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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好久不见

走进办公室便看到一个穿着时尚利索的女性正低头研究者桌上的文案,王秘书走到她身边轻声低呢几句,那女子点点头说道:“你先退下吧。”这么熟悉的声音让文落落的心里咯噔一声,她忽的抬起头,不期然的和她四目相撞,女子露出弯月般的无害的眼神看向她温婉笑道:“文落落,好久不见,幸会。”

文落落想过千万种与郁朵见面的情景,唯独没有想过这么极具有讽刺性的一面,以一个上司面向下属的姿态来面对。文落落扯扯唇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好久不见,幸会。”很多人都说情敌见情敌,一定是剑拔弩张,可是文落落见了郁朵却是五味杂陈,三年前,她自认为所谓牢不可破的爱情,在悄然无声中败给了羞涩青葱的郁朵,那时是自己太自大还是从没有把郁朵当做情敌放在心里过?

当洛希牵着郁朵的手,在她面前时,她才知道自己溃败的有多么的狼狈。她一遍遍的指着郁朵问洛希:“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洛希你告诉我!到底哪里!是长得不如她,还是家世不如她,还是……”她不记得自己那天到底说了多少话,问了洛希多少遍,她不相信灰姑娘的故事,她真的不相信也不能接受像她这样一个公主会败给一个长相平庸家世贫败的灰姑娘,她可以轻而易举的给洛希很多东西,少奋斗数年时光,而郁朵能给他什么!

他们六年的爱情,从高中到大学,多少甜蜜,最后都抵不过他爱上了别人。他说:“落落也许她在别人眼里是那样不够完美,可是她在我眼里是神圣无瑕的。落落和你在一起,我的所有的快乐是带着惶恐的快乐,可是和她在一起我是最放松最真实的自己。”她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就已经干涸,她有再多的不甘心又有何用?

“早上听说你生病了,下午就来上班身体能吃得消吗?”郁朵很是关心的问道,完全没有小谢嘴里的坏上司的一点样子,额,小谢果然是很夸张啊,怎么说在大学期间郁朵都是一个文文静静不出风头的人啊。

“还好,只是昨天没有休息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文落落礼貌的回答说:“谢谢部长的关心。”

郁朵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笑言:“文落落,这是你第一次对我那么客气,我都有些不习惯。”她低下头随意摆弄着放在桌角一侧的仙人掌,抬起头略带思考的状态说道:“以前的你就像这盆仙人掌,无论到哪里都是绿意盎然,可是浑身却带着刺。文落落我那时真的很羡慕你,你拥有咄咄逼人的气势,走到哪里你都是宇宙的中心,可是为什么现在我看到你却全然没有了以前那种感觉了呢?”

文落落只是盯着足尖并不接话,郁朵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文落落,你真的变了好多,我都不认识你了。不知道洛希见了你会不会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文落落仍旧一言不发,可是却轻轻咬了咬唇瓣,她抬起头,仍是一副礼貌疏离的表情,她眼波不动,几乎没有任何声调的说道:“部长您是抬举我了。文落落一直都没变,是您变了,文落落仍旧是那个井底之蛙,而现在您是鸿鹄大雁,所以才会有您这种错觉。如果没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我先回去工作了。”

郁朵看着文落落,用很专注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自嘲的笑笑说:“是我的不对,耽误文设计师工作了。我的本意只是想和你叙叙旧,再者就是希望你能融入新公司的文化氛围。”说着她站起身伸出修长的五指:“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也希望文设计师给予多多的配合,稳定一下旧部下的情绪,相信这个对文设计师不难。”

文落落当然听明白了郁朵的言外之意,她伸出手与她相握,她忽然间很想笑,郁朵这双温润美好的手,在这三年间与洛希相握纠缠了到底多少次?她有种麻乱的心酸,心口是那种说不出的憋气,憋着捂着,将自己一点点的剥离抽开四肢百骸只剩下机械的麻木。她想自己很快就会成为一个机器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很快很快。

文落落回到办公桌前,看到原来的同事都围绕着她,看她坐下关心的问道:“落落你们聊了什么?”万可迫不及待的问道:“她有和你说什么吗?”

文落落摇摇头,赵君围上去问道:“有没有说什么关于以后工作的事啊?”

文落落仍旧摇头,李文渊继续问道:“有没有说关于裁员的事情?经济危机大背景下,我可不想被裁员。”

文落落顿时头大,这算什么事情,一场收购,惹得整个部门都人人自危,这时小谢闷闷的问道:“落落,你和新来的部长原来认识啊。”七八个人一听此消息顿时围得更拥挤,文落落觉得空气顿时变得稀薄,作为整个设计部除设计部部长之外的主要核心人物,文落落这个首席设计师第一次发现自己和上司认识是如此的吃香,几十个人把她团团围住,都想套出她嘴里的话,让文落落本来就已经心烦意乱的心更是烦躁。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文落落有种脑袋即将爆炸的感觉,这时空气忽然间迅速冷凝,一个高跟鞋子的声音愈来愈响,围观的人都作鸟兽散,文落落看到郁朵已经走出办公司,她这才发现她穿着一身很时尚的职业套装,高跟鞋足有十厘米,郁朵露出标准笑容说道:“诸位既然那么想知道内情为什么不亲自问一下我呢?我可以给你们做出详细的解答。你们各位都是有工作限量的人,明天我要你们设计的东西都给我有水准的呈上来在这里唧唧歪歪,有什么意思呢?你说呢,文设计师?”

文落落低下眼眸,并不接话,郁朵继续说道:“如果诸位想今天就不干的话我可以批准。”她的目光再次看向文落落:“不知文设计师意下如何?闹事的人本就不适合做设计,不是吗?”

文落落笑笑说:“去留都取决于公司的高层,我无权决定,部长今天只是一个意外,相信明天就会好的。”她实在不想多说什么,拿起文案开始设计图纸,郁朵继续无害的环视整个办公室:“希望你们自觉点,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好不容易把手里的一堆文案设计完,文落落早已经忙的焦头烂额,头都有些隐隐的疼痛。而整个设计部的同事们也大都在紧张专注的设计,好久没有那么充实而又劳累的工作了,一时间文落落竟有些不适应。刚走出大学的那一会,文落落还曾豪情壮志的表示一定要大展拳脚,做出点成绩给老爸看看,可是四年过去了,她却越来越混日子了,豪情壮志早不知飞哪里去了。

而和她顶好的朋友姜怡和赵昕薇都现在个个走国际线路,比她混的不知好多少倍。在学校的那会,她们铁三角也就她对什么事请都是一副满不在乎,啥都没有心思学进去,现在还是她整天混日子,过的浑浑噩噩。那时赵昕薇总是用一副鄙夷的眼神看她:“文落落你能不能上进一些,你现在不认真努力,看你以后怎么养活自己!”

她一脸无所谓的摊摊手说:“你瞎操什么心啊,我养活不了我自己还有洛希啊,我们家洛希那是……”后面夸奖洛希的成语一串一串的,惹得赵昕薇啧啧的赞叹说:“文落落同学,我们从小到大一起上学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的语文学得那么好,这成语夸奖你男人一箩筐一箩筐的。”姜怡则在一旁看着她俩偷着乐,那时什么都是那么美好,可是她想过所有和洛希在一起未来的画面,唯独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不要她了。

好像那些事情早已经忘记,可是心底还会隐隐的疼痛,她记得自己在大雨中哭得有多么的狼狈,她记得她发着高烧给赵昕薇打着越洋电话,只是默默的流泪,一句话也不说,听得赵昕薇心里发毛紧张的问她:“落落到底怎么了,你发什么神经,大半夜打电话却一句话不说?出什么事了,你丫的,哑巴了不成!”然后她从喉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凄厉的哭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昕薇怎么办,怎么办,洛希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到高烧不止,42度的高烧,两次进入重症病房,她这一场病,把姜怡吓得半死,从此以后姜怡扬言:“文落落你丫的就一前车之鉴,我这辈子再也不相信爱情这破玩意了!以后找个能养得起我的老男人嫁了得了。”

文落落唇边还残留着一丝迷离的苦笑,那么遥远的事情,最近老是频繁想起,心口总像是一个缺口,止不住的疼痛。她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她合上文案,拍拍手对大家说道:“这么晚了,我们先吃个饭再做吧,你们做完这些设计都给我过目一下,我把把关,免得明天不合格。”同事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舒展腰肢,看样子这一下午谁都过得不轻松。

李文渊对于吃饭颇为上心,和一对同事聚在一起笑嘻嘻的问道:“落落,要不你请我们吧,我可不想去吃员工餐,再说那么晚了,估计员工餐厅也早关门了。”

文落落挑挑眉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请我呢?李文渊你这厮一大男人怎么不大方一点?”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文渊,继续调侃到:“大家觉得怎么样?听说李公子也是个出手阔绰的人,可是怎么就从来就没有对我们大家阔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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