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你先进去找他们,我想和窦少谈谈。”
芙落打开车门,一头歪进座椅里。
小爱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窦少的神色。在门口发现徐辉学长正在接电话,于是跑了过去搭讪。
听见关车门的声音,芙落暗自吐了口气。
“说吧,你是不是跟我有仇?”揉揉额头,不舒服的感觉仍然存在。
外面已于何时飘起了小雨,车里的两个人没有注意,他们通过后视镜在互相对峙着。
沉默了五分钟。
沉默了十分钟。
窦沈意开口,发现喉咙里有些干涩,说出来的声音有些粗哑,但不显难听,反而多了一些性感。
“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本来还只是猜测……”原来是真的,小爱你想要我来,何苦帮着这个讨厌的妖孽骗我……
“向我道歉,我就放过你。”窦沈意不复往日的冷静,多了份狂邪。
道歉,道哪门子歉?冷笑,真是笑话。
雨下得越发大,噼噼啪啪打在车窗上,顺着滴落的痕迹,在车窗上蜿蜒出一条条斑驳的水痕。窗,受到外物撞击,尚且留下疼痛的痕迹;那么人呢,疼痛容易好,疤痕难消。
滴滴滴!雨水的声音,芙落感受到天地间的植物正在吸取着水分,茁壮成长。蔷薇花,风雨中摇曳,纵然满面的泪水,仍然笑得那么灿烂。
今天怎么了,一个个赶着让她心里犯堵。田燕燕是,窦沈意是,小爱也是。
“窦沈意,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怎么不是个男人了,死丫头……”话还没有说完,风雨中的田芙落已经打开门,急匆匆地往屋檐下跑去。
泥水爬上她的裤脚,染成一朵朵泥黄色的花朵,狼狈又无助。
窦沈意暗骂句“该死”,便追了过去。车来车往,她不要命了吗?和他多待一秒钟,就如此难受?
他本来是要小爱借徐辉的名义约她出来,顺便单独聊聊向她道歉的,可是看见她倔强又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舍不下面子。因为,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和别人道过歉,谁不是让着他,宠着他,哄着他……
如果这个时候可以追上田芙落,或者好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也会少了许多曲折;如果这个时候可以来个英雄救美,也许所有的矛盾都会消失,言归于好。但是,天公既然不作美(作者无良,怪罪老天……),那么事情总是那么偏离大家想象的模样。
她拦住了一辆的士,把英俊帅气无比的窦少扔在了街角,变成了一只活脱脱的落汤鸡。
回到寝室,她就知道自己发起了低烧。自己的体质自己知道,没有人照顾,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发几场低烧,也从来不矫情地吃药打针,混混沌沌混过一个星期,自然就好了。
所以小爱什么时候回来,她不知道;小爱喊了她几声,她也不知道。小爱以为,芙落不想理她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芙落没有提早起床,早上的两节课都没有去。
“芙落,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小爱自责地问,声音中带了丝呜咽。
芙落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打着点滴。
“我怎么在这?”低低地问,眼睛干涩胀痛。
“见你上午没去上课,听老师说你请假了才知道你病了。芙落,是我不好……”这个时候已经哭了出来。
“没事,有成就的人通常命运多舛。”嘴角泛白,没有一丝血色,甚至起了硬壳。
“这个时候还开什么鬼玩笑。”小爱放下心来,总算醒了,不由扑哧一笑。
“听说你病了,所以过来看看。“窦沈意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左手拿着一束康乃馨,右手提着一个保温瓶。
走进来,整个房间的光线似乎要亮眼许多,帅哥就是帅哥,令人惊艳,看着赏心悦目。
芙落正拿着一本小说津津有味地看着,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连头也懒得抬起来。
“我来看你,你有必要这么拽吗?“窦沈意看着床上任性别扭的女孩,嘴角无所谓地勾了勾。他觉得自己中了邪,在碰到小爱一个人去上课的时候,问了下芙落那天的情况,一听她生病躺在医务室,立马让佣人熬了一锅红枣乌鸡汤过来看她。
“我弄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想要和颜悦色,你别来啊,芙落撇撇嘴,冷不丁视线落在他带来的保温瓶上。
窦少不置可否,揭开保温瓶的盖子,把汤倒到碗里,把勺子放到汤碗里,递到她面前。
芙落负气,没有接。
“听说某人还没有吃早餐。这是小爱给你弄的,放心,没有下毒。“拨弄了下遮到眼角的发丝。
等到她准备接过来的时候,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戏谑的光,逗弄下这个小丫头也不错,生活毕竟太无趣了。
“还是我来喂好了。长这么大,还没有照顾过美女呢。“瞧这话说的多么漂亮,又多么欠扁。
芙落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也抱着跟他死磕到底的心态,安心地享受起他贴心的服务了。
本来以为又会激烈地反击,可是现在只好一口口喂着这位教人捉摸不透的丫头。
她的小嘴真美,是可爱的菱形,嫣红的唇瓣,如成熟的樱桃,好想在她的唇瓣上跳舞。一想起那天宿舍的经历,他的下腹更是一紧,目光有些涣散,像在回忆那天销魂的滋味。
小爱下了早自习,匆匆拿着包子和稀粥就往医务室跑,见到的确实一副诡异又令人遐思万分的画面。
“我,芙落,看来你用不到我的早餐了。“尴尬呀,撞破JQ了,怎么办,窦少会不会放过她呢?
“噶,这汤不是你弄的吗?”
“汤?什么汤,我没有哇,哦,是窦少你弄的吧。”小爱有时候真的很神经大条,完全没有注意到脸上有一抹可疑红晕的窦少。
“哼,虚伪!”芙落推开递过来的勺子,虽然她很感动,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像窦沈意这般喂自己吃过东西。可是,他不向自己道歉,自己是坚决不会妥协的。这是两码事,她不会混为一谈。
“喂,我哪里虚伪了,不理你了。”小爱跺跺脚,装迷糊,乘机离开。
窦少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在自己唇瓣上摩挲,半晌点点头,颇为认同,“是够虚伪,有的人明明感动得要死,还要死撑。”
“你,给我shut up!”芙落一个枕头扔过去,幸亏窦少反应快躲了过去,不然手中的碗就要化成一堆碎片了。
病房里瞬间传来男人嚣张无忌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