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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而今迈步从头越(2003~2007)(4)

一种大趋势在两岸人民的不断接触中慢慢酝酿,渐渐形成。

2008年3月22日,台湾当局“中选会”宣布十二任台湾地区正副领导人当选人为国民党提名的马英九和萧万长。马、萧以比对手多出220余万张票的巨大优势赢得选举。

人们认为马、萧成功的最大“功臣”是陈水扁。陈水扁用自己的贪腐、8年执政台湾经济发展停滞和“台独”政策引发的族群对立把民进党选下了台,把国民党选上了台,同时失败的是由陈水扁当局推动的以台湾名义加入联合国的公投。

2008年4月12日,海南博鳌亚洲论坛。这一天最引人注目的是“胡萧会”。甚至在千里之外的台北,马英九早早就在自己办公室的网络上准备收看“胡萧会”。

17时40分,胡锦涛微笑着对萧万长说:“萧先生,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是不是请你先讲?”

萧万长提出两岸交往的4项建议:希望尽快落实两岸直航,尽快开放大陆观光客赴台,希望促进两岸经贸交流的正常化,尽快恢复两岸协商机制。胡锦涛则用对台交往的“四个继续”来回应:继续推动两岸各领域交流合作,继续推动两岸周末包机和大陆居民赴台旅游的磋商,继续关心台湾同胞福祉并切实维护台湾同胞的正当权益,继续促进恢复两岸协商谈判。

萧万长在会谈中提出了重启两岸交流的16字箴言:“正视现实、开创未来、搁置争议、追求双赢”。

会面即将结束时,胡锦涛请萧万长代为转达对马英九、吴伯雄、连战等人的问候。台湾媒体评论说,胡锦涛隔岸问候马英九,这一具有“人情味”的表述,可视为大陆方面对台湾新领导人寄予的期许。虽然“胡萧会”只有短短20多分钟,但在两岸乃至世界掀起了热潮。

美国《纽约时报》报道称,这是一次“非常重要”的会晤,可视为两岸关系历经8年颠簸之路后的“重要分水岭”。有台湾媒体认为,从“胡萧会”的安排来看,两岸关系正迈向互信时代。

4月29日下午,胡锦涛在会见中国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时说:“对于两岸关系发展面临的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和今后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只要双方以两岸同胞福祉为念、以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大局为重,建立互信、搁置争议、求同存异、共创双赢,就一定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两岸关系和平发展的道路就一定会越走越宽广。”

人们注意到萧万长的16字箴言得到了回应:建立互信、搁置争议、求同存异、共创双赢。

5月20日,马英九在就职典礼上说:“两岸人民同属中华民族,本应各尽所能,齐头并进,共同贡献国际社会,而非恶性竞争、虚耗资源。我深信,以世界之大、中华民族智慧之高,台湾与大陆一定可以找到和平共荣之道。”

6天之后,国民党主席吴伯雄访问大陆。5月27日,中山陵薄雾笼罩。吴伯雄在中山先生手书“博爱”的牌坊前说:“两岸同属中华民族,血缘相连,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抹杀的。”

5月28日15时30分,中国共产党总书记胡锦涛与中国国民党主席吴伯雄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国共两党领导人一致表示在“九二共识”的基础上,尽快恢复海协会和海基会的协商,平等、务实地解决两岸问题。

吴伯雄按照台湾风俗向胡锦涛送上伴手礼,礼品是吴伯雄特意挑选的台东县金针山“太峰茶”,象征着“两岸太平、再造巅峰”。胡锦涛送给吴伯雄的礼品上,镌刻有唐代诗人王之涣的诗作《登鹳雀楼》。“更上一层楼”正是两岸人民共同的期盼。

7月4日晨,广州白云机场。一架载着258名旅客的空客A330客机一飞冲天,这架由海协会理事、南航董事长刘绍勇亲自驾驶的客机飞行目的地是台湾,执行首班周末直航包机。100分钟后,飞机降落在台北桃园机场。刘绍勇为这次极具历史意义的飞行写下了四个字:“湾”路直行。

10时20分,台湾华航的包机降落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成为两岸周末包机首个从台湾飞抵大陆的航班。这一天,两岸周末包机暨大陆居民赴台旅游正式启动。两岸共11家航空公司的19班包机往返两岸。

路正长,但我们相信窄窄海峡的确不用绕弯路就能沟通,60年的分离哪里割得断5000年的血脉?!

执政以人为本:“孙志刚案”与“农妇讨薪”

2003年12月18日,一场葬礼在湖北省黄冈市陶店乡幸福村举行。7时30分,灵车缓缓开动,灵车前挂着“孙志刚永垂不朽”的挽词,车身两侧还挂有挽联,左侧挂“推进中国社会法治进程的人——孙志刚千古”,右侧挂“以生命为代价改革法制弊端的人——孙志刚永生”。灵车从黄冈市殡仪馆出发,缓缓绕黄冈市市区一圈,一个多小时后返回幸福村。灵车刚到家门,孙志刚的父母发疯般扑向灵车,大声呼喊着儿子的名字,幸福村泪流滂沱。

11时30分,骨灰正式下葬在占地面积250多平方米的墓地。墓地是由孙志刚的父亲亲自设计的,整整修建了半年。墓地前方是一座小桥,名为“救助桥”,桥后有亭,名为“改治亭”。在墓碑上刻着令人心情沉重的墓志铭:

逝者已逝,众恶徒已正法,然天下居庙堂者与处江湖者,当以此为鉴,牢记生命之重,人权之重,民生之重,法治之重,无使天下善良百姓,徒为鱼肉;

人之死,有轻于鸿毛者,亦有重于泰山者,志刚君生前亦有大志,不想竟以生命之代价,换取恶法之终结,其死虽难言为舍生取义,然于国于民于法,均可比重于泰山。

一个公民的非正常死亡,换回的是一场由民间推动自下而上的变革,孙志刚年轻生命的消逝“重于泰山”。正如《南方周末》发表的评论《绝不能出第二个孙志刚》:

“人的价值是最宝贵的,生命为大。我们的一切,包括制度、措施等,都应该是为了人。正是一个一个的人,会聚起来才构成我们政治话语中的‘人民’,而人民正是中国共产党革命以及执政的出发点和归宿。”

6月20日,温家宝签署国务院第381号令,公布8月1日起施行《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实施了21年的《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就此废止。

“孙志刚事件”在令人痛心之际,政府表现出来的亲民、善民的作风,务实负责的精神带给人们精神的宽慰。

2003年7月1日,是中国共产党建党82周年,这一天“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理论研讨会在京召开。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胡锦涛在会上说:“群众利益无小事,凡是涉及群众的切身利益和实际困难的事情,再小也要竭尽全力去办。”

代表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不是抽象的,而是一点一滴体现在党和政府的决策中,体现在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体现在各项具体工作中,体现在每一名群众的具体利益上。

从“执政为民”到“以人为本”,仿佛谜底??逐层揭开。关注民生,把人民群众的困难永远放在视野里。以人为本,从尊重每一个个体的权利开始。

2003年10月24日下午5时许,重庆云阳县人和镇龙泉村41岁的农妇熊德明刚刚割完猪草回家。在家门口,她遇见了正在走访三峡库区移民的国务院总理温家宝。

温家宝进了院子,细细地询问起大家的情况:粮食够不够吃?柑橘多少钱一斤?猪好卖吗?孩子们都能读上书吗?土地还够不够种?……大家笑着回应着总理,唯有熊德明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有一件“大事”该不该和总理说。半个小时后,天色暗了下来,温家宝笑着追问:“大家还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温家宝的和蔼和诚恳打消了熊德明的顾虑,这位甚至不好意思和总理握手的妇女鼓起勇气说出了丈夫被欠薪的事。她的丈夫一年前在云阳县城做建筑工人,被拖欠了2000多元工资。对于一个普通农户来说,这是一个影响他们生活的大数目,孩子没钱交学费,家里没钱买饲料喂猪。

总理面色凝重,他细细询问具体情况,包工头是哪的,有没有欠条。随后他郑重地对熊德明说:“我一会儿要到县里去。这事我一定要给县长说,欠农民的钱一定要还!”

总理走了,熊德明却陷入了更大的不安中,她担心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就在这天晚上11点15分,当地干部送来了这笔拖欠近一年的2240元工钱,熊德明泪流满面。但她不知道,此时温家宝正对随行的干部说:“现在老百姓的好多事情,在一些领导干部看来都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可对老百姓来说,却是大事!”

这的确是一件大事,截至2003年底,全国拖欠农民工工资已高达1000亿元,建筑企业拖欠工资的比例高达72.2%,仅有6%的农民工能按月领取工资。媒体呼吁:关注血汗钱,关注1.5亿兄弟的生存!

“农妇讨薪”在全国刮起了一场“讨债风暴”。全国各地纷纷出台政策,清查拖欠农民工工资行为。2003年10月25日,“风暴”的起源地云阳县政府发出文件,要求全县建筑企业清理拖欠的农民工工资。

11月22日,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切实解决建设领域拖欠工程款问题的通知》。12月初,建设部、国家发改委等部门要求各地限期清偿拖欠工程款,严罚拖欠农民工工资者。最高人民法院出台规定,对于农民工与用人单位的劳动争议纠纷,要快立案、快审判、快执行。

然而,就像任何痼疾都不可能一药而愈,清欠农民工工资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三令五申之下,仍有胆大妄为之徒,一些人受利益驱动置法律法规于不顾,继续恶意拖欠农民工工资。

2004年,重庆市开县法院丰乐法庭法官赵丕仁,为了给开县200余农民工讨回拖欠长达3年之久的355万元血汗钱,两次上京无果,无奈之下上书温家宝。不久,国务院信访局持总理批示责成有关企业10天内必须付清农民工工资。12月13日,工程承包方向开县民工兑付了全部血汗钱。欣喜若狂的农民工们向开县政府、人民法院、丰乐法庭分别送了锦旗。

法官是法律的良心,赵丕仁是一个有良心的法官,但他落实良心的行动使讨薪这件事显得格外悲怆。作为一个法律的守望者,赵丕仁最后却不得不通过一个大国总理的权威来维护法律的尊严和社会秩序的公平。正如一位网民对总理“讨薪”一事的评论:悲观地说,只有总理爱民,真愁!乐观地说:只要总理爱民,何愁?

农民工维权的希望还在政府。政府理所当然地应当代表全体公众的利益,并且通过各种政治决策和公共政策平衡社会的利益格局。政府大力倡导宣扬的科学发展、社会和谐,其核心指向乃是“以人为本”,如何将这一理念践行于行政作为的每一个细节?这是摆在各级政府面前的一个现实问题。

风乍起,激起一江波涛。据统计,仅在首次发起“清欠风暴”的2004年一季度,各级政府便帮助农民工追回被拖欠的工资253.8亿元,占拖欠工资总额的79.1%。其中,追回2003年当年拖欠的工资156.82亿元,超过当年拖欠工资总额的96%。此后,全国各地每年都要发动“清欠风暴”,有的地方甚至将“清欠”作为考核政绩的一条,农民工打工拿不到钱的现象得到有效遏制。

与此同时,关于建立保障农民工权益长效机制的探索也在深入进行,劳动保障法律法规不断完善,相关组织机构及服务队伍建设持续加强。

2004年12月1日,国务院公布《劳动保障监察条例》。条例共分5章36条,意在贯彻实施劳动和社会保障法律、法规和规章,规范劳动保障监察工作,维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

2006年3月27日,国务院发布《关于解决农民工问题的若干意见》,表示中国将建立农民工工资支付监控系统制度和国内工资保证金制度,从根本上解决拖欠、克扣农民工工资问题。

2008年1月1日,《劳动合同法》正式施行,包括农民工在内的劳动者们的权利有了更充分的法律保障。

中国政府的目光不仅仅注视着国内需要关爱的人们,还时刻关心着海外的华人。

2004年6月10日凌晨1时许,距阿富汗北部省份昆都士以南36公里处的盖劳盖尔工地,123名中国工人正在酣睡中。突然,20余名持枪歹徒蜂拥而入,恣意向工地里的保安和中国工人开枪射击。中国工人11人死亡。

胡锦涛得知消息后,立即要求中国外交部和驻阿使馆配合阿富汗有关方面全力抢救伤员,妥善处理受害人员的有关事宜,并要求阿富汗政府尽快查明事情真相,严惩凶手。11日,正在匈牙利访问的胡锦涛在谈到这件事情时说:

“尽管我们中国有13亿人口,但我们珍惜每一位同胞的生命,决不容许恐怖主义威胁中国公民的人身安全,中国政府将尽最大努力确保境外中国公民的安全。”

在国际社会恐怖事件频频发生之际,中国政府关注着身处世界各地的中国公民。

2005年1月18日,8名中国公民在伊拉克被绑架。经过政府多方努力,人质安全获释。

2006年5月,东帝汶发生严重骚乱,中国政府派专机安全撤出在骚乱中受困的侨胞。

2007年,当9名在尼日利亚被绑架的中国劳工获救后,法国的《欧洲时报》以《生命终极关怀与执政“以人为本”》为题,对中国政府近年来为营救同胞所作的各项努力予以高度评价。文章称:一国政府不惜代价去挽回一个本国公民的生命,体现了这个民族的生命价值和对生命的认识。

通过电视荧屏,人们还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几年里,国家领导人的春节都是在基层度过的。

2003年春节,胡锦涛看望北京市通信、供电和公安等部门的干部职工和公安干警,向大家拜年。此时,即将成为共和国总理的温家宝在辽宁阜新煤矿井下720米深处,与矿工一起吃饺子。

2004年春节,胡锦涛在河北省张北县油篓沟乡喜顺沟村,与村民吕占林一家一起包饺子。温家宝则探望了河南郑州市的几位低保户,他关心的问题是“厨房里有没有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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