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我低着头依旧斯巴达着跟他回了家。这他娘的是怎么个情况，丫缺爱了？
凌母看见我俩一起回来的那笑容倍儿喜庆，就跟看见自己的金龟婿提溜着女儿回来一样。“璇璇，阿衣快来吃饭吧。晚饭要早些吃，吃完就包饺子守岁。”
我把糖葫芦放在桌子上看着凌母说:“姨，我还没问您呢。您身体好点了吗？包饺子这种活我们小辈也能学着干，您们就别累着了。”
凌母看我如此乖巧也是笑的特别开心，“没事儿，我们两个老太婆闲着也是闲着，这种活交给我们，等你们以后成家了我们也干不动了就交给你们做。”凌母看了看面瘫和我说:“你们两个快去洗洗手，一会儿就准备吃饭了。对了阿衣，你不是说要有东西给璇璇吗？”
面瘫笑的特天真无邪道:“伯母，我已经给了。我去洗手。”
说完就拉着我走进了洗手间。我看着面瘫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有些摸不着头脑，丫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斤双黄连还是避孕药？
我和面瘫俩人霸占着洗手台，我用沾满泡沫的爪子捅了捅他，问:“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凌老佛爷看咱俩的眼神不对呢？”
面瘫看都没看我。专心致志洗自己的手，冷冷淡淡地说:“你好吵。”
我赶紧捂住嘴巴，怕他再来刚才那一套，这是在家里，万一惹出点什么误会，那麻烦就大了。
面瘫冷着脸擦干了手之后靠在门上看着我:“快点。”我木讷地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冲掉两只爪子的泡沫然后拿起毛巾擦完了手跟着面瘫走出了洗手室。
面瘫去叫三位太上皇吃饭，我去叫阿沐宁澈她们吃饭。
宁澈一脸猥琐的笑拉着我神秘兮兮地问:“萤火虫，你跟我说实话。”
我翻了个白眼:“姐姐我啥时候骗过你。”宁澈嘿嘿一笑，特三八地问:“你和那个面瘫帅哥什么关系。”我心说您这问的真是奇了怪了，我俩能啥关系，我能说我俩也才认识没几天我连他性取向都不晓得行吗？
“我俩认识不长时间，能啥关系。不熟不熟。”
“我说萤火虫你现在这胆子也太肥了吧，肥的扔太平洋里太平洋能水位上涨三厘米！你连我都敢骗。我可是听说你和那帅哥跨年元旦单独过得。”宁澈叉着腰愤愤地说。
我翻了个白眼:“我说您小道消息怎么那么灵通。丫就是闲得无聊拉我去话话家常顺便抢走了我一个东西。你偶像剧看多了精虫上脑了吧你。”
宁澈一挑眉:“什么东西啊？不会是……”我看着宁澈邪恶的笑容，得，丫又想歪了。
我抬起手晃了晃手链说:“这玩意儿，他今天刚还给我。哦对了，这事你可别跟宁霄说啊。”
宁澈了然一笑，大力拍了下我的肩膀说:“你放心，姐姐我万万不会背离组织单独行动，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萤火虫小同志，看来你还要多加努力啊。”
我看着宁澈嘚瑟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老娘我还要努力啥！要男朋友有男朋友的不至于以后恨嫁吧。
饭桌一行人延续了我们四个少女眼神交流，面瘫影帝模式开启，老佛爷太上皇嘴角扬上天的风格一直到尾声。
期间凌家太上皇终于良心发现，他拍了拍阿沐的脑门说:“我说闺女，你学习最近还那样吗？”阿沐被可乐呛到了，咳嗽两声，朝着她家太上皇摆摆手:“爹，大过年的别提这茬，伤感情。”
凌野放下碗筷捂着肚子笑，她像哥们一样拍了拍她家太上皇的肩膀说:“爹，凌沐现在的学习状态就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学海无涯，回头是……卧槽，岸呢。”
阿沐:“……”
我余光中的宁澈抿着嘴憋笑憋的无比痛苦。
几个人插科打诨地吃完了饭之后，阵营就划分的无比明确。两位老佛爷死活不让我们动手包饺子，硬是把我们推出厨房让我们各玩各的去。三位太上皇也不含糊，坐在客厅各种闲侃。我们五个小辈的上了二楼开着电视开着酒打着大A唱着歌。
宁霄给我发来短信正好是七点半，我俩腻歪了一会儿也就各忙各的去了。这几天的和宁霄几乎是每日三个电话五十来条短信的量，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虽然不在身边，但也没觉得距离远了。我抱着我俩的日子还长着呢的心态嘻嘻哈哈地和宁澈她们逗贫。
凌野说时间还早，反正开着电视谁想看春晚就看。不想看的找点事儿干，于是就搬出了麻将桌，准备打麻将。阿沐凌野宁澈这三个姑娘我知道，从小就是从赌桌上长大的。估计一楼那五个老人家现在也正张罗着打牌呢。宁澈的技术自然不必提，两岁就坐在她家老佛爷身边看着麻将长大的。凌野和阿沐自然也不必说，丫几个都是赌徒，技术控的赌徒。曾经阿沐和凌野闲着无聊去麻将馆斩杀群雄的光荣事迹数不胜数。
至于我，好吧……我确实也是跟着大姑三岁上麻将桌六岁开始打牌，手气不错就是技术太烂，好多什么该亭口该碰的这么多年还是没转过来弯。我张大嘴巴看着这三个笑面虎委屈地说:“你们三赌神欺负我一人！我又不太会打。”
阿沐翻了个白眼:“谁让你玩啊。跟你玩那就是糟蹋了我们几个的赌运了。喏，你后面那个，可是凌野牌桌上的克星。今天又得闹了。”我一愣，转过身看着风轻云淡的面瘫，不确定地问:“你你你你你你，你会打牌？”
面瘫斜着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径自走到了麻将桌前。我知道了，他这是用行动证明了我是白痴……
我打算搬出笔记本电脑边上网边看电视，面瘫看了看我，招呼我搬个凳子坐他旁边看他打牌:“我教你，笨蛋。”
我翻了个白眼，**说谁笨蛋呢？人家明明是天生丽质我最棒你们都是大笨象的属性。
凌野一挑眉，给宁澈使了个眼色，看向我和面瘫打趣道:“璇姐行啊，老大的独门秘籍可是从来不外传的。我缠着他了好长时间，丫就是不教我。”
我翻了个白眼:“面瘫不是你克星吗？你好好打，小心一会儿输得****都不剩。”说完我就感觉到周围一股寒气袭来，当然，并非来自于凌野，她还没那么大的马力。我战战兢兢地看了看面瘫。他也冷这张脸瞪着我，我心想这下真完了，习惯成自然，把他外号叫出来了。
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着即将被面瘫揉吧揉吧剁了的时候面瘫拍了拍我的额头，云淡风轻地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一惊，瞟了瞟宁澈阿沐与凌野，不出我所料，这三个死逼仔纷纷低着头，我看着这三个逼玩意儿嘴角上扬的那个德行心里一阵恶寒！都是撇逼都是谎言。
面瘫看我彻底呆住了，勉强扯了扯嘴角，笑的特别僵硬但又格外吓人地说:“你再叫一遍。”
我一愣，赶忙回皇上的话:“额……浅……浅衣……祖宗……大爷……小的错了。”
面瘫一挥手:“倒水。”
我一抖，一路小跑到饮水机接水，又从冰箱里拿出可乐饮料倒在杯子里伺候着几位爷，然后又特别白痴加狗腿地下到一楼拿了一大堆零食上来。一楼正烟雾缭绕着，三位太上皇吞云吐雾地聊东聊西，看来就等着两位老佛爷包完饺子齐活摆摊了。我麻利地抱着两大包零食上了楼，逃也似的离开了“火灾现场”
等我上去的时候，这四位新老赌王已经一局打到中间，正火辣辣着呢。面瘫拉了拉我示意我坐在他和阿沐的中间。说真的阿沐的打发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根本看不懂这人咋想的，不过，手气好真不是盖的，唰唰唰地连着自摸门清了三把，其中有一把还是清一色。我瞥了瞥面瘫，这丫不是打牌技术好到爆吗？咋不发力了。面瘫瞥了我一眼示意我别着急。他不动声色地用白皙纤长的手指给我指了指一码牌中被他特意摆出来的一个空隙。我瞬间懂了，这把他糊二筒。
我看了看阿沐的牌，如果不出问题，她也快要糊了，不过这家伙一看就是不甘心，想玩个大的。凌野皱着眉看着他家老大和我的眼神交流笑的特三八。宁澈倒是还算正常，还是平常一副志在必得的死样子。轮到面瘫摸牌了，我还真有点紧张，他这一副牌要是不糊，估计着机会就送给阿沐了。面瘫面无表情地冲我挑了挑眉，那意思应该是没啥问题。他云淡风轻地摸牌，我一看……操！丫真是二筒。
算分的时候我才发现，面瘫这是糊了个豪华七小对儿。凌野捂着脸嚷嚷着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估计今天都得输完了。
我冲面瘫竖了竖大拇指，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面瘫斜了我一眼，语气冰冷地说:“你说我老？”
我:“……”
凌野:“老大今年才22，也就比咱几个大五岁，哈哈哈不老不老……”我看着凌野笑成了三八样儿抽了抽嘴角。
接下来，基本一直是凌野输，宁澈不输不赢，面瘫阿沐不分上下各有千秋。我也逐渐摸清了面瘫的打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运气好，然后有着自己的一套手法。我估计我是学不来的，光运气这一块我就没人家那本事。我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零食，吃货的本性早就在这群人面前暴露了个彻底。面瘫斜了我一眼，估计是看不惯我这么能吃。我机智地在他开口损我之前往他嘴里塞了一把薯片。他皱了皱眉头，闭了嘴，这一喂可不得了，丫上了瘾，于是我几乎吃不上了，只能喂他吃。而面瘫来者不拒喂他啥吃啥，特斯文又咽的快。我估摸着就他这来者不拒的面瘫样指不定我塞给他一只死老鼠他也能咽了呢。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真寻思着从哪弄只死老鼠。
宁澈看了我俩好几眼终于忍不住，说:“你俩这就跟老夫老妻似的。”我恶寒，这玩笑可是开不得的。姐姐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过想想，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面瘫真的是越来越**了。
凌野打趣道:“老夫老妻有啥用？什么时候老大你努努力把璇姐搞成自己的日用品才算是功德圆满。”我抽了抽嘴角，这想法太黄太暴力。日用品……
我假装咳嗽了两声，说:“姐姐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阿沐冰山般的脸听完我这句话也绽开了夸张的笑容，“我说萤火，你这觉悟挺高啊。”
我翻了个白眼。这事儿真是越解释越混乱了。当然我也不指望面瘫发表点什么意见，就他这死样子不给我添麻烦就不错了。
“日用品什么意思？”沉默了好久，面瘫终于崩不住了，皱着眉头问我和凌野。
凌野邪恶地一挑眉说:“就是……日用品日用品嘛！”
面瘫点点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得，丫这是反应过来了。
我们五个人有说有笑地打牌打的也忘了时间。凌家老佛爷端着切好的水果上了楼，目光含笑慈爱地看了看给面瘫喂食的我，说:“阿衣，你别让璇璇累着。”
面瘫抬起头看着阿姨笑了笑说:“没事儿伯母，她不累。”
我:“……”丫真是不跟我客气。我黑着脸看了看旁边趴在牌桌上笑成狗的三个牲口。
大约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炮竹的声响。噼里啪啦的，我不得不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大，本山大叔和丹丹大娘的洪亮东北口音逗得我们笑的肚子疼。这四个人也没心情继续打牌了。看完了小品，就穿好衣服打算去外面放炮迎接新年。面瘫依旧穿的不多，要风度不要温度，不过也是，北京的冬天不是很冷，这个点下去不用穿太多。我怕冷，所以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面瘫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把我的长发从围巾里捞出来一甩，扔在了脑后。（……）
凌野从库房里拖出一大堆烟花爆竹，她哎呀咧嘴地笑着说:“我买了好多，这只是三分之一，其他的咱们初一初五初八……还有十五的时候再放。”
我张大嘴巴看着一地的烟花爆竹暗自咋舌，丫的这才三分之一吗？那全部的估计能炸毁两栋凌家这样的三层别墅吧。
还有五分钟就要到2003年了。我们三家子老老小小走出屋子。太上皇和面瘫把烟花爆竹摆在了远处，在一片没有停车也不会有人的地方固定地开始放起炮。满天的烟火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宁澈站在我的左边用力地捏了捏我的左手，说:“新年快乐。”从她的语气中我听出了向往。在我手里的面瘫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一条陆泉的短信闪在屏幕伴随着新年的钟声让我真正意识到原来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我掏出我的手机看到了陆泉的短信。
陆泉:“新年快乐。”我笑了笑，仰着头看着满天的烟花在心里小心翼翼地说:“爸，宁霄，宁澈，阿沐，凌野，陆泉司辰，老郭，张淼，还有……面瘫，新年快乐。”
远处的面瘫和太上皇朝着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看烟花。
我扬着嘴角，眼里，心里，满满的幸福……
几个老人家放了一会儿烟花就回了家。说支撑不住了，赶快回去休息要不然明天拜年没精神。一时间，家门外就留下了我们五个小辈。
我站在一个不易发觉的角落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宁霄的电话。
“老婆老婆，我正要给你打呢，哈哈哈咱俩真是心有灵犀。”
宁霄咋咋呼呼的声音伴随着他那边的烟火声传到我这边震得耳朵痒痒的。我美滋滋地说:“老公，新年快乐。”
“老婆，新年快乐，我爱你。”
“我也爱你。”
这是2003年，我与宁霄的第一通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