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信是好事。”
黄天肇笑了笑,抚摸着段玥其的头发说:“要我陪你上去吗?”
“不用。”
说完,段玥其头也不回。
接下来的几天里,黄天肇总有意无意地在段玥其面前转,比之前还要殷勤。不过段玥其也没有多在意,毕竟他更荒唐的事情都做过了,她也见怪不怪了。
段玥其坐在书桌前看书,看到精彩的时刻,便看到黄天肇从浴室里出来,一副美男出浴图。
他没有穿衣服,坚实的胸肌袒露在空气中,下半身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悠哉地擦着湿发。
半个小时前,黄天肇敲开她的门,说:“浴室的水龙头坏了,要过来洗澡。”
她提眼看了一下他之后,便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书上。似是书里的世界更加吸引她,让黄天肇有些沮丧,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自信。
狡黠地一笑之后,他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有意无意,他将自己的头凑了过去,湿发上的水滴正好落在了段玥其的手上。
逆光中,她微微抬起头,对上他迷离的眼睛,心脏不禁一颤。
很想将自己的手抚上那如同魅影般迷人的脸庞,可是想到那个约定之后,她生生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她天生就有一种不服输的精神,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坚持。
两人四目相对,周围的气氛流转着暧昧,一片寂静,任何的声音都到达不了他们的耳中,本以为这样难得的画面能够持续着,奈何房间里的冷气太足了,让没有穿衣服的黄天肇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活生生地将美好的氛围打跑了。
段玥其连忙回过神来,拿起遥控器将空调调高了温度。
“你快去把衣服穿上吧,等一下感冒就不好了。”
“我不要。”
即使自己手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但是黄天肇还是不愿意走出这个房间。他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在这样的场合里发出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就算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能够控制得来的,可他还是不禁想要对自己生气。
“听话了。”段玥其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本来这只是习惯性的动作,但是看在黄天肇的眼里又成了另外一种感觉,他有些害怕段玥其生气。
他的手紧张得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了,都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他在对待段玥其的态度上还是不能做到淡定,她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深深牵扯到他的神经,他在意她的每一次呼吸,她的皱眉在他看来都会无比的心疼。
他想,自己一定是中毒了,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这个他不否认。
在段玥其的面前,他总是无意识地变得渺小,他没有安全感。所以他小心翼翼,甚至一再放弃了自己该有的底线,那些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触碰的地方,都一一为她敞开了,没有别的想法,只因为那人是她。
如果是在此之前,他一定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是他现在相信了。每个人都会有软肋,而她就是他的软肋。
见到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段玥其有些不忍心了,把语气放低了一点:“快点了,要着凉了。”
触碰了一下他的手,不是一般的冰冷,即使已经将温度调高了,还是没有变化。
她的关心让他心里很甜蜜,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撒着娇,抱住她的手,说:“帮我穿上。”
“好好,听你的。”段玥其笑着去浴室拿了唯一一件浴袍,这是她平时穿的,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虽然离黄天肇的房间不远,但是她也懒得跑了。
就这样就将一下吧,她好像对他没有什么洁癖。
出来的时候,黄天肇还是保持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嘴咧开都差不多要到耳朵上了。
“穿上吧。”
黄天肇配合地将自己的双手张开,段玥其摇了摇头,还是认命地将浴袍套在他的身上,不忘帮他的腰上打了个结。
这才发现,她略大的浴袍在他的身上显得很滑稽,虽然能够勉强地圈住他的身体,但是长度,真的很尴尬,完全就是短款的。
“哈哈哈。”她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怎么了,很搞笑吗?”黄天肇不以为然,他知道这是这是她的浴袍,刚刚在浴室的时候也看到了,他之所以不穿:一是,他准备要诱惑她,二是,他担心她不喜欢别人穿她的衣服,这算是她的贴身衣物了。
在镜子面前,他没有看出那里不妥啊。
“是啊,很搞笑。”段玥其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有啊。”
“其其,睡了吗?”门外,司徒馥懿轻轻地敲着门。
“还没呢。”段玥其回答了一声,突然意识到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不能被撞破的人在,虽然她妈妈和黄天肇的父亲都很乐于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她真的不能给他们任何的机会去干扰到自己的判断。
她从眼神示意黄天肇,可以黄天肇偏偏就是不以为然。
她只能够推着他进入浴室,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要。外面的声音又再响起:“把门打开吧,我给你炖了一些燕窝。”
“好好,等我一下。”
她着急,黄天肇又不配合,她只能使用蛮力。
最后关上了门,她擦了一把汗。
“怎么了这是,额头全是汗。”首先见到的就是段玥其满脸的汗,她在梳妆台上抽了一张面巾纸,然后轻轻地印在段玥其的脸上。
段玥其没有拒绝,她轻笑着说:“没有,刚刚有东西掉到了床底下,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它弄出来。”
眼睛虽然看着司徒馥懿,但是她的余光却是落在一边的衣帽间里,
说真的,在她的房间不说藏一个人了,就算是十个人都能够藏得下。她的房间很大,无论是从哪一点说,都符合真正的富家小姐的做派。
司徒馥懿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
“来,趁热把这个喝掉吧。”
段玥其接过,低着头看了一眼,说:“谢谢妈。”
“说什么呢,傻孩子。”司徒馥懿看了段玥其一眼,眼睛里充满了母爱的温柔,在灯光中显得很是柔和。
“妈妈一直都知道,你这些年受得苦,就算你不说,妈妈也能够想象得到,在别人的家里,哪会有什么好的待遇。但是我也不能要求人家必须要对你好,因为这样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他们让你活了下来,这样我就很感恩了。剩下的就让我来弥补吧,我可怜的孩子。”
司徒馥懿摸了摸段玥其的头。
“妈,你别这么说。”
段玥其顿了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说实话,她是有怨过司徒馥懿的,那时候,对于她来说,司徒馥懿就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最亲密的陌生人?是的,她的身上流着她的血,但是却不能留在身边。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讽刺的了。
但是,每个人都会有无奈的时候,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恨意便消失了。
“我不恨你。”说完之后便又低下头,喝着面前的燕窝粥。
因为这句话,司徒馥懿的眼眶不禁红了。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甚至都来不及跟段玥其说一声,司徒馥懿捂着自己的嘴巴匆匆地跑了出去,没有看段玥其一眼。
“蹦”的一声,段玥其没有被惊动,还是低着头,嘴里呢喃了一句:“因为你还不配。”
话一出便随风飘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人听到,就连她自己都抓不住着一点尾巴。
黄天肇听到关门的声音便知道司徒馥懿出去了,她们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他的听觉显得异常的灵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