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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遇佳人

牵云过往,清悠漫扬,谁品一曲深深传唱。青竹楼里,脂粉新妆,眉宇何愁镜中褪。

染红的流云牵出一段不知结局的晓风残月,镜树生花。行径之途,暗香淡淡。

子芩二人行路不久,便碰上了大大小小不少问题。例如半道上遇到带着血腥味的食人花精,愣是缠着沐泽尘一顿花痴不放或是中途尾随着一直匍匐前行身着白衣的长发幽魂,所谓长发竟有两个半的子芩长,就这样铺在地面上,一行一拖的匍匐着……

终于……在历经一番辛苦之后,他们到达了自以为的成功彼岸……

高耸入云的石头上,透着血色的云絮,触手生凉,冰透入骨。石刻上的“冥境”二字清晰入眼,刻劲有力鲜红的字像是被鲜血然就一样直教人看的后背发凉。

“冥境!?我们这是到了哪里?”声音融进风中掺杂着碎裂的声音,不时传来阵阵风铃轻响却不悠扬清脆带出一种无言以述的凄凉……

“我们……到了尽头。”沐泽尘的面色一下子变的严肃起来,很少看到他如此正经的样子,子芩一下子害怕了起来。

“什么尽头?!我们不会要死了吧?!”子芩牢牢抓着他的袖子一个劲的问着。

“你不知道?何为冥境,万恶之处,若来之身魂,不得往还。”沐泽尘死死盯着石头上的冥境二字一脸正态。

“这……便是尽头。”

子芩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险些一个踉跄。她抬眼看着沐泽尘心里一点打算都没有,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她忽然开始想念人间的春光暖阳,想念流水泊舟的杨柳依依,想念碧风和煦之下的淡淡墨香。现在却只有冷风黑夜,森森哀鸣。狂风穿过发丝呼呼地卷向不知何处,似是这冷风席卷吹来了层层墨云,将隐在其中的圆月显现了出来,如玉之质,如霜之色。

夜空自他们从人世匆匆而来便少有如此明澈的圆月。玉壁高悬墨空,清光漫洒,一处水洼之中倒映出的玉色,水中华,天上月,不知明镜中内外,难辨真假。

“君惜,君惜,君莫别离。

飞鸿过尽,春风停,残柳静。

玲珑清响,谁凄清。

轻抹玉露,繁纱述,谁又凭栏听。”

莺啼之声不知从何处传来,渐渐地由远至近清晰入耳。

一只扑闪着蓝色翅膀泛光的蝴蝶在水面上轻点几下,便又煽动着翅膀飞向别处。这是子芩从未听到的灵动歌声,带着潺潺流水的透澈,玉树生花的华美。

她唇角微微扬起,身悬在夜空中,美的不似真人。

“这种地方,你们也敢闯?!”她的声音很妖,很魅,彻在夜空之中。如同一汪清水之中落下几朵嫣红的花瓣,透明清澈的水透着嫣红如血的花瓣,染上一种不可言状的色彩。

那是一身素雅长裙,一头如瀑至足的长长秀发,窈窕身形仿若拂柳一般婀娜。

子芩直觉得她很美只是离的有些远,看不清样貌,那般身段,那样的声音,足以想象到那会是怎样一个绝色的女子。

“我们也是误打误撞才来此地,见姑娘胜似高人,还望姑娘相助带我们离开这里。”此刻的沐泽尘像极了一位圣人君子,满口的礼数云云。

眨眼间的功夫,那女子便飞至子芩面前。借着淡淡月色她终于看清了这张原本隐藏在夜空中的脸,却让子芩大为惊叹:眉如远山之横黛又似柳叶纤细。狭长的双眼中闪烁着虎眼石一般的光色。鼻梁高挺,丹唇轻抹高挑上扬。胸前印着说不上名字但很魅惑的一种花式,好看至极。

绝色雍容,美艳不可方物。就是这样的相貌仿佛这重彩几笔也无法勾勒出这般绝色。

“来境者,无归人。你觉得,你们走的了么?”她玉葱单指缕了缕柔软丝发,耳垂坠着的银质铃铛,相触作响,轻划着淡淡银光。

“姑娘方才那样说,必定是有方法带我们出去的,有劳了。”沐泽尘眉眼轻弯,定睛的看着眼前的绝色佳人,一字一句顿顿皆出。

“呵呵……”她捂唇媚笑,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冷艳。她轻笑几声便转身过去,轻踮几片碎叶,消失于如墨夜色,寻不见暗香踪迹。

“喂!”子芩慌忙上前却一把抓了个空,只觉得风声刺耳,摇叶瑟瑟。

“这下要怎么办……”子芩背对着他,心里凉凉的,像浸在寒冰之中,感受不到任何知觉。她在想她已经被周围重重困住,没有任何逃离翻身的机会。就像池中嘻游的金鱼,只能在那一方天地中存活,即使在努力即使在奋斗,它也不大脱离那所困的范围。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自己,身心不得动弹……

轻踏树叶,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沐泽尘勾住子芩的手紧紧抓住。反复无常的动作,没有任何征兆,依旧让她感受着来自心底的安慰。

“我们会回去的。”手指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温热,他一字一字的沉沉道,手指的力度一下下的变紧。

长长的睫毛轻颤几下,眼圈一红,几滴热泪落了下来。子芩深吸一口气,一把抹去含在眼眶的泪水然后眉眼弯弯的对着沐泽尘莞尔一笑。

“嗯!”子芩定声附和他。

心里传来彭彭的声响,这代表什么?她不知道,很是迷茫……

他带着她直直跑向前方,一团迷雾升起,瞬间景物变换,人景轮流即逝,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定格在了一处灯火通明的花盏层层的新新世界。长亭流水,花廊曲折,平静的湖面时不时划过一叶小舟或是华美绝伦的客船。男男女女擦肩而过,柳花明暗,秋波层层。明月当空,霜色倾洒,人潮如水,彩华相接,这与人世无二却又平添了几处浓墨重彩。这似人间却又不似人间,仿佛一切都不是真的,仿佛一切只是人心所化的幻象,所到之处,流连忘返。

“我们……这是回来了么?!”子芩激动的抓着沐泽尘的肩使劲的摇了好几下来确认自己的想法。

沐泽尘将手搭在子芩的手上已抚平她激动的心绪,轻声含笑着。

“我们并没有回去,这只是另一个世界,你看着来往的人,面色红润,行动自如,和阴间差别极大并没有死气沉沉反倒一派热闹祥和,诚然我们并没有回去。”

子芩神色逐渐淡了下去,沉默不语。沐泽尘看着她笑了笑轻手柔了柔质软丝发:“这比我们之前处境好很多了,我看着不错倒不如前去看看。办法总会有,我们总会出去的。”子芩闻言淡淡笑了笑,面色又沉下去。

圆月沉水,层层涟漪,亦是美妙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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