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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弟弟

松园,香院。

王保强此时正一脸焦急地来回踱着脚步,不时还能从嘴里听见叨念声:“菩萨保佑,宝琴可千万别出事啊。”宝琴从今儿个一大早就开始发作,现在可都下午了,还是一点没见要生下来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那一声比一声还要凄历的叫声,听得人揪心,但这会……

“来人……,去问下怎么回事,早先还能听见点声,这会儿怎么没什么声了?”王保强连忙行到门口,叫住一下人吩咐。

王老夫人见儿子如此担心,还要吩咐下人去问,连忙叫住那下人,让其打住。回来拉着儿子的手,压着坐下,说道:“快坐下,好好呆着,这时那边产房已是够忙乱的,应付产妇都还忙不过来,你就别再去添乱了。女人生产还不都一样,宁儿生产那会儿可没见你如此,又不是头一朝经历,这会子在老子娘面前作什么。”

听着老娘好不客气地亏着自己,王保强不敢说什么,忙用祈求的眼光看向一边正老神在在地品着茶的王老太爷,希望爹能帮忙自己一下。

可是老爹像是几百年没见过杯子一样,双手捧着茶怀,那小心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老太爷在哪得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呢。王老太爷像是完全没看见自己儿子的眼神一样,仔细地看着茶怀。

哎,自己不是没看见儿子那求救的眼神,但是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夫人,儿子还好说,若是得罪了夫人这边。自己可没好果子吃。只好牺牲儿子了。

儿子,自己自求多福吧,递给儿子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看着自己老爹那包含歉意的眼神,看来老爹是指望不上了,王保强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自认倒霉,谁叫是自己老娘呢、谁叫老娘打从宝琴进门就一直不喜欢她呢。自己夹在两边,真是为难。

正在王保强还在感叹时,下人来报,说是二夫人已产下四少爷,母子平安。

听见下人通报,王保强只剩下傻笑了。

王老夫人,看着儿子,在心理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来,忙吩咐人打赏,并吩咐孩子不用抱来,免得着凉。并让人把事先备下的补品、衣物等物送到二姨太房里。等把所有事都安排好后,见儿子还在一边傻笑,忙拍了一把,怪罪道:“傻小子,楞着做啥,还不快去看下去,等会我和你爹再去看孩子。”

听了母亲的话,王保强才如梦初醒般,向东厢急行而去。

王保强一进到房里,就见宝琴一脸惨白地躺在床上,已是累极,睡着了。丫头婆子已是收拾妥当,孩子也打点好了。看着这个才生下来的小子,王保强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宝琴至进门一来,就想为自己生下一个男孩,这次终于达成心愿了。想来宝琴应是高兴的。王保强知道这些年来,宝琴因着只是个妾的关系,在这个家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想生个儿子也是对的。自己真是个失败的男人。自己无法做到其他,但是对他们母子几个好还是能行的。

“水…..”

王保强听见后方的响动,才止了脑中想象。忙转身看向宝琴,见宝琴已醒,丫头们已奉上水。忙拉着手道:“宝琴,辛苦了,来看看我们的儿子吧。”忙叫奶子抱着孩子到床边。

薛宝琴刚生下孩子后,连一眼都未来得及看,就累得昏睡过去,这会才缓过气来,就急着想知道自己这次生下的孩子可如自己意。听见相公说是儿子,薛宝琴忙拉着王保强的手急道:“强哥,真的吗?是真的吗?没骗我。”

“傻瓜,是真的,相公怎会骗你,自己看。”王保强半抱着薛宝琴身子,使其不用使多少力就能轻松看见孩子。

薛宝琴自己亲见后,才终于放下一颗悬了好久的心。安心地睡下。

见宝琴睡下,王保强才退出了房间,吩咐了下人一些注意事项外,还叮咛其小心。并叫人把孩子穿戴妥当后,抱去给祖父母看看,千万别着凉。才怀着愉悦的心情离开。同一件事,有人高兴,有人愁啊,真是世间百态,人心难测啊。

松园,沁院。

王家大夫人李宁儿听见下人来报,说是二姨太喜得麟儿,老爷很是高兴。

李宁儿听罢,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挥手让人下去。叫来下人去库房里取来一些补品送去,并吩咐人传话给香院,让那边缺什么或是需要什么,只管使人来取就是了。

仆人下去后,房中只剩下李宁儿一个人,脑中回荡着下人那句老爷很是高兴的话。薛宝琴啊薛宝琴,你以为你生下儿子就能有所改变吗,哼,不自量力。若是你与你的儿子能安分守己,那就罢了,如若不知好歹,妄想与我的孩子争,那就别怪我李宁儿到时翻脸不认人了。现下且高兴着吧。

摇头笑笑,就动手翻起桌上的账册来了。

松园,竹院。

王保强的三姨太古莲得到下人回报,知道二姐终于如愿为老爷生下儿子后。脸上露出了担忧,知道自己母子在这个家将会更加艰难,一直以来自己只求家儿能够平安长大,自己能看着儿子以后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自己也就满足了。所以在这个家中,自己一直不多话,凡事不出头,少有去争的时候,自己这么多年来的隐忍,换来了大家对自己还算和气。为了孩子,自己也未计较太多,本来自己希望能一生如此也是好的,但是此时薛宝琴生下儿子,也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来。看来这个家又会多事了,自己的平静生活看来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啊,但愿到时别牵连到自己孩儿身上才好。

松园,梅院。

只听得一阵阵的茶碗碎裂声,上房内乱成一团。

四姨太赵雪梅听到下人的回报,当场气得摔碎了茶怀,神情狰狞地看着那个回报的下人。下人吓得直哆嗦。还是香玉好心,忙使眼色让其退下。那人感激地望了香玉一眼,逃也似地飞奔出去,那样子像是有十只饿鬼在其背后追赶一样。

香玉吩咐人收拾好地下的碎片后,劝道:“主子快别气了,自个儿气病了可是划不来。”

“我怎能不气,那个女人一向得老爷喜,现在又生下了儿子,老爷还不更为疼爱,将来卫儿可怎么办。”

天下母亲都一样,香玉听到四姨太如此生气是为了小主子,对其以往在此受的怨气也少了不少。复又劝道:“主子,这事可说不定。”见主子投来疑惑的眼神,香玉忙又说道:“主子,你想啊,二夫人就是再得宠,也不能怎样,即便是老爷想怎样,可上面还有老太爷与老夫人呢,不是还有大夫人吗,哪里就容易出头了,老夫人本就不喜那位了,若是老爷再想做出点什么,不等主子去哭诉,老夫人就不会坐视。”

听了香玉说的,赵雪梅认同地点点头,想通了后气才顺下来,想想也是,自己这会儿气什么,应该高兴才是,那位以为生了儿子就能被高待了吗,做梦吧,哼。

转头看看香玉,说道:“香玉,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有这心思,能想到不少,嗯,不错,夫人我记下了,好好为我办事,将来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香玉谢过主子。”香玉忙回道。

“嗯,下去吧。”四姨太看香玉一幅感激的样子,这才满意地挥手让其退下。

“是”香玉松了口气退下。哼,好处,自己若不为了让自个儿与院里姐妹们少受点罪,自己何以会对她说下那番话,只是想让其怒气消下,免得自己或其他人受累吧了。作为丫头下人,命运不在自己手中,主子一个不高兴就可随便处置了。在这个家中有多少人、多少事是能随自个儿意的。别说下人了,就是那些主子们也是有不少不如意的事。哎。

松园,菊院。

五姨太听了这个消息到是没多大反应,只是一个人呆呆地望着天空,双手不住地扶着自己的肚子,想着何时自己也能为老爷生下个一子半女的。脸上带着笑模样。复又想起当初刚进门时,为了大夫人的事,自己被老夫人责骂。想到老夫人平时都一副笑模样,在这间房里那一副凌厉的样子,那仿若恶鬼般的声音,像是又在自己耳边响起。“韩招弟,听你的名字也知你在家不是个讨喜的,以前的事我不管,你既是进了我王家门,就要守王家的规矩,别以为这儿还是你自个儿家,这里可不是你能随意的地方,以后安分守己点,好好的做好份内的事,其他不该你插手的事还是少伸手为好,别再做出不合身份的事来。宁儿没事则罢,不然的话……哼”“对了,以为我都会送来补品到这,若是你自己懂事那还好说,不然的话…..”想起老夫人的话,韩招弟背心一阵发凉。起先自己还不知道老夫人后一句话是何意,当自己使了不少力才打听出来,得知后,自己腿脚一阵发软,脑中一阵晕旋,险些哉倒。老夫人那哪是补品,却是那使女子不能成孕的药物。就算自己能熬到停药,能不能再怀孕还是两说,是药三分毒,那药吃多了也是会有影响的。自己一个人,娘家又无势力,若是不能有孩子的话,将来自己可怎么办啊。想不到老夫人会如此歹毒,虽说那药送了几次后就停了,但是自己心里的害怕已是深深埋下,这样的日子…..老天爷,帮帮我吧。

葵园

王老太爷陪着夫人、看着夫人准备的各色衣物,刚使人送到香院。又张罗着办酒。说是喜添孙子,正好媳妇孙女也没事了,趁此机会好好请亲戚朋友来热闹热闹。

老太爷拉下夫人,让其坐下。老夫人正纳闷相公这是怎么了,自己正忙着呢。

“夫人,反正孙女也快满周岁了,还不如一起办,你看如何?”见夫人疑惑,老太爷又解释道:“你想啊,媳妇的事,亲家那已是不太高兴了,而且因着媳妇身子不好,孙女也未办酒,这时怎好为二房办,所以还是等孙女满周岁时再一起办,又热闹又能对亲家交待。如何?”说完还得意地向夫人递去眼神。

王老夫人想想也是,正准备点头同意,抬头见自家相公那讨赏的表情,心里一阵甜蜜,成亲都这么多年了,自己也是当祖母的人了,老爷对自己还是一如当年一样,王崔氏轻轻地拉起王老太爷的手,眼里的温柔能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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