浮在空中。文落落轻声叫道:“洛总,您把我叫下来有什么事?”她的声音清冽而有距离感,洛希一下子就从漂浮不定的思绪中走出来了。

他看向她,他还是那个她,可是和他已经越走越远。他笑笑,笑容里的苦涩她是一目了然,可是那又能怎样,他和她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从他不要她开始,世界的天和地就已经被分开,如果再次依恋,只会被上的更加遍体鳞伤,她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了。

洛希想了想说:“落落,你恢复了身体还会来上班吗?”他笑笑说:“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昨天刚接到你的辞职信,你是真的不打算在希落广告公司干了么?”

文落落蹙蹙眉头说道:“没有啊,我这几天都是病着的,怎么可能写辞职报告呢?一定是搞错了。”洛希看向她,然后点点头说:“落落不论什么情况一定要保护好身体。”

文落落奇怪的看着他问道:“就为这些事吗?”

洛希笑道:“这些事不值得来一趟吗?我想确定一下你有没有事,另外还有同事们对你生病都很关心,希望你早日康复。”

“谢谢洛总。”文落落客气的说道,她想到自己刚才情不自禁的恸哭就越想越觉得傻气,自己总是一厢情愿想得太多。她沉下眉眼,同样也是苦笑笑说道:“如果没有比别的事情我要回去了,谢谢你洛总。”冷落而疏远的结束语永远都是属于他们的。她想就这样好了;也便断了自己所有的奢望。何况他能来看她不就是最好的礼物吗?

洛希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然后忽然上前拥住她,“落落,让我再抱你一次好么?”他紧紧地,像一松手,她就要消失不见了一样,嘞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样。

洛希笑道:“落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的幸福,落落我从没有后悔过和你在一起。落落我爱你,落落你一定要比我幸福。”他的话语让文落落完全跟不上节拍,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突然。

可是下一秒他松开她,为她整理被他抱皱的衣服,像是要参加什么生死别离的场面一样转身走进车里,文落落呆呆的目送他开车离去。耳边还响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她突然间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她一定要比他幸福!是吗,她还有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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