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水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任何问题，眼前反复出现曲阳挽着那个女人的手转身离去的影子。芷水不想再看聂明远，那张脸是注定要离开的，这也许是宿命。如果今天有命离开这里，这个人，此生不要再见。如果……就真的不用再见了。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蓝旭的马车却悠悠然的停了下来，阴冷的声线瞬间冰冻全场“住手！”
顾家极与蓝石山庄也是有些往来的，连忙拱手见礼“原来是蓝庄主，不知有何见教？”
聂海天也客气的寒暄了几句。
“见教不敢，本座只是来接八夫人回府。”蓝旭马车都没下，声音闲适而慵懒，却让人不敢忽视。
“原来这位姑娘是蓝石山庄的八夫人，还真是失敬！只是她当众杀了顾家小姐，此事还未了结，恐怕蓝庄主不能将人带走。”聂海天脸上的笑容春风般和煦，却未达眼底。
“我这个八夫人是调皮了些，但杀人的勾当是做不出来的。”蓝旭抿了一口茶，把杯子发在手边的小几上，动作闲适慵懒，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紧迫感。
“众目睽睽之下，本门主还能冤枉了她不成？”聂海天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屡次在这个蓝旭手上吃暗亏，今日绝不会轻易让步。
“是吗？那么有谁亲眼见到她杀人了？是用的什么招式？如何杀的人？”蓝旭虽然说着咄咄逼人的话，语气里却没有丝毫情绪。
“刚刚场面混乱，芷水拦截马车意欲行刺，可是不假。虽未有人亲见她杀死了顾小姐，但尚脱不了嫌疑。”聂明远说得有理有据，似乎很难反驳，却也道出了重点。
“仅凭嫌疑就要放箭射杀我蓝石山庄的八夫人，修风门的排场可真是大！”蓝旭的语气里明显透出不悦“丫头，还不跟本座回去？”
芷水越过众人，上了蓝旭的马车。聂明远却上前一步，拦在马车前面“蓝庄主，你护得她一时，可护得了一世？”此话问得颇有深意。
蓝旭双目微眯“本座想护，便护得了！等诸位有了真凭实据，大可来蓝石山庄拿人，本座绝不阻拦。”马车缓缓离开，却无人再敢阻拦。
聂海天的眼里几乎喷出火来，面上却笑容不减。聂明远一颗心忽然空了，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可是，自己怎么不敢呼吸了？只要一呼吸，心口的疼痛就会蔓延到四肢百骸。
马车里出奇的安静，彼此的呼吸声都很轻浅，似乎怕惊扰了什么。
“本以为你会问为什么。”蓝旭的声音显得异常的突兀。
芷水抬起头，用力的眨眨眼睛，让眼前不再模糊“我不想知道。”
蓝旭的视线，多在芷水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丫头，你长大了！”
“如果我知道，长大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倒宁愿永远不要长大。”
“没有人生下来，一颗心就是又冷又硬的。”蓝旭难得讲这样感慨的话。
芷水没再说什么，她只感觉心力交瘁，所有的一切她都应付不来，每个人的目的，手段，她都看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