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王美兰的来信后,陆建明决定利用用去城里联系客户的机会,看看王美兰。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很想念她。
石灰窑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营,逐步走上正轨,产品从单一增加到目前的4个,客户也从单一的建筑扩大到医用和工厂等,收入逐年增加。可就在这时,梅昌超跟苟中华产生了矛盾,起因是梅昌超介绍龙口冯生产队队长冯玉宏的儿子冯端阳来石灰窑打工,苟中华不同意。
其实梅昌超也不认识冯端阳,冯玉宏通过那次泰武庙中学学生到龙口冯生产队挖山劳动时认识的朱桃荣老师,想给儿子找事做,后朱桃荣得知她的高中学生梅昌超等人创办了石灰窑,就给梅昌超写了封信,要求他们给冯玉宏的儿子安排一个位置。
可苟中华认为,他是石灰窑总经理,冯玉宏队长也好,朱桃荣老师也好,应当给他写信,而不是给梅昌超写信。可朱桃荣跟梅昌超比较熟悉,因为梅昌超当时是班干部,而苟中华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且朱桃荣跟他又不熟,故写信给梅昌超,没曾想苟中华不高兴。当梅昌超说起此事时,苟中华一脸不高兴。
“石灰窑现在不需要人,以后再说吧。等需要时,再让那个冯端阳进来。”苟中华说。
“中华,石灰窑目前正是需要人手呀,你怎么说不要人呢?前几天,你还说要招几个工人,今天怎么就说不要人手了呢?”梅昌超很是奇怪。
“我是说过要招人,但要招的是技术工,你说的那个冯端阳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没有,他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家务农,现在农活不多,他爸冯玉宏就想让他出去打工,挣点钱,你也认识冯玉宏队长吧,以前我们读初中时,他带领我们挖山种茶树。”
“认识,怎么不认识,那时挖山,我的手都挖起泡了,痛得要命。”
“那就给冯队长和朱老师一个面子吧,让冯端阳来我们石灰窑打工。如果他实在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
“老兄,我们现在是创业阶段,还没到发达的时候,用人要看石灰窑需要,随便进人,要增加成本的,我们这里不是福利院。”
“那你的意思是不要冯端阳了?”
“目前确实不好安排。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梅昌超看到苟中华有意为难他,就把此事告诉了陆建明。
“这事摆明是中华怪冯队长和朱老师没有给他面子,如果朱老师直接写信给中华,情况肯定不一样。”陆建明分析说。
“我也考虑了这一层原因,在学校时,我是班干部,跟朱老师打交道机会多,而中华是普通学生,而且中途退学,我不是说班干部就了不起。现在我们三个都在石灰窑,换作我是朱老师,我也不会直接找中华。”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了。我去跟他说说吧。”
陆建明也没有说动苟中华,两人谈话最后不欢而散。苟中华只能用同样的理由来拒绝梅昌超跟陆建明的请求。他考虑到如果不这样,那就会得罪其中一人,因为他们既是发小,又是同学,得罪任何一个都会产生麻烦。
苟中华虽然对朱老师没有直接给他写信有点看法,特别是刚刚听到梅昌超说起此事时,他的确有点恼火,但冷静下来,他就理解了朱老师的的做法。因此,朱老师没有直接给他写信还不至于成为苟中华拒绝冯端阳进入石灰窑的最重要理由。石灰窑进个人不是绝对不行,但目前最需要的还是技术人员。因为朱彤前些天流露出想离开星明石灰窑的意思。苟中华知道,他是想增加工资,并不是真的想走。但苟中华他们已经给他加了两次工资,朱彤嫌每次增加的工资太少,总是有意无意说某某石灰窑的技术员每月收入高。
苟中华考虑到,如果朱彤真的一走了之,石灰窑就会面临一些问题。虽然,这段时间,苟中华他们也在尽力学习和了解石灰窑的生产流程和技术,但离真正掌握所有技术还有很大差距。
因为进人的事,三个原本非常团结的同乡加同学,心存芥蒂,但他们表面上都不流露出来,外人根本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缝隙。
张德鹏作为总经理助理和办公室主任,跟他们三人又是同学,他看到了他们三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他竭力调和他们的矛盾,但作用不大。
这天,陆建明跟张德鹏一起去城里联系客户。
当他们乘车来到马桥公社时,陆建明对张德鹏说:“我要去看看王美兰养蜜蜂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兴趣?”
“我跟你一块去吧。下午我们再去客户那里也来得及。”张德鹏听说同年级不同班的女同学养蜂,感到很是好奇。
“那好吧。”
按照王美兰提供的路线图,陆建明他们很快找到了王美兰跟她哥哥王永金的养蜂点。陆建明对这里也不陌生,这是古河边,马桥公社朱家桥生产队,高中时,他曾在这里割稻,看油菜花。
走近时,看到一大排蜂箱,蜜蜂成群地分进分出,陆建明跟张德鹏感觉很是新鲜。
王美兰此时恰好从棚屋里走出来,看到陆建明走过来,她的心一阵狂跳。而陆建明也看到了王美兰,他飞快地跑过去。
“你嗮黑了!”陆建明看到王美兰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
“能不黑吗?整天在外,风吹日晒。不黑才怪哩。你怎么今天才来?”王美兰有点生气了,给他写信几个星期了,本要他早点来的,可他竟拖了这么长时间。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接到你的来信后,我恨不得立即飞到你身旁,可是石灰窑最近有点事耽搁了。”陆建明带着狡黠的微笑。
“跟你写信后,我每天都盼望你来,可你一直杳无音讯。”
“哦,真对不起,我以为可以马上来你这里的,可我们石灰窑的事情有点麻烦,走不开。”
王美兰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张德鹏,就问陆建明:“跟你一起来的哪个人是谁?你让他进屋坐吧。”
“哦,那是我同事,也是我们在马桥高中时的同学,他是高一(一)班的,叫张德鹏,现在是我们石灰窑的办公室主任兼总经理助理”陆建明转身看着张德鹏向王美兰介绍,“德鹏,我们进屋吧。”
陆建明扫视了一下四周,油菜花快要凋谢了,有些油菜杆长出了细小的长方形的果实,棚屋正好在古河边上,这里青草芳菲,杨柳吐绿,河水奔流不息,充满了田野的气息。
王永金跟他老婆正在将一个蜂箱里的蜂蜜拿出来,准备拿去加工,见妹妹带着两个年轻男人进屋,便问:“美兰,这是谁呀?”
“我的高中同学,他们几同学办了一个石灰窑,今天来城里联系客户,顺便来看看我。这是陆建明,这是张德鹏。”王美兰没有说陆建明是她男朋友。
“这位我第一次见,叫啥?张德鹏,一回生二回熟。小陆呀,我见过,你去过我们家几次。”王永金说,“你怎么那么黑呀?我以前看到你皮肤很白的。”
“我们在石灰窑做事,虽说不是每天都被太阳晒,但在太阳底下的时间还是很多,所以,皮肤不经晒呀。所以,石灰是白的,人是黑的。”
哈哈哈哈哈……大家发出一阵笑声,拘束的气氛一下子就打破了。
王美兰给陆建明和张德鹏倒茶,陆建明看到这件棚屋虽是临时搭建,倒也有模有样,三间房,一间是王美兰的哥哥和嫂子住,一间她自己住,还有一间房门开着,陆建明看到这间房堆放着一些杂物,这间房子自己可以住?
陆建明此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离开石灰窑,跟王美兰一起养蜂。可她和她哥嫂会同意吗?
最近陆建明得知郎月华考上了北京大一所大学,这让高中时学习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的陆建明非常震撼,他既为同学感到高兴,也为自己浪费了几年光阴而懊悔。他萌生了参加明年的高考的想法,这也是跟苟中华因为进人的事闹别扭后产生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