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吴欣然想到徐市长的电话就感到恐惧,然而该来的是躲不掉的。
徐市长的电话是下午5点打过来的,他压低声音说:“欣然,我正在开会,今晚有几个安排,开完会要陪省里来的一位领导吃饭,晚上还要去迎宾馆看北京来的一位领导,然后还有会要开,可能要到深夜12点,你能不能出来?”
深夜12点出来与市长约会,能有什么好事?吴欣然心里只感到嫌恶,她一字一顿地说了两个字:“不能。”
可能徐市长也感到这样深夜约会吴欣然太不合适了,吴欣然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与他从前接触的女人都不一样。徐市长轻轻地干笑两声,说:“那就不勉强,明天再约吧。”
第二天一整天吴欣然都忐忑不安,徐市长的电话是晚上8点钟左右打来的,吴欣然听到徐市长压低声音说:“开会,明天再约吧。”
其实,徐市长没有开会,而是被电视台《今夜不寂寞》的女主持人缠住了,女主持比吴欣然活泼年轻,又是徐市长的老情人,轻车熟路,所以,有风情万种的女主持人主动上门相伴,徐市长今晚也就不想和吴欣然玩未知游戏了。但吴欣然确是徐市长念念难忘的可人儿,他还是躲在厕所里打了这个电话。
这对吴欣然却是一个折磨,每天都要在忐忑不安中等待徐市长的电话,吴欣然感到还不如一见了事干脆。
没想到,第二天徐市长的电话是下午3点多打来的,徐市长这次没有憋小声音说开会,而是大声说:“欣然,我在机场,上午接到紧急通知要去北京,回来再和你联系。”
吴欣然果然听到机场候机厅广播报航班的声音。吴欣然故作轻松地说:“见还不如不见,给您准备的玉我派人送到您办公室吧。”
“玉可要可不要,你的人我是要见的。” 可能徐市长感到这样说话太不含蓄,又笑道:“主要想和你切磋切磋玉器收藏的心得体会呢,哈哈。”说着徐市长挂断了电话。
想到徐市长还要约见,吴欣然就感到头皮发麻,她不知道徐市长什么时间再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他什么回来,这样有一件事悬而未决更让她挠心。
陆烨很守信用,海滨藏宝楼项目完整地交到了吴欣然手上,甚至高原公司报批的过程中在有关部门遇到障碍时,她还亲自出马为吴欣然解忧,加上有徐市长打过招呼,不到两个星期,海滨藏宝楼项目的章全部盖完。
吴欣然马不停蹄,忙得不亦乐乎,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会想到林剑风,带着深沉的愧疚和心灵的隐痛。
两个星期过去,就在这种隐痛逐渐淡去的时候,林剑风出现在她的办公室。
吴欣然乍一看到林剑风,心里大吃一惊,那种深沉的愧疚和隐痛立时溢满了她的心扉。只见林剑风一脸的沮丧和颓废,神情忧郁,萎靡不振,就像一个吸毒者,以前谈笑风生的风采荡然无存。
吴欣然马上就想到了和陆烨的合同,随即想到那块汉代舞人玉珮,她从颈项上取下舞人玉珮,递给林剑风,说:“履行约定,这块玉是你的了。”
望着这块曾长久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古玉,林剑风感到现在此玉在他眼中不过是泥土。林剑风说:“我不是来取玉的,这块玉我是不会要的,我只是来要个说法的。”
看到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林剑风,吴欣然知道了他是来要什么的,也知道了他是不会要玉珮的。吴欣然说:“不要我就收起来了,这可是你说不要的哦,可别怪我不守信用。”说着,吴欣然将玉珮挂回到了自己的颈项上。
“如果不是来取玉的,就不要再来找我,你帮我办成了事,也算你弥补了你的过失,从此我们两清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只当我们从来就不认识。”吴欣然一脸麻木和冷淡地说,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感情用事。
“我来,只想证明一件事。”林剑风紧紧地盯着吴欣然问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真实地回答我,你到底爱过我没有?”
“没有。”吴欣然毫不犹豫地说,残忍地看着墙上的钟,冷冷地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骗人!”林剑风抑郁地低声吼道,“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说那些爱情的语言?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很快乐?”
“那些都是以前,都是装的,都是骗你的。人生如戏,像你这样的男人还相信爱情?”吴欣然哈哈大笑,鄙夷地说,“你和陆烨有爱情吗?你并不爱她,还不照样和她上床?”
“你怎么知道的?”林剑风诧异地问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欣然干脆地对他说,“陆烨都告诉我了。”
林剑风心里顿时充满了对陆烨的仇恨。
“陆烨是魔鬼!”林剑风咬牙切齿。
“我也是魔鬼!”吴欣然一心只想要林剑风赶快走,并且不要再来找她,以免被陆烨抓到把柄。
“你不是魔鬼,即使你是魔鬼,在我的心中,你永远都是魔鬼中的天使。”
林剑风渴望地望着她,一副望穿秋水寸肠断的模样几乎让吴欣然不能自持。然而,戏还得演下去,林剑风关系到海滨藏宝楼项目,关系到巨大的商业利益,关系高原实业公司的前途。吴欣然不能因情感而前功尽弃。
“你还是快走吧,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鬼混后,又到我的面前谈爱,你不感到恶心,我还感到恶心呢!”吴欣然用鄙夷的语气说。
吴欣然尖刻的语言击中了林剑风。
林剑风垂下头,如同一个聆听审判的罪犯,两手深深地插入头上长发里。他喃喃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你已经杀了我,你把我杀死吧,杀死我一了百了,我只要你取出我的心,如果我的心还在跳荡,它只为一个人而跳荡,这个人就是你!”林剑风倔强地说:“我不会走的,除非你理解我的真心,或者你杀死我。”
吴欣然的手不自觉地按住抽屉上的一个按钮,说:“我要叫保安了,你走不走?”
“不走。”林剑风说。
吴欣然按了按钮。很快,两个雄赳赳的保安风风火火地破门而入,紧张地问道:“吴总,什么事?”
吴欣然指着林剑风说:“把这个无赖给我轰出去!”
两个保安一边一个架着林剑风往外走。凭林剑风的武功,这两个高大威猛的保安根本就不是林剑风的对手。然而,林剑风没有反抗,而是听天由命地任由他们推搡着,粗暴地拧着胳膊往外架走。一边走,他一边回头对她哭喊道:“吴欣然,你不应该这样对待我,你不了解我的感情,你更不懂我的心啊!”
吴欣然听了林剑风的哭喊,心有所慽,她取下玉舞女,大步走到门口,将玉舞女戴在了林剑风的颈上,对他说:“林剑风你听着,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感情,我们只是交易,现在交易结束,玉归你,我不想再见到你!”
两个保安将林剑风架了出去,秘书过来关上了门。
听不到林剑风的声音了,吴欣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想到刚才叫保安这件事,确实对林剑风有些不公,然而,如果不这样,她和陆烨签订的合同,就会将她和她的公司置于死地。另外,在感情上,她对林剑风又爱又恨,想到林剑风和张可,林剑风和陆烨的关系,她就对林剑风恨之入骨。基于爱之上的恨,可以使人疯狂,按报警钮是她冲动所为,也是她不得不为的唯一选择。
就在吴欣然想这些的时候,张袭满面春风地进来了。
张袭被吴欣然任命为高原证券信息有限公司总经理后,和胡湖一样,可以不通过门卫和前台刘丽,直接进入吴欣然的办公室。
张袭是来汇报海滨藏宝楼项目进展情况的。总的来说,海滨藏宝楼进展顺利,情况甚至比吴欣然料想的还要好。毕竟,张袭是当过曾红极一时的德宝公司董事长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