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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战败

夜晚是阴冷的夜晚,小巷是潮湿的小巷,飘着阴冷潮湿的乳白雾气。红蓝光交替闪烁的警车照亮了小巷。墨影侠和绿衣大汉对峙着,4名持枪警察忽然从门口冲出,一字排开紧握手枪,在看到全身装覆漆黑战甲墨影侠的那一刻,他们的枪停顿了一下,才抬起枪口瞄准对峙的两人,喊道:“都不许动,把手举起来!”肥鼠眼见不妙,哪管三七二十一,连滚带爬地跑近绿衣大汉,抱住他的大腿哭喊道:“大哥!你可要救救我啊!”

绿衣大汉却不搭理他,面露嘲讽之意对墨影侠道:“就算你是为人为民的大英雄。”他那生着粗糙老茧的手指着警察,“警察的枪一样对准你和我,警察是公平公正的,不会偏袒任何一个犯罪者。你打算怎么办?这栋楼有五层高,就算跳下去不死,也必须突破警察的包围,不如跟我合作怎么样?”

“跟你合作?”

“你和我联手,就算开飞机坦克过来,我们也一样能安然无恙地逃得出去。”

“可惜能逃出去的只有我,你杀了人,就得乖乖进监狱,接受惩罚。”

绿衣大汉粗犷的脸庞面对警察问道:“他说我需要接受惩罚,那他呢?藐视法纪的他难道就可以逍遥法外?”

那四个警察你看我,我看你,握紧枪柄不知该怎么办。绿衣大汉却突然把肥鼠踢向他们,“你出卖我!”只听肥鼠一声惨呼,绿衣大汉已跳到隔着三米宽的另一栋楼顶。三个警察控制住肥鼠,一名警察料想他跳不过去没有及时阻止,再赶过来已来不及抓他,只得着急地举枪,不知该开枪还是不该,当他决心要扣下扳机时,墨影侠抬手制止了他:“别开枪,交给我。”

那警员犹豫片刻,最后很不甘地紧闭双眼,放下枪道:“拜托了。”

墨影侠点头,一个箭步跨上边沿,再一跳,看不出他使了多大劲,但这一跳却有5米多远,直接凌空一个飞踢踹到绿衣大汉背上,绿衣大汉在地上滚了两圈,从手袖飞出两把手里剑,嗖嗖两声擦着墨影侠头盔飞过。

手里剑吗?如果是故意的,对力道和方向的拿捏程度真是无可挑剔,不能不防。墨影侠一边小步走过去一边试探道:“你学过忍术吗?如果两枚手里剑贴着的距离再稍微靠近一点,就能在我头部扎两个洞。”

绿衣大汉边退边道:“以前在日本出任务,跟那里的忍术专家学过点皮毛。”楼顶面积不大,他很快便退无可退,墨影侠不断靠近。他悄悄从背后摸出双节棍,墨影侠看不到他背后的动作,以为他又准备发暗器,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人相距1。5米时,绿衣大汉瞅准时机,朝着墨影侠头盔甩出一棍。银色铁棍划破空气发出充满力量的闷响,墨影侠用铁腕手臂格挡,“啪”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绿衣大汉借助反弹力快速收回棍子,又朝着下颚攻去,也同样被铁腕挡住,接下来他连续攻击头部,攻速一次比一次快,几乎没有停顿,墨影侠也只是招架,连一次进攻都没有。但绿衣大汉很清楚,自己全力施展,体力消耗极大,若是速度突然慢下来,防守自如的墨影侠必定会趁那个时候反击。索性放手一搏,他把棍子一起甩出去,自己一个翻滚,企图滚出对自己不利的位置,墨影侠打飞双节棍,又于间不容发之际,抓住绿衣大汉的脚,悠然赞道:“棍法很好。”

绿衣大汉双手撑地,使劲抽了抽脚,却抽不脱分毫,苦笑道:“一点都不好,打那么多下,没有一下伤到你。”

墨影侠道:“现在你打算怎么逃脱我的控制?”

绿衣大汉摊开双手,耸了耸肩道:“我已没有武器,就算有,在你眼皮子底下我也用不上吧。”说完这句话,他翻了翻手腕,一枚细小得如银针般的暗器从袖子里射了出来,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墨影侠只看到一点寒芒,却是躲闪不及,那枚暗器射到他胸前的盔甲,便不甘心地弹开了,绿衣大汉也趁这空隙挣脱束缚。嘴角有笑意道:“墨影侠不愧是墨影侠,要是被一枚小针打倒,我或许会很失望。”

墨影侠道:“你还有什么暗器尽管使出来,对了,你不是有枪的吗,不开几枪试试?”

“刚好有这个打算。”绿衣大汉慢慢将手伸进衣兜,犀利如恶狼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墨影侠,他料想墨影侠会趁他掏出枪的那一刻进攻。即便他早有防备,他的手刚伸进衣兜,墨影侠便如鬼魅般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甚至刚抓住枪柄!瞳孔因惊讶而慢慢放大,紧接着胸部吃了一掌,这一掌的力量足以令他整个身体倒飞出去,训练有素的他即使在浮空的状态下,也以躬身的姿势拿出手枪,朝着墨影侠开了三枪!砰砰砰!枪口喷出火舌,火花四溅,照亮了墨影侠漆黑的战甲,也照亮了绿衣大汉嘴角处那一抹笑意。

楼房对面的四个警员已看呆了,见墨影侠危在旦夕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他们都认为墨影侠打击罪犯的行为不妥,但没有他森海市就得不到安宁,他们不会公开表示支持墨影侠,私底下可都拍手叫好。明智行走出门口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两米不到的范围连吃三颗子弹,墨影侠除非是铁打的,否则就算是不死也得重伤,当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当当当”三声,子弹如那枚小针弹开了。

警员们松了口气,见明智行走过来,一齐敬礼道:“大队长好!”明智行挥手示意道:“情况我大致明白了。”他拿起对讲机道“各小队按照之前布置好的位置原地待命。over。”,然后大拇指和中指扶着框架,两片方形镜片反射月光看不见眼睛,刻意压抑的语气里还是露出些许兴奋:“老王,如果捉到绿衣大汉这条小鱼,或许就能以他为饵,钓到更大的鱼!”

墨影侠拍了拍薄如蝉翼的盔甲,黝黑得发亮的盔甲没有一丁点子弹打出的凹痕或擦痕。绿衣大汉扶着水泥墙艰难起身,他擦了擦嘴角一丝血迹,捂着中了墨影侠一掌的胸口,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墨影侠却已抓住他的衣领,拎起了他,在他的胸口处挥出三拳,三拳快到看似只有一拳。“哇!”绿衣大汉喉头抽搐,一口鲜血喷出,还没滴落到地上,墨影侠又把他往后一抛,血和人先后落下。墨影侠头也不回道:“结束了。”

“呵呵呵呵……”绿衣大汉撕掉右手袖,墨绿色的臂铠映入眼帘,嵌着颗闪耀猩红光芒的珠子,他手里已抓住绿色的箭,箭尖散发出森冷的气息,做好投射的姿势道:“结束了?这才刚刚开始!”

唔啊啊啊啊!珠子红芒大盛,四周都被照得通红,绿衣大汉不知是聚力还是痛苦,刀疤脸扭曲变形得恐怖。墨影侠却只是侧着脸看他,珠子的红芒虽然盖上了墨影侠的红瞳,但是深邃的红瞳在红光里闪烁着更耀眼的光芒。汇聚了绿衣大汉全部力量的箭,其速度肉眼看上去仿佛丝线一般,朝着墨影侠,不!是朝着墨影侠身后的警察全力释放自己的力量。

明智行惊道:“这难道就是他们的秘密武器!”

一般来讲徒手飞出的箭如果箭刃锋利,其威力最多只有箭头射入肉里,若是距离相差5米以上,威力递减,最后也许只会造成皮毛小伤,但绿衣大汉这只箭的速度和蕴含能量的压迫感,不用一秒便会贯穿一人!而且……

打算来个鱼死网破吗?墨影侠抬起了手,速度很快,以箭的速度来看,箭尖到达他的肩膀,他已抬到手肘,箭擦着他的肩膀飞过,他已将手抬至与箭身平行,箭身刚好飞到他的掌心,他便握住了箭!警员们松了口气,那只箭不管射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难逃厄运,也许第二天的英雄碑上会刻着他英勇就义的名字。但现在他们执行完任务,就可以回家洗个热水澡,陪女朋友躺上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有什么比这更享受的吗?

“可惜。”绿衣大汉又露出了微笑,箭尾上的羽毛部位套着小型圆形装置,装置上的绿灯在墨影侠接住的那一瞬间忽然变成红灯。紧接着轰隆一声爆响,惊醒了周围熟睡中的居民。那只箭装着炸弹,而爆炸的火光无情地淹没了墨影侠漆黑如墨的身躯!

警员们脸色煞白,那一箭若是真射过来,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还将祸及中箭人身边的人,而警员们几乎肩并肩靠着,也就是说,不会有一个人幸免于难!明智行作为刑侦大队的大队长,经验丰富,遇事沉着,此刻脸色也并不好看。他想不到绿衣大汉是这样的危险人物,沉醉于交给墨影侠,就能轻松擒住绿衣大汉,然后拖回审讯室严刑逼供,逼绿衣大汉说出他们的组织团伙,再一举歼灭的美梦中,令他作出了隔岸观火,静观其变的愚蠢判断。这样的判断害死了墨影侠!他的救命恩人!他咬牙切齿,胸腔一股怒火上涌,掏出手枪恨不得马上扳开绿衣大汉的嘴给他吞下92式半自动手枪的20发子弹。他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绿衣大汉,现在就算他开枪杀死绿衣大汉,也不会受上级处罚。浓烟渐渐飘上天空,烟雾里的那个人影跪伏着,左手拖着那只握住爆炸箭并救了警员们一命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上的战甲只沾上炸药的粉末,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么部位受损,但看墨影侠吃力的样子,眼瞳的光芒也变得黯淡,曾经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红芒如今仿佛风中残烛。

知道墨影侠还活着,警员们高兴得手舞足蹈,欢呼雀跃,都忘记了自己作为警察的形象,明智行眼角更是泛起泪光。“现在高兴还太早了吧。”绿衣大汉冲向勉强还能站立的墨影侠,抓住他的肩膀,用装着臂铠的手臂不断地锤击墨影侠的腹部。

明智行急了,枪口试图对准绿衣大汉,但他把墨影侠的身体当作挡板,若没有像百步穿杨一样精湛的枪法,不仅打不中绿衣大汉,还有可能误伤墨影侠!

绿衣大汉一拳一拳地打在墨影侠子弹都打不穿的坚硬战甲上,在他疯狂的攻击下,墨影侠仅有的几处露出肌肤的下巴流下了鲜红的血液,顺着脖子直流向战甲。

右手力量很强,是臂铠的增幅作用吗?我的装备防弹能力世界顶尖,抗震性也一样无可挑剔,但是他的拳头至少有五百磅的力量!历史上最强的拳王恐怕也不过如此。而且每一拳都有相同的力量!照这样下去,最多能撑三十秒,必须想想办法!墨影侠想着,绿衣大汉却狂笑道:“怎么,墨影侠,你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吗?你以为我们没有仔细研究过你的秘密?当你安逸地打击罪犯,我们可是一遍又一遍昼夜不停的分析你啊。你不就是拥有比其他人更好的装备吗?你也敢自称为侠?你锻炼过自己的肉体了吗?磨练过自己的意志了吗?这世界还有远比你强大的人,你这只即将被科技淘汰的井底之蛙!再过几年,你也只能欺负几个街边混混,到那个时候,警察还会放任你不管?哈哈哈哈!”

墨影侠眼瞳的光芒消失了。

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这身战甲……那场暴乱搞得很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的双亲,在那场暴乱中为我挡住子弹丧生,我埋在他们的身躯下,躲避恐怖分子的搜寻,曾经温暖的身体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变冷。从那一刻起,我真切的感受到亲人离我远去的痛苦。无助与孤寂,这世上仿佛已没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你,你可以选择倒下,再也不用醒来。或者选择站起来,擦干眼泪

带着心里的和肉体的伤痛,还有逝去人们的那份存在,一起活下去,因为在这世上,还有你记得他们,也只有你记得。

我缩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如果我就这样死了,还有谁记得我?我的尸体会和许多人的尸体扫成一堆,就像历史书那张堆放成尸山的照片一样吗?没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当作无名尸体焚化,化为烟灰飞上天空,无情的风吹走我的骨灰。我这一生就这样了吧……我悲观地规划自己的人生,像黄豆般大小的泪珠滴在地上汇聚成海洋。那件漆黑得发亮的战甲,静静的躺在实验台。“穿上它。”父亲浑厚的声音在我内心响起,“我的儿子啊,你不想要力量吗?改变一切,斩断厄运的力量?”

力量吗?如果我有力量,双亲就不会死。如果我有力量,我就能抓住命运的绳索。那时候我选择了一种生存方式,像墨水一样生存,拥有不被任何颜色改变的力量。

这股力量现在具象化为墨影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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