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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绣鸳鸯(3)

货郎子继续倒腾箱底,下面是一堆零碎头发。都是绕成一疙瘩一疙瘩的,女人家梳完头用手指头绕着梳子转几个圈儿,就会扯下一团乱发来。乱发可以从货郎子手里换花线,还能给娃娃换皮球、玻璃豆儿、豆豆糖、塑料喇叭。好东西是很多的。只是乱发要比整齐的头发便宜,根据货郎子的要求,应该是越长越整齐的那种辫子最值钱。

但是很多女娃儿是不会剪下辫子换东西的,舍不得。

这么看来头发又是珍贵的,所以要收集这么一堆乱发,也是不容易的,真不知道货郎子为此跑了多少路程。

辫子及乱发乌云一样堆在我们眼前。奶奶弯下腰看,她眼睛不好,看了半天说,都是头发吗?我咋看着不像,像一堆雨水沤烂的荞柴。

姑姑看看货郎子,看看辫子说,这么多,你咋收到一起来的?世上真有这么多疯女子,把好好的头发给齐根剪啦?咋舍得呢?我就舍不得!说着摸摸自己的辫子。

姑姑的辫子很长,已经达到腰际了。

货郎子看一眼姑姑的辫子,抿着嘴笑,不答话,打开了另一口箱子。这一回又让我们吃惊了,里面不是头发,是花线。满满一箱子花线。我们看呆了,花线的阵容绝不比头发逊色,甚至比头发更吸引我们。

我一句话几乎是夺口而出:这么多花线,货郎子你真富,比我们庄的大富汉都富呀!

姑姑已经不再关注那些辫子了,眼睛盯着花线。

说实话我们从来没有想象过一个人可以拥有这么多花线。从前我们并不是没有见过货郎子,庄里的姑娘家一听到货郎子的吆喝,就会搜出平日里积攒的乱头发,纷纷拿去换花线。可是货郎子总是很啬皮,一团头发只能换取五股花线,这远远不够做针线,而头发是不好积攒的,积攒一团头发往往需要十天半月,甚至更多的时日。所以我们希望货郎子常来,又怕他们常来。

我们望着眼前的箱子,看呆了。

货郎子看看奶奶,看看姑姑,动手整理花线,将红的分一些,绿的分一些,各色的都分一些出来,一共分出一大把子来,递到姑姑眼前说,给你,拿去绣花。

姑姑接过来,凑在眼睛下看了看,又还给货郎子,手里捻着自己的辫子说,你帮我看看,把它剪下换你这一箱子花线够不够?

货郎子认真看了一下姑姑的辫子说,够,刚好够。

奶奶急了说,死女子你胡说啥呢,辫子留这么长容易吗?眼看再有三两年就要嫁人啦,你敢铰辫子?铰了你到时候光着头当新媳妇啊?

姑姑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啊了一声说,娘你胡说的啥?再说我真铰了啊!

说着扑到炕角找剪刀,嚷嚷着要将这辫子剪了去,叫奶奶不要再胡说八道。

奶奶动作快,一把将剪刀压在屁股下,说拜拜你过来从我手里抢剪子,我看看你的本事。

姑姑不敢,但还是不服气,恶狠狠说谁要再说我嫁人的胡话,我就一头碰死去!

奶奶吓一跳,说哎呀原来我女儿是一辈子不嫁人的,好好好,我不说,保证再不提这事,可是辫子你不敢铰!

货郎子挓着两只手,一只冲奶奶摆,一只给姑姑摆,说不不不,你不要剪辫子,这花线我白送你,不用拿辫子换。

姑姑说那咋成?你不吃大亏啦?

我伸手摸摸货郎子的木箱子,里面衬着一层油光纸,花线被纸包裹着,即便在昏暗的油灯下,这花线也是烁烁生辉的,保持着应有的色泽和亮度。

我摸摸它们,手心里绵绵的,带着点儿微微的冰凉。

我悄悄摸摸自己的头,我的头发很短,我妈怕给奶奶和姑姑添麻烦,临走将我的小辫子剪掉了,给我弄了个锅盖头。

我本来头发稀疏,现在就剩下短短一层乱发贴着头皮。就是把它们贴着头皮都拔下来,估计也换不来货郎子的一束花线。

我早就渴望拥有一些属于自己支配的花线了,我想学习绣花。

面对货郎子满满一箱子的花线,我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念头是那么强烈。可是,谁都知道花线是要头发换取的,货郎子说他给姑姑的花线是白送,然而谁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说不定早就盯上姑姑的一对大辫子了。

从前经过我家门的那些货郎子,只要见过姑姑的没有谁不对她那大辫子动心。

有一个姓吴的老汉曾经来了三回,每一回来将担子停在我家门外的路边,扯着嗓子吆喝:头发换花线——长头发换花线——我母亲烦了,说这个老东西准是打上咱拜拜长辫子的主意了,哼,眼馋死他!

吴老汉又一次来,恰好我大姨娘的女儿在我家做客,母亲拉着她出了大门。老汉留心着从我家走出的人,看到了姨娘的女儿,咦了一声说,你是拜拜吧,辫子咋不见了啦?姨娘的女儿不说话只是笑。我妈说剪啦,换花线啦,换了一背篓花线,给她做嫁妆都够用啦。

老汉瞅着姨娘女儿空荡荡的后背,那里没有垂辫子,只有一把短发扎成了一个短短的马尾。他说,你真是拜拜姑娘吗?

我妈说走走走,你这人怪不怪,人家大姑娘的名字竟叫你记下了,还到处乱叫!走走走,世界大了去了,以后你的担子就别在我家门前落了!

老汉似乎没有听到我妈在唠叨什么,看一眼姨娘的女儿,叹息一声,说好好的长辫子,为啥就剪了呢,唉!可惜了——可惜了——

说着,一脸的索然,生意也不做了,挑起担子沿大路晃悠悠走了,边走边念叨着那句话:可惜了——可惜了——

我妈盯着他背影呸一口:瞧这老怂样儿,迷瞪瞪的,可惜啥,难道换给别人可惜,给你就不可惜了?

老汉慢慢走远了,一路没有回头,而且从此竟再没出现过。

这倒是提醒了姑姑,她就对自己的辫子越发珍视起来,后来又有几个货郎子缠着要她剪下来,许诺用大把的花线交换,姑姑咬着牙愣没舍得剪。

现在这个货郎子也在瞅着姑姑的辫子。

说来奇怪,我们生活在深山沟里,从来就没有用过什么好的洗发水,但姑姑的头发黑亮黑亮的,尤其在夜色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蛇一样顺姑姑脖子蜿蜒而下,一路盘下来,窝在大腿上。

我心里说这个小伙子难道也在打这辫子的主意?

那么他一定会怂恿姑姑剪掉它们了。

可是货郎子摇摇头说,你不要剪,养这么长的头发不容易,得十几年时间呢,就算给你一箱子花线都别剪,叫它们留着。

姑姑推开货郎子的花线说,那我拿啥换呢?我又没钱买。

姑姑的神色变得可怜巴巴的。

货郎子抬头瞧着姑姑,瞧了好一阵,眼神怪怪的,把姑姑吓住了,姑姑慢慢地放下花线,说我不要了,这花线我不要了。

货郎子抓起花线,眼睛盯着姑姑的眼睛一字一字说,你给我听好了,花线你得要,是我送给你的,你就好好地拿着。这辫子嘛,不管到啥子时候都不能剪,我希望你记住。

姑姑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她完全乱了主意。

我一看焦急起来,姑姑真傻,货郎子白送花线呢,为啥还这么推辞,再作假,万一他舍不得送了,可就坏事了。

我忙插嘴喊了声姑姑——喊出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说不出的古怪,不像是一个七岁女孩的嗓子里发出来的,而是推动了一扇沉重无比的老木门,潮湿的门轴不情愿似的发出了生涩干枯的一声呻吟。我为自己这声意义含混的呻吟而脸红,就呆呆看着两个把手挨在一起捏着一把花线的男女。

姑姑似乎从睡梦里醒来了,一睁眼就像看到了一条蛇,在她的手上,她无声地惊呼一声,跳着脚挣脱了牵绊。把货郎子甩开,逃一般跑出去了。

货郎子也梦醒一般甩了一下手,看看我,看看炕上的奶奶,看看地上打开的箱子。然后拿起手里的花线仔细瞅,给人感觉这一把花线他不认识了,不是他担在箱子里走村串户换取头发的那些花线。

他有些惋惜似的吹了吹花线,极短促地吐了口气,忽然笑了。

我看着他,说实话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可是我发现这笑容很迷人,在那张青春洋溢的小白脸上清亮地流淌。

货郎子在整理他的箱子,先整理货物,当然他的货物不仅仅是花线,还有五彩的头绳,各色塑料发卡,一圈一圈的猴皮筋,一排排黑得发亮的小发卡,颜色鲜艳的塑料珠子项链,闪着玻璃光彩的镯子,装在小塑料袋子里的五色豆豆糖,裹在塑化硬纸里的泡泡糖、塑料梳子、木头篦子、尼龙袜子、塑料笊篱、水瓢、脸盆、花线、绣花绷子、做鞋的松紧布、纳鞋底的老白线……简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望着货郎子瘦削单薄的肩忽然觉得他很了不起,这么年轻,比小叔叔大不了多少吧,就拥有这么一副担子和满满一担子货物,真是眼热死人呀。人们都说庄子里最富有的人是当大队长的麻子王,叫我说呀,现在不是了,最富有的人是货郎子。麻子王的女儿有这么多花线吗?没有。有这么多发卡吗?没有。麻子王的女人有这么多做鞋的松紧布和老白线吗?没有。麻子王的儿子有这么多塑料枪、豆豆糖、气球吗?没有。

我打量货郎子的脚板,和他的身体一样,脚板娇小单薄,踩在地上轻飘飘的,像女人,一点没有大男人该有的气度。但是这双脚走了多少路呀,挑着担子把我们远远近近的村庄走遍了,几乎把大半个中国走遍了,这是他亲口说的,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看到箱子里那一堆一堆乌云一样的黑发,另一个箱子里满满一箱的宝贝,我觉得他一定没有撒谎,一个随便夸海口的人哪里会拥有这么多好东西呢?

货郎子拿出一架白线,一尺松紧布,要送给奶奶。奶奶自然不要,说哪能随便占他的便宜呢。货郎子一把握住了奶奶的手,说阿娘,你听我说,这些东西你得收下,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走州过县,经过了好多地方,啥子样的人我都见过,没有比您更善良的老人,我的命是你们救活的,别说这一点小东西,您就是想要我的命,我也会给,眼也不会眨一下的。

说到这里他哭了,抽抽搭搭抹着眼泪,冻伤的手背上留下的创口还未完全愈合,显得脏兮兮的。他用这手背抹一把泪,再次把东西递给奶奶。我们这些封闭在深山里的人,哪见过这阵势,奶奶乖乖地收下,并且抽着鼻子说,真是个好娃娃,懂事娃娃,多叫人疼惜啊。说着使劲地抽鼻子,看样子她也要跟着落泪了。

货郎子真是慷慨,拿出胳膊那么粗一股子花线连同一个绣花绷子、两枚绣花针一齐送给了姑姑。

姑姑自然不要,货郎子就给了奶奶,叫奶奶转送给姑姑,他说这些日子姑姑端汤端水地伺候他,就当是一种报答吧。

奶奶看着这一堆东西为难了,她本来就是个不大有主见的人,这可把她难住了。不收吧,货郎子说得那么在理,简直叫人不忍拒绝;收下吧,这份礼实在有点重。

这时候爷爷他们回来了,他们挑着担子在外头转悠了一大圈儿,出门时满满两担糖瓜子,归来时担子里换成了粮食,还有口袋里揣着的钱。他们风尘仆仆,爷爷一进门就嚷嚷说冻死了,赶紧爬上炕钻进热被窝里了。

姑姑一转身,把那些花线收起来带走了。

我们都舒了一口气,觉得这样最好,推辞过来推辞过去的,实在叫人熬煎,还不如爽快收下的好。

爷爷缓过劲儿来,见奶奶的锁子骨还没好,不能拿重东西。他火了,说老东西还自个儿把自个儿当人得很,准备缓到啥时候呢?

奶奶捏着胳膊,说出了这个冬要是还不好,我也就没脸活了,找个棉花包一头碰死去。

爷爷说找啥棉花包啊,直接撞咱家炕沿上多省事。

我们都哈哈笑。别看这老两口嘴上一个损一个,狠毒得很,其实啊,他们老两口的恩爱在村里是出了名的。

爷爷骂完了,依次瞅我们。看到货郎子身上,爷爷哦了一声,没说啥。

货郎子拿出两双尼龙袜子,爷爷一双,父亲一双。

爷爷看也不看就回绝了,叫他好好收起来,等开春雪化了,天气暖起来,就挑着担子找生路去,到时候全指靠这些东西呢。

货郎子捏着袜子没吭声,头耷拉着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坐了很久。

因为明确知道货郎子在我们家待不久,所以我们对货郎子的态度就有点奇怪:一方面老觉得他是个做客的人,一开春就要离开,所以处处带着客气;另一方面由生疏和单纯的怜悯变得熟悉起来,不仅是可怜他,似乎他身上有一种东西已经融进了我们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我们接纳了他。

当爷爷和父亲挑着担子又一次出门后,姑姑坐在炕上绣花儿,嘴里轻轻哼着一首歌儿:

货郎子哥货郎子哥,把你的担担儿往下落,不要你针不要你线,只要你花一朵。

姑姑婉转伶俐的嗓音刚一结束,另一个声音接上道:

但凭妹妹挑但凭妹妹拣,看上哪朵送哪朵!

姑姑抬头看,原来是货郎子在门口,正扒着门帘往里看呢。

姑姑红了脸,说死货郎子,为啥不进来,躲门外吓我一大跳。

货郎子轻轻跳进屋子,他的身子轻巧灵便,动作像猴子。

姑姑红着脸继续唱:

货郎子哥货郎子哥,从哪里来,打哪里去,今儿个要从我门前过?

货郎子一脸轻笑,细声细气地唱:

西山里来哟东山里过,千家万户门前过,千辛万苦都吃过。

姑姑用眼角斜斜瞥他一眼,继续唱:

货郎子哥货郎子哥,担担儿放下歇一歇。没有好茶好饭来招待,凉水一碗馍半坨。

她刚一收音,货郎子就已经接上去:

口舌打架说不出个谢,脚底下拌蒜难把步子挪,好一个大姑娘俊模样,敢问姐儿多大啦?

姑姑眉眼一提,嗓音像清晨的露珠在宽阔的玉米叶子上滚动:妹来妹十七,哥来哥十八,十七十八一般大。

货郎子放低了调子,声音低得几乎难以听到:

哥来哥十八,妹来妹十七,十八十七配夫妻。

姑姑转过脸来,有点吃惊看着对歌的人。

货郎子也正看着她。

两个人像第一次见面,不认识对方了。

忽然姑姑哎呀一声,针捏偏了,扎进了肉里。很快指头上冒出一滴血。姑姑甩了血,把手指含在嘴里。

货郎子风一样冲上前,一把夺过姑姑的手含进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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